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章 长亭话别(1 / 1)益阳布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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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重双目一闭,不理不睬。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试试我的扭筋大法,天下还没有一个活人能熬过我这种手法。”靳无肠露出残酷的笑意,双手不停地在樊重周身一阵揉搓。

所谓扭筋大法,是将人体的筋脉互相扭绞在一起,是靳无肠一种独特的手法。人体产生的痛苦极度难受,甚至远远超过皮肉之刑。

樊重周身青筋毕露,筋脉扭曲致使全身颤抖不停,霎时大汗淋漓。紧闭的双目无力地睁开,嘴唇乌紫,面色苍白,拼命咬住的牙齿上下交战,痛苦地呻吟不停地从鼻间哼出来。

于太坐回椅子上,悠闲地端起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幕残忍的刑罚。

“天衣神社。”樊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这个组织的名称相当陌生,“你们的首脑是谁?”靳无肠的手法加重几分。

樊重忍不住嚎叫起来,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过了片刻昏死过去。靳无肠还待再把他弄醒,于太阻止道:“不必了,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这个组织看来有一种特殊的手法,承受的痛苦超过了你的扭筋大法,他才能忍到现在。这个人对老夫还有用处,你们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三人同时领命,架着樊重的身体向门口走去。于太忽然道:“韩聪,你留下来。”

韩聪收起铁棍,走过来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于太深深地看了韩聪一眼,“你在七色旗中素以智谋著称,老夫想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

“属下认为一个组织能花费了多年时间培养一个人,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刺杀大人这么简单,或许有更深的目的。”

“很好,与老夫不谋而合。这个天衣神社明知道老夫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却派一个人来送死。”于太沉思道,“送死?不错,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樊重来送死,从而让老夫知道有天衣神社这个组织,将注意力放到天衣神社上,高明啊!”

“大人有什么应对之策?”

“你想个法子放出风声,让慕容英知道天衣神社这件事,我想他会比老夫更有兴趣。”于太哈哈一笑,“现在的夜水就是一滩浑水,老夫要把它搅得越混越好。”

夜水城外十里处,有一座长亭临近官道,道旁杨柳依依,是一处送别的所在。

长亭内,萧逸面前摆着一壶淡酒,钱雷和万电分立左右。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心中充满歉意的人。

马蹄声响起,马上的人一袭蓝衫,随风飘荡。萧逸站起身,走到了道旁。马上之人见到萧逸,一勒马缰,停了下来,脸上满是诧异之情。萧逸遥遥一抱拳,“宫兄。”

宫南跳下马,瞟着亭内站着的钱雷和万电,淡淡地道:“王爷是来擒拿我的?”

“宫兄说笑了,我略备薄酒,请入亭内畅谈一番如何?”萧逸诚恳地道。

“你这不是鸿门宴吧?”宫南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逸。

面对宫南的冷嘲热讽,萧逸心中有愧,毫不为忤,“即使是鸿门宴,我也不愿为霸王。”心中陡地升腾起几分豪气,欲伸手去搂住宫南的肩膀,又想起什么似的,尴尬地缩回了手。

两人走入亭中,萧逸挥了挥手,钱雷和万电退出长亭,站在三丈之外。萧逸亲自把盏,斟了一杯酒,双手呈给宫南,神情十分恭敬。宫南有些惊愕,没有接过来。

“此第一杯酒敬献宫兄,拯救我于危急时刻。”萧逸星目闪闪。

“我一个不懂礼数的乡野之人,何德何能拯救王爷。”宫南倒是睚眦必报,说起了在沧月楼初遇时唐子期曾骂过的言语。

“那日夜晚,在梅府后花园中,击落蝴蝶镖的石子,是宫兄施放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的眼睛不花,宫兄现身的蓝衫仍历历在目。此等恩情,萧逸必不敢忘。”萧逸面露诚挚之色。

“这杯酒就算是穿肠毒药,看来我也得非喝不可。”宫南间接承认了所为,双手接过酒杯,酒味甘甜,是闺阁中女子常饮的淡酒。

萧逸举盏再斟上酒,“这第二杯酒聊表我心中的歉意。凶案发生的时候,我怀疑过宫兄的人品。”

宫南哈哈一笑,“有趣,有趣!我一向率性而为,连自己都认为人品不佳。王爷不怀疑我,我反而觉得奇怪。”说罢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嘛。”萧逸拿起面前的酒杯,“宫兄,不,南宫姑娘。”

宫南听到萧逸一语道破她的身份,一点也不惊讶,她从萧逸刚才那些细微的举止中,已猜到萧逸早知道她是谁。“难为你还记得我。”

“姑娘虽易钗而弁,少年的往事怎会忘却。姑娘当年的那一刀举而不发,否则哪里有我的命在。”萧逸微微一笑。

“你一点也不记恨我?”宫南盯着萧逸的眼睛道。

“如果我记恨你,就不会让舅父放了你。我当时就觉得你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不然你不会在暗中救我一命。”

宫南愣了片刻,叹息道:“王爷,恕我直言,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善人,但你这种人不适合生长在帝王之家。你的好,你的善,恰巧是你的致命弱点。像我也是生长在帝王之家,到头来飘零江湖,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你对别人仁慈,别人越是认为你软弱可欺。”

“我不这么认为,我希望看到的是国泰民安,神州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流过的血太多了。”萧逸的理想是丰满的,但他忘却了人性,喜欢争斗是所有生物无法避免的现实。过不了多久,他也即将陷入这种腥风血雨中无法自拔。

“这第三杯酒,是特意为姑娘践行。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两人的酒杯亦轻轻一触,酒中的滋味是甜是苦,是咸是淡,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同时祝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友谊?”宫南一愣,浮起了一丝苦笑,“对,友谊。”

步出长亭,宫南忽然转过身,“王爷,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小心你身边的人。”说罢跃上了马背,扬起滚滚烟尘。

真是个奇女子!望着渐行渐远的宫南,萧逸心里感叹道。这时钱雷快步走到萧逸身边,小声道:“刚收到消息,皇上紧急召殿下进宫。”

进宫,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萧逸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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