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斩听到这个消息后丝毫没有半点欣喜之意：“你就直接说副作用好了。”

“呃……你这么机智的吗？”

“废话，段青云就没了两根手指头，时至今日还是只能当他的段八指。但凡容易一点的话，谁会乐意自己毕生当个残疾之人？”

凌古撇了撇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副作用，最多只能算是比较有风险。这么说吧，解除咒残令之后你会重新拥有一双眼睛，但换上谁的眼睛……就不一定了。”

王斩眼角的肌肉因此而略然颤动了几下：“你说的这个谁，不一定都是人吧？”

“所以说有风险嘛！你要真随机换上一排比目鱼的眼睛，那以后横穿马路的安全系数就高多了。”

“我也就是打不过你就完了……秦胖子，以后给我找个二胡，老子下半辈子就卖艺求生了。”

“头儿，你不能因为自己受打击就用这种方式报复社会啊！我们是无辜的。”

“你这是逼我换唢呐吗？”

“卧槽！太狠了……”

也无怪几人到了这种时候还用这种方式插科打诨，从始至终，雷霄、青岩两宗的命运，乃至整个北辰国的命运都可以说压在了他们的肩头。最后还能硬扛下一道道的压力继续活下来，本身就已经极为值得庆幸了。

唐无双在一旁劝解道：“还是去试试吧，两个女子在失踪前同时选择将信物留给了你，你就真好意思不管这事吗？真说一直双目失明，拿什么找人。”

“不是我们推脱责任，实在是后续之事太多真的走不脱。如今雷霄宗与青岩宗的弟子都可以说十不存一，与解散无异。然而若是真任由事态如此发展的话，国中还愿意支持公主继位为女皇的势力怕是就寥寥无几了。”

“毕竟皇室前番对于各大宗派已经表现出了相当强的敌意，御前会战的那场暴乱也成了即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不是宗主以宗战相逼压制了那些灵傀的源力，估计整个北辰国的宗派都要被其支配了。”

“而越是如此，现在北辰国便越不能陷入那种动荡的局面。这个适合能够继续凝聚力量稳住这种局面的，恕我直言，只有我们两个。”

凌古很少有如此认真阐述自己观点的时候，而王斩也知道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这种需要涉及各大宗派谈判乃至外交的事，自己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换句话说，剩下寻找失踪人口与完成遗嘱的活儿，就真的只能落在自己一人之身了……

“行吧，试试就试试，怎么弄？”

“在这试不了，得回雷霄宗的雷灵圣殿去。惊雷之咒，自当以雷灵之力解之。”

“一定能解开吗？”

“呃…………就算只能落得个重在参与，你也亏不了什么啊！反正已经都瞎了嘛……”

“来，你看着我的口型，我！”

“走吧走吧，夜长梦多啊！”

凌古一拽王斩和秦寿生的胳膊，直接跃身将他们带到了那只蜘蛛灵宠之上，一行人化为一道残影消失于了北辰都城的皇宫当中。

灵傀之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收场了，但因此而引出的麻烦却已经层出不穷。尤其有几点，王斩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青岩宗少说也还有数千名被支配的灵傀，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等啊！”凌古一脸的理所当然之意：“你在这里毁掉灵傀本源的时候，叶龙他们应该就已经在收拾残局了。毕竟青岩宗的宗主一死，剩下没有人操纵却已经进入了支配状态的灵傀弟子本就不具备什么杀伤力。”

“所以你们是在那之前就杀了唐云？”王斩对此直接有些惊诧不已，自己是直接面对过唐云那种威压的，即便凌古跟唐无双再怎么强，也决计不应该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唐云那种老奸巨猾的家伙，怎么可能放着数千名实力强横的灵傀不用，而跑去跟雷霄宗的人单挑？

“不是我们动的手。”凌古叹了口气：“宗中几位宫主自爆武灵与其同归于尽了。我之前也试图阻拦过，但并没有人愿意听。其实细想起来也确实如此，不控制唐云那个点，灵傀便极有可能在此之前就彻底暴动，到时再与皇宫当中的灵傀源力相呼应，怕是就真的要波及于整个北辰国了。”

“你说起灵傀本源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王斩双眉紧锁地沉声道：“在我赶到皇宫时，那位皇帝陛下实际上已经算是处于濒死之际了，包括他手中的灵傀本源也脆弱到了极点，只随便一剑就彻底毁掉了。那你们觉得在此之先究竟是谁重创了他？难道只是灵傀本源自身的反噬？”

王斩曾经也想过这种可能，但再细折磨一下，却发现这种推论是站不住脚的。

而太子虽然可能是做这件事的人，但王斩并未忘记洪长老曾经明言：那日同战于他的，还另有其人。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头儿，我说是我你也不能信吧……”

总归就是很蹊跷的死法。

“总归已经告一段落，这些只能留到以后再慢慢去寻找答案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人啊少年！”

“别总提这个行不行，脑瓜疼……”王斩果真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都不是希望自己能借此清醒，而是盼着直接昏过去能省点心……

原以为让唐墨莲跟司空静暂避一时只是为了躲避两宗之间的斗争，让她们能够远离这场纷争当中。当那名老仆的蓦然出现，却是让王斩确实有些始料未及。

只不过那时王斩虽然还是略有些忐忑，但事到临危也确实更好的地方能让她们去了，这才在两人俱都同意的情况下把她们留在了那座宅院当中。

但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失踪的消息就传过来了？

而且目击者在送完消息与信物之后居然选择了跟失踪者的家长跑路去干别的，这才是真正让王斩觉得恨得牙根儿都有些发痒的主要原因。

想到此时，王斩有些憋屈地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那枚火莲玉石，而在此之后，一抹碎片化的画面瞬间闪过了自己的脑海。

似乎……是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