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允文醒过来时,小玉还在顾允文怀里还熟睡着。顾允文轻轻将肩膀从小玉的脖子底下取出来,给小玉盖好被子。沈玉芝告诉顾允文,早上这会打坐一个时辰修炼内功,比平时效用要好上好几倍。顾允文这些天每天都会早起打坐。
顾允文才穿衣服时,小玉也醒了。她看看被窝里自己的身躯,拥着被子坐起来揉着眼睛说道:“大哥哥,你去我屋里,把我的那件淡绿色的绸衫拿过来,小婵昨晚说今天要和我把这小岛逛个遍。沈姑娘也要去的。”顾允文笑道:“啊,昨晚的事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醉的不省人事了,如此说来……”
小玉说道:“记得一清二楚呢,我推开你,你一把扯断我的肚兜带子。”小玉有些失落的样子,又嚷叫头疼。顾允文拿过衣服来,小玉又叫顾允文转过身去。顾允文笑着说:“老夫老妻了,还转什么身……”小玉忽然发起火来,说道:“叫你转过去,你就转过去嘛。”顾允文被骂的摸不着头脑,小玉又幽幽的长叹一声,说道:“你过来我身边。”顾允文坐在小玉身边,小玉伸出洁白的两条胳膊,抱住顾允文的脖子。抱了一会说道:“快些梳洗过了,小婵和沈姑娘该过来了。”才说着,屋外传来杜婵嘹亮的叫声:“小玉姐,四师哥,你们在吗?”小玉慌了,赶忙几下穿好衣服,把换下的衣服藏在床褥底下。小玉才坐到梳妆台前,杜婵已经进屋了。
杜婵说道:“沈姐姐备下早饭了,让你俩过去。小玉姐,你和四师哥睡一块的吗?”小玉听了一惊,脸上不动色。顾允文却吓得脸都黄了,小玉冷笑着说声:“一般也唬的这个小样。”杜婵问:“什么?”小玉说道:“他刚受伤那几天动不了,连解手都是我帮他的。”杜婵倒同情起小玉来,她咒骂魏忠贤。小玉说道:“你先过去,你师哥才打坐过了,少歇息一下就过来。”杜婵看屋内氛围有些奇怪,也不多问就走了。
顾允文抚着胸口说道:“好险好险。”小玉看着他冷笑两声,坐在梳妆台前梳妆过了,她用胭脂在胳膊上点了一个红点,对顾允文笑道:“这样又变回黄花大闺女了。”顾允文怜惜小玉,他想和小玉说些玩笑以外、正经的情话私话。顾允文欲言又止的,小玉倒像是怕听顾允文说那些话似得,笑着拉了顾允文的手,去沈玉芝的屋子里。
沈玉芝打扮的花枝招展,用过早饭,沈嵩回去了,她和夏雨荷带着顾允文几人,去周游三山岛。
杜婵和几个丫鬟在花田里追逐嬉戏,小玉初时郁郁不乐的拉着顾允文的手,跟在顾允文身后。不几时,沈玉芝也过去嬉闹起来。小玉终究经不起诱惑,也跑去追打嬉闹。傅山给顾允文滔滔的陈述着自己抵御满洲鞑虏的方略。按照傅山的设想,朝廷应该放了袁崇焕,让袁崇焕带着大军截断满洲鞑虏的后退之地。傅山甚是慷慨激昂,顾允文也脸带愁容的看着在花田里追逐打闹的小玉。
岛上蜂围碟阵,花香醉人。岛外的湖面上,一排排白浪涌向湖岸,又在湖岸上碰碎。
午后回到沈玉芝那里,沈玉芝又复大宴众人。
晚间杜婵搬来小玉的屋子里,小玉才和顾允文如漆似胶间,却也不好推脱。白天小玉向顾允文使了好几次性子,顾允文有些害怕,小心伺候着小玉。看小玉和杜婵说的高兴,顾允文试着和小玉说话:“小玉,沈姑娘说明天要去西山岛,我们去吗?”小玉向顾允文侧着头——不转过来面对着顾允文的说道:“人家是去看田姨娘,我们去做什么?你今天打坐修炼的修炼了吗?”顾允文唯唯说道:“我这就去修炼。”小玉说道:“昨日没修炼,今天又没修炼,明天去西山岛又得耽搁好几天。这伤有这么多时日给你耽搁的吗?”
顾允文不敢在说话,悄悄过去小玉和杜婵的屋里修炼《传心诀》心法。
晚上临睡了,顾允文躺在床上思前想后,小玉忽然变的喜怒无常起来。顾允文想着怎样讨好小玉,小玉拿着顾允文的内衫过来了。顾允文才起身要奉承一下小玉,小玉却又和颜悦色的说道:“明天咱们去西山岛,西山岛上又不是不能练功。”顾允文赶忙应允着,小玉坐在顾允文身边,要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她深深的叹口气,偎在顾允文的怀里。过一会,小玉吻吻顾允文说道:“睡吧,早上咱们早些起来,你练过功了咱们再去沈姑娘那里。”
第二天早上顾允文早早的起床,小玉已经过来他的屋子里打扫收拾了。小玉先趴在顾允文的身上,亲了一会顾允文。她又无限柔情起来,帮顾允文穿好衣服,给顾允文端来洗脸水。顾允文洗漱过后,先去隔壁的空屋子里打坐。
几人在沈玉芝的屋里用过早饭以后,乘船往西山岛而去。
大家在甲板上观赏这浩淼幻化的湖光水色,顾允文还害怕着不敢随意和小玉说话,小玉却是如眼前的这景色一样,天朗气清、风轻云淡的样子。小玉悄悄对顾允文说道:“昨日有些中了邪,你别放在心上。”顾允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使劲点点头。
上了西山岛,杜婵才笑说:“不知道沈公子这次会怎么招待我们,上回在苏州几天,每天尽是山珍海味,吃的我们几个人提心吊胆的。”小玉说道:“那是沈姐姐特意吩咐的,山珍海味还提心吊胆?”杜婵要说:“无缘无故的被几个生人这样招待,怎会不提心吊胆?”却没说出来,沈玉芝驻足不前,仰起头看着岛上,小玉也说道:“岛上安静的有些奇怪。”沈玉芝说道:“岛上有变故。”她向金顶大殿的方向看着,却什么也看不见。几人不在大声喧闹了,夏雨荷回去船舱里,取了兵刃后来赶沈玉芝几人。大家越往里走,越觉安静的奇怪。
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金顶大殿那里的居落里,岛上巡逻的队伍一队也看不见。顾允文说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几人驻足侧耳倾听,吹拂着的暖风里,时断时续的夹杂着兵刃碰撞的声音。傅山说道:“果然是岛上起了变故。”几人展开轻功,向金顶大殿疾速奔去。
离金顶大殿越近,兵刃碰撞之声越响亮。顾允文练了《传心诀》,内共大进。小玉轻功好,两人一前一后抢先进入金顶大殿的大院里。院子里许多人舞者刀剑拼斗,顾允文看去,大殿外的走廊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却是周全孝和田氏几人。沈嵩大声吆喝着,指挥几个手下和攻一个身材高大的白须老者。小玉说道:“不知道什么这么大胆,敢闯西山岛。”顾允文笑说:“你连皇宫都……”顾允文怕小玉听了不高兴,没说出来。两人定神看时,发现来者的有些人甚是奇怪,双手平举着并拢在一起,双脚也并拢在一起,跳跃着横冲直撞。西山道上的那些武士们的刀剑砍上去,像是砍在铁石上一般,只在那些人的衣服上砍出几道口子。顾允文奇怪的问道:“这是那一派的什么武功,倒奇怪的很。”小玉说道:“这是湘西的赶尸术。”顾允文惊奇的问道:“这些人是尸体吗?”小玉点点头说道:“是僵尸。”顾允文再看去,这些僵尸们脸色如土灰、没有半点光色。眼睛秽浊,直直的看着前方。他们双脚并拢着齐跃齐落,用两只端起来平举在胸前的双手或直戳、或横扫。招式虽然僵硬笨拙,但是这些人身上都是刀枪不入的,他们无所顾忌的冲撞,西山岛的武士只有躲避的分,没有还手之力。地上被打伤打死的人,都是西山岛的武士。
顾允文和小玉被这些僵尸惊呆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不几时沈玉芝几人也赶过来了,杜鹏飞问道:“这些什么毛贼,来西山岛撒野?这些死尸般的人弄得是什么鬼?那个吹牛皮的毒王也来了。”院子西北角几个服饰怪异的人正在围攻几个西山岛武士,那是端人瑞和他的手下。小玉才说:“这是湘西的赶尸术。”西山岛的武士们已经经不住这些僵尸的进攻了。沈嵩的一个手下大叫一声:“还不出手?”
沈玉芝几人也是被那些僵尸惊呆了,那人一声吆喝,杜鹏飞先雷霆版大喝一声,他出重手一掌打在一个僵尸的后肩上。那僵尸往前一个跄踉直挺挺的倒下去。杜鹏飞才要转身去攻另一个僵尸,那扑倒下去的僵尸又直挺挺的站起来,身子笔直的一转,平举着的双臂往杜鹏飞脸颊上扫过来。杜鹏飞一惊,忙出手格挡。双臂相交,杜鹏飞只觉那僵尸的手臂如同是钢铁铸造的一般,坚硬不可挡。他手腕被那僵尸一扫扫的痛彻心扉。杜鹏飞被僵尸一扫扫的站立不住,身子往左一晃。那僵尸双脚并拢齐跃,双臂又是往回一扫。杜鹏飞不敢再格挡,他低头避开。那僵尸身子起跃前倾,伸的笔直的双手、紫青的寸长指甲只想杜鹏飞的面前戳过来。杜鹏飞身子往后一仰,飞脚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那僵尸的胸前。僵尸前跃之势甚猛,杜鹏飞一脚踢在僵尸的胸前,僵尸岿然不动,杜鹏飞却被一踢之力反弹,一跤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