“有人吗?”王斩终于还是走近了那座大骨灰盒的正门,在上面有些忐忑地敲了几下。
“卡啦……卡啦……卡拉卡拉……”
片刻过后,一连串开锁声音从中传出,光听这动静,最起码从中反锁了十好几道。
里面的锁每响一下,王斩的心也就跟着蹦一下:“碉堡炮楼都不过如此了吧?”
大门缓缓开启处,一阵刺鼻不已的脂粉香从中透了出来,而后便见一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满脸媚笑地从中迎了出来:“哪位啊?”
在王斩听来,这声音甜的都有些发腻了。
“呃……请问这里是段老先生的府邸吗?我叫王斩,有事想求见他老人家一面。”
“是呀!”妇人冲王斩抛了个媚眼:“不过你找我家老爷到底有什么事啊?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跟我说就行了。”
“您怎么称呼?”王斩看她那个眼神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唉呀总那么客气干嘛,你叫花姑就好了,愿意的话也可以直接叫姐姐。”
“…………不必了不必了……”王斩干笑着抹了一把冷汗:“请替我转复段老先生,就说雷霄宗王斩有紧要之事要向他说。”
“你是雷霄宗来的?”原本还一脸灿烂笑意的花姑瞬间便面若寒霜了:“我家老爷公事繁忙不便会客,你回去吧。”
“嘭!”
“卡啦……卡啦……卡啦卡啦……”
王斩看着瞬间被关紧并反锁的段宅大门,一脸的懵逼。
“雷霄宗的人这么不受待见吗?早知道不提这茬了。”蹲在墙根儿底下考虑了许久过后,王斩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再叫门的方法,毕竟看刚才那妇人的意思,是决计不会带自己进去的,甚至都不会向段青云提及自己来此之事。
“得罪了。”思虑再三俱都无果之后,王斩直接一纵身扒住了段宅高大的围墙,偷眼往里瞄了几眼,确认并无其他人在之后才悄无声息地翻墙头跳了进去。
院中比王斩想象中要干净得多,从布置到陈设俱都纤尘不染,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人打扫的样子。但从进来之后的那一刻起,那种愈加死气沉沉的沉闷之感,也因此而更为明显了。
王斩侧耳倾听了片刻,院中没有半点异响,但方才那名夫人离去之时的浓重脂粉香,却仿佛一道无形的细线一般向另一进院子当中延伸着。
“看来今天是要客串一把警犬了……”王斩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随后重重吸了一下鼻子,循着那股浓烈的刺鼻香气自院中无声前行着。
终于,在接连穿过了数道内院的院门之后,王斩在一座不大的偏院中找到了那抹气味的源头。而那名夫人甜腻不已的声音,也正在屋中响起:“老爷您就别生气了,人不是已经被我赶走了嘛!”
紧跟着一个格外暴躁的声音因此而怒道:“谁让你多这个嘴的?!我没跟你说过吗,但凡有雷霄宗之人敢再踏入青云镇一步,立时报与我知!不杀几个镇镇场子,还真当段爷是什么好脾气了是吗?你马上去把那个小崽子给我叫回来,我今日亲手将他剥皮抽筋送回雷霄宗去!”
“哎呀呀您这是何必呢?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罢了,说不定只是误入此地而已,老爷您发这么大的火就不怕气坏了身子吗?稍安勿躁啊,我去给您泡杯碧螺春,消消火气。”
妇人说这话时人声已经接近院门了,王斩本能地侧身一闪藏于了影壁墙后面,目送着着离开了。
“这位大姐姐还真是好人啊……我为我之前愚蠢不已的猜测向您表达十二万分的歉意……”王斩一脸苦逼地躲在墙后,脑中却在飞速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屋中说话之人想来就是段八指无疑了,但王斩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对雷霄宗的人有那么大的恨意。那种言语间不经意透漏出的暴躁,怎么听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我这次要是真挂了,请记得就尼玛是因为你……”王斩自怀中取出那面带着血印的惊雷令瞅了一眼,最后一推院门直接走入了那座偏院当中。
深吸了一口气后,王斩轻轻敲了敲正房的房门:“段老先生在吗?晚辈王斩前来拜望。”
“啊,来了。”
听声音跟方才说话的是一个人,但让王斩有些错愕不已的是,此刻他的语气却是格外的平和且亲切。
“呵呵,稀客啊!我这里难得有什么人来拜访。”一名身着素色长衫的老者开门将王斩迎了进去,满面的笑意如春风般和煦。
王斩一度以为自己先前肯定是听错了。
要么就是现在看错了。
反正指定特么有一个是错的……这也太反常了吧?!
“您就是段青云段老先生吗?”王斩依旧有些忐忑不已。
“嗯,对啊。”段青云很是热情地给王斩倒了杯茶:“来坐吧。”
“多谢老先生。”王斩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了客座之上,只觉嘴唇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了,下意识便拿过那杯茶来喝了一口。
“老先生,晚辈此次来是为了……”
“你为什么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段青云脸上的笑意于瞬息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耐之意:“我最讨厌有外人来我家了,尤其是雷霄宗的家伙。”
王斩脸上的肌肉因为无语而微微抽动了几下,花姑那种瞬间翻脸的特色,大概其就是跟这老头子学的吧?
“我…………呃!”王斩还想再说什么时,却是顿觉舌头根一阵阵的发硬,紧跟着全身上下都迅速丧失了知觉,整个人“扑通”一声自椅子上掉了下去。
而在他刚刚落地之时,自其身下一块丈许见方的石板,便已自行悬浮自了半空当中,将他平躺着给托了起来。
王斩对此只觉有些惊愕不已,但紧跟着,却是眼见着段青云披上了一袭白袍,而后顺怀中取出了一柄长仅数寸的锋利小刀来:“说要剥你的皮便一定会剥你的皮,段爷向来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