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花,轻盈的落在雁泥的身上,她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一旁程氏的胖女婢一脚踹倒在地。
“不知羞耻的东西,还不认错?”那胖女婢一脸着恼的骂道。
程氏坐在亭子里品着茶有意无意的看着。
雁泥痛苦的低声说道:“奴婢不知错在哪啊?”
“不知道,我叫你好好想想!”胖女婢拿起藤条,猛烈的朝雁泥身上抽去,雁泥咬着牙翻来覆去的惨叫,害的整个城主府都听的清清楚楚。
程氏气愤的骂道,“大吵大闹的在这丢人现眼,给我使劲打,直打到她不叫为止。”
胖女婢得了程氏的吩咐,更加卖力起来,一个人不够,两个人一起打,直把雁泥打的昏死过去方才停下来。
“把她的衣服脱了,让北护的寒风使劲吹吹她,让她好好清醒清醒!”程氏恶毒的说道。
两个女婢连忙动手,上前把雁泥的衣服扒的只剩下一身贴身薄衣。猛烈的寒风夹杂着洁白的雪花使劲的往雁泥的身上钻,雁泥被冻的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几乎被脱的精光吓的蜷缩一团,凄厉的向程氏求饶。
程氏却是毫不理会,淡淡的说道:“接着给我问。”
胖女婢此刻累的气喘吁吁,另外一个一脸恶像的女婢当仁不让的走上前去,一把抓着雁泥的头发拉起她的头,“雁泥姐姐,知错了?”
雁泥痛苦的点头,“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错在哪?”
雁泥哭泣的回道:“奴婢没有服侍好小姐,奴婢偷懒了。”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啊!”那恶婢一把将雁泥的头往冰冷的泥地里撞去,痛的雁泥半天才喘过气来。
“娘,你这是干什么,雁泥犯了什么错啊。”高文姜从外面走过来,看到此情此景,惊恐的问道。
“回你的院子去。”程氏冷冷的对女儿说道。
高文姜被程氏的冰冷的眼神瞪的有些发怵,一脸不情愿的连忙走开了。
此时雁泥也醒转过来了,她满身的泥泞,好像一个在泥地里祈求的要饭花子似的。
“想好了?到底错在哪?”那恶婢继续问道。
“奴婢不该去帮将军收拾房间!”雁泥委屈的回道,说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程氏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无情的看着雁泥,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我说了多少次,做下人要守好下人的本分。你不好好侍候小姐,没事就往那人的房间跑,又是整理房间,又是洗衣服的,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生来就是一个奴婢,这一辈子你就永远是奴婢。”
雁泥死命的裹紧仅有的衣服,再也不敢说什么。
程氏看到这一幕却更加生气,“小浪蹄子,仗着生一身好皮肉就敢无法无天!给我狠狠的打,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到底谁才是她的主人!”
此时那胖奴婢已经休息好了,抽出藤条,奋力的朝雁泥的身上抽去。可怜雁泥身子本来就弱,刚才经过一番毒打已经疼的面色惨白,此番又来,再加上天寒地冻,身上单衣被打的破烂不堪,立时昏倒过去。
而那奴婢见程氏没有说话,仍旧不罢手,轮番着往雁泥身上抽,可也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看到一身便服的高弘毅满脸怒气的大踏步走过来。
昨日刚挨了二十皮鞭的屠苏,此刻看上去倒无甚大碍,他带着人把门从外面一关,守在门前不让外人观看。
两个奴婢看到高弘毅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吓的手停在空中不敢动手。
然而程氏却好像满不在乎一般,看到高弘毅更是来气,气恼着骂道:“怕什么,给我继续打!”
那两人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打,可是高弘毅此时已经到了近前,看到雁泥的惨状,心疼的不行,那容得旁人再如此欺负她。抽出佩刀毫不犹豫将那两个恶毒的奴婢手臂全部砍了!
两人顿时昏死过去,程氏惊恐的看着那刀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侵入泥土中,仿佛有些不敢相信。她生气的冲着高弘毅便要发火,可一抬眼正看到高弘毅愤怒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如同带血的钢刀一般,吓的她再也不敢吱一声。
高弘毅将刀合上,而后大踏步的向程氏走去,程氏强自镇定的喊道:“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高弘毅却是不停,仍旧朝她走去。
“高弘毅,你想杀我?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成人,是我!没有我,你早就已经是一具枯骨!你现在翅膀硬了,你要杀了我,你就不怕遭报应?”
高弘毅本来没有看她,可是听到程氏那一句话,猛然之间瞪着程氏,同时手准备抽出佩刀。
“高弘毅,你杀啊!你连老爷都敢害,你还怕杀我一个?”程氏大声的叫喊,冲到高弘毅跟前,满脸惨白的盯着他。
高弘毅一把将她推开,而后拿起她椅子上的毯子,回去将雁泥包起来,抱着雁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程氏恶毒的望着高弘毅的背影,眼睛里仿佛要喷出血来,她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高弘毅,从你进我家门起,我处处优待你。可你却害我夫君,赶走我的儿子,夺我夫君的大权!如今又处处与我为难!我程荣只要活着一天,绝不让你好过!”
第二天,城主府书房。
高弘毅起了个大早,推开门看到屠苏端着水盆在门口站着,问道:雁泥怎么样了?”
昨晚他一直陪着雁泥,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屠苏看他有些支持不住了,便让他先去休息,自己留下照看雁泥。
屠苏把水盆放在一旁,将洗漱的一应物事递给高弘毅,而后回道:“还在昏迷,郎中说她全身被打的皮开肉绽,肋骨断了两根,想要彻底好起来,估计要几个月才行!”
高弘毅洗漱完毕之后,擦了把脸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彼时,雁泥全身上下被白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只有脸部露了出来,高弘毅小心的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吵醒她。
“昨天被冻的有些发热,不过郎中说她风寒已经好了,很快就会醒过来。”屠苏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高弘毅点点头,难过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从外面买几个干净的丫鬟来照料她,另外没有我的允许,内府的一切人等不准前来探望!”高弘毅冷冷的说道。
屠苏立刻着手去办,这时李忠大踏步的走过来,“毅哥,斩首王应麟全家的法场已经弄好了,就在城外杀虎营旁边,你打算请谁过去监斩啊!”
高弘毅沉思片刻说道:“除了有差事的人,北护城所有军将全部到场,把内府的夫人,小姐,丫鬟,下人能叫的全部叫过去,今日我亲自监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