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饮酒杀敌(1 / 1)倪天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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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河晃了晃脑袋,踉踉跄跄站起来,脸上渐渐产生火辣辣的痛楚感。

在决定后悔之前,她惶惶不安,胆战心惊。

真将后悔二字说出口后,她挨了巴掌,还被这么多人包围,虎视眈眈,一时间竟有种豁出去了的轻松感。

“也许今天就会被杀死吧?”

“然后不知道能不能上新闻呢!”

“其实……还是好害怕啊……”

燃姐如风一般冲过来,大力推搡了她几下,脸上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蠢,蠢,蠢透了!”她这样讲。

然后她又对王启说道:“王少,王少,这丫头实在是一时糊涂才会乱讲,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好不好,我保证让她认识错误,然后向您道歉!”

王启淡然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晾在你在这会所也是老资历了,再给你一个机会,滚一边去,别多管闲事。”

燃姐迟疑,再看苏问河,脸上闪过几分不忍之色。

但终究还是自保要紧,她叹了口气,立刻闪到一边。

王启也懒得多看苏问河一眼,只是盯着翟家年,讥讽地说道:“听说你练过功夫,那很好,就跟他们玩玩儿好了。”

他一挥手:“都给我上,别打死了。嗯,就算不小心打死了,也由我负责。”

保安们酝酿了一下,没有反抗王启的命令,哪怕王启并不是他们的老板。

但他是今天的东道主,根据规定,这层楼的保安,都必须为他服务,听从他的安排。

当然,他们也不会真傻乎乎把翟家年打死。

真打死了,王启铁定没事儿,他们当中绝逼有人要背黑锅。

他说他负责就负责?到时候还负责个毛啊!

他们保留着分寸和底线,抡起棍子就要冲上去。

“等一下!”翟家年将双手举起,好像要投降。

“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王启越发讥讽,视翟家年为小丑。

翟家年面露不解之色,说道:“我只是劝你不要打人,你就要叫这么多人群殴我,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我不明白,只是劝个架而已,算得上作死吗?”

王启冷笑一声,说道:“敢做还不敢认了?到现在油嘴滑舌还有用的话,早干嘛去了?”

“我到底还做什么了?”

王启眼前浮现沈迦叶的形象,又想到翟家年到这儿后的种种行为,嘲弄地说道:“我需要再跟你多费唇舌吗?就单纯的要弄一你,你又能怎么样?你们这对狗一男女……都给我往死里打!”

他的声音陡然加大。

早已酝酿十足的保安们如同绷紧的弹簧陡然放松,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在这一瞬间,王竹龙也拉住了王启的手,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做好了翟家年随时都会暴起冲击的防御准备。

或许在场只有他真正意识到翟家年的厉害。

别人,就算是任川,也不过是亲眼见过翟家年踢飞那个叫强子的战士,以及将越野车踩凹又托回去。

他确实被翟家年的力气给惊讶到,觉得这是个猛人。

但还是局限于人多力量大、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思维当中。

在场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比起普通人来说,见识得肯定多得多。

绝大多数人也不是没接触过武者,什么全国冠军啊,少林高僧啊,武打明星什么的,也都真的见过。

但要说真正意义上的练家子,能亲眼见识其厉害的,也都少之又少了。

就算有人见识过超出普通人的厉害高手,也下意识觉得翟家年太年轻,肯定比不得。

因此,在翟家年真正出手之前,几乎没有哪个会认为他能挡得住这么多人的围攻。

“这小子完蛋了。”

“王启其实也算脾气好的了,这乡巴佬自己作死,也是活该。”

“虽然我也很看不惯王启,但也没必要为一个完全不熟又这么狂的傻比出头……”

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顶多是对面容姣好的苏问河感觉有些可惜。

却也同样不会为苏问河出头。

原因是苏问河的“反悔”行为,从某个角度讲,是把他们每个叫过价的人都给玩弄了。

一个婊一子,也太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一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并不会觉得恐惧。

可一旦大街上所有人都掏出武器忽然袭击自己,那这个人就会感觉自己好像深处一群野兽的包围当中。

那种即将被撕碎的错觉,太可怕了。

现在,就是同样的感觉,没有区别。

苏问河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出来,这一瞬间,她只知道用手抱住脑袋,想把眼睛给闭上。

然后她就脚下一轻,被翟家年搂着腰一路后退。

翟家年倒退的速度,都完全超出了这些保安前进的速度,叫他们接连砸下的棍子,全砸了个空。

阿枭等几个保镖神色一凝,这才露出了防备之色。

他们自认做不到翟家年这一步。

翟家年一路退到厕所,头也不回地将手掌往后一震,打碎了洗手台前面的玻璃。

出奇的是,玻璃的碎片竟大致均匀,每一块碎片,都只有三四厘米长宽,哗啦啦掉了一大半在洗手池里。

翟家年抓了一把,往前一甩。

突突突!

冲最前面的保安首当其冲,被砸了一脸。

这种痛楚感,如同被弹弓弹出的石头砸中一般。

力度太大了!

“啊!”

他们捂着脸摔倒在地,不是鼻梁骨被打断,就是牙齿被打掉几颗,纷纷惨呼。

后面的人刚一眨眼,新的碎片就砸了过来。

于是又是一阵惨叫,一个个捂着脸栽倒。

有棍子滚到翟家年脚下,翟家年脚尖一踢,棍子就又飞出,戳人肋骨上。

终于有一个人冲到翟家年面前,手掌却是一空,完全没看清楚,棍子就被翟家年给夺走了。

他张大嘴巴一抬头,眼睁睁看着翟家年一棍子砸自己额头上。

啪的一声,就这么开了瓢。

几滴鲜血飞溅到苏问河脸上,使她浑身一震。

她呆滞地望着这一切,完全没有料到翟家年能在几秒间,连续放倒这么多人。

她正要说话,翟家年就又将她搂住,哈哈一笑,说了句:“抱紧我,看我为你杀敌。”

“……”苏问河下意识搂住翟家年脖子,怔怔望着他的侧脸。

这一刻,翟家年爆发出的一股阳刚气势,好像隆冬午后的艳阳,温暖身心,驱散了所有的冰寒的负面情绪。

除此,这股温热感,还很神奇地撩一拨着身体肌肤,好似这一身布料,荡然无存一般。

苏问河竟一下子露出几分迷醉之色,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为什么之前没感觉到他身上有股这么好闻的气息呢?”

翟家年注意到她的反应,略微惊讶,心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问河,看上去纯洁老实,内心其实也很渴望嘛!

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护鼎气功,不但导致他精一关紧锁,不能破了童一子身,也使他的男一性荷一尔蒙异常浓烈。

平日里收敛气息,尚可不被异性感应。

一旦发功,就不可避免地自带撩一妹技能了。

越是没有生一理需求的女人,就越不能感应到这股其实根本闻不到的气息。

而越是渴一望的女人,就越容易为之动一情。

当然,人是理智型的动物。就算觉得翟家年有种蛮吸引人的气息,也不会按耐不住扑过去。

人形春一药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那么夸张的。

翟家年暗暗吐槽了一番苏问河,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

一经冲出,单手抓着棍子,好像玩打地鼠游戏一般,照着面前的人就敲。

一敲血一飙,带起一连串的惨叫。

通往厕所的通道,比较狭窄,能够同时冲到翟家年两人面前的,只能有几个人。

只要翟家年的速度超过了这几人,先他们之前攻击到实处,后面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后面的保安发现这一点后,震惊于翟家年飞快挥舞棍子所带起的残影,也都很聪明地迅速退出去。

然而这么来回一折腾,他们一大半人都已经被翟家年放倒。

剩下一小半,使翟家年根本不屑于再借用地形。

所以他毫无翟忌地再次冲出,将沾着血的棍子于空中挥了挥,一声大喝:“还有谁?”

一股霸气浩浩荡荡,震撼了在场每一位看客。

“哼,果然有几把刷子,阿枭,你们上。”王启大声道,强烈的愤怒彻底粉碎刚刚萌芽的惊诧。

“可是您的安全……”

王竹龙淡然道:“我会保护好你们少爷。”

“那就有劳竹龙先生了。”

这几个保镖对王竹龙很有信心,一听他做保证,就放下心来。

嗖嗖嗖!

他们迅速分开,呈品字形朝翟家年冲去,并都掏出了武器。

或是甩棍,或是匕首。

呼!

翟家年将棍子从上往下一甩,最后笔直地指向正前方。

锋芒毕露的气势勃然爆发,凌厉得叫人头皮发麻。

“嗯?”

这几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停下来干什么?给我打!”王启怒道。

翟家年看着他,一脸生气地说道:“姓王的,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别来惹我,不然沈迦叶她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空气,忽然安静。

然后是一连串的哄笑声响起。

就好像小孩子一样,眼看着要挨揍了,就搬家长来威胁。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幼稚,太孬种——

在场的公子哥门儿,都这般想着。

这家伙不是很厉害吗,干脆利落地打趴这么多保安。

怎么关键时刻却这么叫人“失望”呢?

任川一直都在录像,本想捕捉翟家年的狼狈凄惨,结果拍摄下来的全是他大发神威的形象。

这让任川意外之余,很是不爽。

这时候见他又搬出沈家老爷,任川更是鼻子都要气歪了,开口叫道:“傻比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又不看看我外公是何等人物,还真以为他会为你出这个头?简直笑死个人了!”

王启也都嗤笑,说道:“你以为你能吓得住我?”

“你们两个才是傻比!”翟家年鄙夷,觉得他们的智商着实太低,“明明知道我是来给沈迦叶治病的,她爷爷会不罩着我?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出个好歹,沈迦叶也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少特么在这危言耸听,你不过是个骗子——”任川说道。

“你是在质疑你外公的智商?”翟家年直接打断他,“听得出来,你应该很崇拜你的外公,你觉得他有那么傻,会被骗子忽悠?”

“这……”

这正是任川一直费解的!

王启面露讥讽之色,说道:“有句古话说得好,不问苍生问鬼神。就连古代齐家治国的皇帝,都会被江湖术士忽悠住。沈老爷子救人心切,上了你的当,也并不奇怪。”

“你既然都说他上了我的当,说明他现在是相信我的。在没有确定我救不了沈迦叶之前,他都不会对我失望。”翟家年说道,“你们现在这样对我,就是在阻断他的希望,他真不会生气吗?”

王启沉吟,倒是认可翟家年这句话——

现在的沈老爷子,应当是很看重翟家年的。

不过既然已经撕破脸,就这么算了,他也绝对不可能接受。

如果每个人都特别在意后果,凡事三思而行,这世界上或许就没有纷争,一片歌舞升平了。

“哼,他生气又如何?我家老爷子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气吗?”王启心道,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说道:“阿枭,不要听他废话,直接废了他!”

“你们真要不计后果?”翟家年低头叹气,再一次抬头间,嘴巴一咧,露出神经质的笑容,“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将苏问河往身后一推,在几个保镖围攻过来的同时,主动冲进他们的中心,一股刚强气势爆发间,如同熊熊的炉火。

室内本无风,但大家却好像感觉到了风。

这股风,“吹”得燃姐眼睛一下子睁圆——

“啊!”

气机牵引,她一下子产生了莫名的兴奋感,脊背随之发麻。

就好像音乐爱好者忽然听到了灵魂之音,又好像摄影爱好者陡然发现了震撼画面。

翟家年的爆发,所形成的奇异魅力,深深抨击了她那一颗饥一渴的心灵。

距离不是多远的其她女人,也都好像被的风吹拂,嘴巴有些发干。

而在苏问河眼中,翟家年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肆意狂舞,张扬挥洒,好像……在发光。

她有些痴呆地望着他避开尖锐的刀子,闪过砸下的甩棍,躲掉阴险的脚踢,绕到敌人的身后。

惬意悠然,挥洒自如,行云流水,如闲庭漫步。

对方刀子在手掌心转出一朵花,变作反握,顺着腋窝,往后直捅。

翟家年哈哈一笑,一掌当先拍他肩膀上方。

啪嗒!

这人肩头骨头竟像沙石一般直接碎了!

他人直接飞出好几米,重重撞墙壁上。

翟家年看都不看,棍子格挡,微微一震。

棍子与另一人的甩棍碰撞,穿透力极强的巨大力道传递,使握住甩棍的虎口般剧痛,甩棍也随之脱手飞出,与掉天花板的水晶灯碰撞,哗啦啦碎了一地。

翟家年又是一个走位闪躲,棍子与利刃相碰。

嗤!

胶棍被斜劈断开,却形成了一个尖锐的形状。

翟家年一推把手,胶棍便一下子对方的手肘内侧,硬生生穿透,鲜血淋漓间,肌肉被拉扯,显露出森森白骨。

虎口的那人眼见好兄弟受了这等伤害,目眦欲裂,扑向翟家年,被他一脚踢膝盖上,应声而倒。

“哈哈哈哈——”

翟家年还在笑,笑得张狂,在一人起跳踹向他的那一刻,收回之前踢出的那只脚往地上一跺,另一脚高挂,后发先至,踹中对方肚子,使其一口血自嘴里喷出,人也好像破开的沙包一般飞撞出去,掀倒了一排排桌子。

兔起鹘落,翟家年松开甩棍把柄,双手闪电般锁住最后两人捅过来的手腕,往后一拉,使他们不由自主向前倾倒的瞬间,手刀切中他们下巴,使他们翻个筋斗重重摔倒在地,武器也纷纷掉落,满嘴血肉模糊。

翟家年一脚踩一人身上,又一次哈哈大笑,豪气与霸气相互交织,快意与嚣张彼此纠缠。

头颅高昂,睥睨全场,翟家年大声道:“拿酒来!”

全场鸦雀无声,一群人望着他,怔怔出神。

快,真的太快了。

快到王启说完“废了他”,再到翟家年说完“怪不得我”,然后刚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不是所有保镖都还惨烈的躺着,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水晶渣子,如果不是四处洒落的血迹格外分明,这一切还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眼前这一一幕幕,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个翟家年……怎么可以这么狠?

把他们都伤成什么样了!

也太没底线了!

本就已经站得很远的他们,包括任川在内,全都又一次退却,十分忌惮和紧张,生怕被误伤到。

“没听见吗服务员,我说拿酒来!”翟家年看都不看他们,大声说道。

所有服务员都已经蹲在角落,面带惊恐,没有谁敢动一下。

苏问河胸口急剧起伏,忽然快步跑向放酒的地方,目光扫过所有红酒瓶子,最后抓起一瓶茅台白酒——

这样的派对,一般都是喝红酒,但也会放一点白酒备用。

她将这瓶酒双手送到翟家年面前,抬头仰视着他。

翟家年冲她露出赞赏的表情,接过酒瓶拧开,仰脖子就倒。

哗啦啦!

高度白酒汇聚成一汩,随着他的喉结滚动,被他大口大口吞下肚。

让人震惊的是,他的身体仿佛都稍稍往外膨胀了至少两厘米!

啪!

他将喝得精光的酒瓶砸地上,胸腹间一片火热,大笑一声:“痛快!”

“翟家年,不要以为你……”

呼——

如同一道飓风,翟家年冲向说话的王启,运手成爪,抓向他的脖子。

人还未至,那股彪悍生猛的气焰,扑面而来,使得王启浑身一抖,竟是不由自主地将腿一夹,膀胱一酸,至少尿了几滴!

这不是王启太怂包,而是这股气焰,摄人心灵,无法抗拒。

“我要死了!”电光火石间,王启唯一的念头。

关键时刻,王竹龙一脸凝重,沉腰坐马,脊背如弓弯曲高一耸,竟是超过了头顶的高度,使他一瞬间变得好像驼背。

轰!

在脊椎反弹恢复正常的同时,他一记直拳,袭向翟家年正面。

嘣嘣嘣!

如同紧绷的牛筋弓弦根根断裂,空气都震荡出气浪一般的涟漪。

这是王竹龙发力时劲力喷薄的声音。

他的拳头,打在了翟家年抓过来的掌心上面!

啵!

一道好像密封球爆开的声音响起,震得每个人耳朵一嗡。

撕拉!

王竹龙衬衣直接崩碎出无数口子,外面的西装也都出现两道大型豁口。

他的皮带断成几截,皮鞋炸开,脚趾头露出来。

脚底下的地板砖,微微凹陷,形成蜘蛛网一般的细密裂纹,以脚为圆心,直径辐射出去三米。

他的马尾带子崩飞,长长的头发全都朝上竖立了足足三四秒,才又垂下来。

翟家年的衣服却没有一点裂开的痕迹,只是头顶冒烟,好像蒸汽机一般。

他后退一步,甩了甩手腕,龇牙咧嘴地说道:“你拳头很硬嘛,打得我真疼。”

王竹龙袖子已经变成碎布掉地上,露出成年人一般粗的胳膊,肌肉线条深邃,如钢铁的流线,充满了爆发力美感。

他站直身体,长长吐了口气,手臂往下一垂,就这么变细了几分,肌肉也不再那么夸张。

这一幕也使旁人啧啧称奇,暗暗惊叹。

更叫大家全身发麻腿脚的,还是刚刚他和翟家年对拼的那一下所造成的画面。

“我的天啊,真的没有看错吗?”

“地板都被踩烂了!”

“太可怕了!这……是人吗?”

陈天放吞了吞口水,深深庆幸自己刚刚没有真正激怒到这么恐怖的家伙。

任川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他一时都忘了去捡起来,腿肚子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栗。

“好功夫。”王竹龙面露钦佩之色,对翟家年这般说道。

“喂,有,有没有搞错……他差点杀掉我,你还夸他!”王启这样想,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再看翟家年的眼神,带着不可掩饰的惊惧。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猛?

还有王竹龙的功夫,怎么也厉害到了这种程度?认识这么久,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

不过幸好有他挡住,不然自己今天岂不枉死在翟家年这样的贱民手里?

“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当是误会一场。”王竹龙又道。

翟家年一声轻笑,说道:“你说算就算,说误会就误会?一开始你怎么不开这个口?现在不觉得太晚了?”

王竹龙认真地说道:“再闹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我一开始不开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都奈何不了你。”

“这个说法真太搞笑了,我可接。”翟家年勾了勾嘴角,笑容中夹带的神经质特点越发明显。

大家看着他这么笑,不由自主地内心一寒。

“那你想怎么样?”

“这就得问他咯。”翟家年指着王启,歪了歪脑袋,呵呵道,“问问他,刚要对我怎么样,我现在就要对他怎么样。”

“翟家年,你别太嚣张!在京城,不是你拳头大就能肆无忌惮的。”王启一咬牙,保持着嘴硬。

就算翟家年武功高到超出自己的预想,就算他放倒了所有保安和保镖,那又怎样?

不还有王竹龙挡得住吗?

退一万步讲,王竹龙也挡不住的话,又能怎样?

他还真敢废了自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谁的地盘!

也不看看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呵——

不过是占了上风,就想吓唬一下自己……当我吓大的啊?

“拳头大不能肆无忌惮吗?我很想证明一下是不是这样。”翟家年说道。

王启还要再撂狠话,王竹龙对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摇头道:“不好意思,他是我的朋友,而你还不是,所以我不会让你伤害到他。”

“你挡得住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人的视线于空中交汇,好像迸发出一道火光。

王竹龙西装,又一把扯掉稀烂的衬衣,使上半身完全显露出来。

他穿衣显瘦,脱了显肉,随着发劲,一块块肌肉膨胀起来,使他变得又高又壮,看上去极具威慑感。

而翟家年的话,看上去整体就小了两号。

比较而言,王竹龙如果是一个华夏成年人,翟家年在他面前,就像中学生少年。

西方人的体格,普遍要占优势。

但在此刻却并不妨碍翟家年看上去更加凶残。因为当他朝着王竹龙冲过去的那一瞬间,所带起的劲风,就掀翻了王竹龙的头发,也使王竹龙带着王启一块儿,被逼得不断后退。

如果只有王竹龙一人,他还可以挪移游斗,不与翟家年硬碰硬。

但只要他往旁边一移,王启就要完蛋。

带着王启一块儿挪移,更是找死——

那样速度会很慢。

还不如继续挡在王启身前,强行硬扛翟家年的攻击。

翟家年正是看准这一点,同样选择硬撼,不避不闪,一步一拳。

每一步踏下,必然会使地板大幅度龟裂,好像结冰的湖面被砸出蛛网似的裂纹一般。

每一拳轰出,都带着肌肉相撞的碰撞声,恍若黄土戈壁敲动的沉闷战鼓声轰隆阵阵。

“还挡得住吗?”

“……还能。”

“哇,好厉害啊,那再吃我一拳,阿哒!”

翟家年出拳频率加快,轰出道道拳影,袭击王竹龙上中下三路。

王竹龙面色沉静,手臂挥舞如网,接下他每一招每一式。

虽然接下,但每一次硬碰之后,他都会往后退一步。

翟家年一步步前进,王竹龙一步步后退,看上去就是在被压着打,完全没有主动反击的趋势。

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还能坚持住吗?”翟家年一脸兴奋,战意柔柔,酒精融入血液,冲入脑中,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铺上了一层朦胧。

似乎这种情况会对他的视角不利,有可能影响他的发挥。

然而事实他却是越战越猛,一波比一波更浪,打得王竹龙脸上浮现出一抹嫣一红,脚下也微微虚浮。

王竹龙面沉入水,接招之余,也开了口:“还可以。”

“那继续加油!”翟家年陡然收拳,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终于……要结束了?”任川、陈天放,以及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望着他们。

“看样子这个翟家年是奈何不了王竹龙,所以打算放弃了?”

“真的太可怕了,这么硬的地板也都踩碎了!”

“这样的拳头,要是打在我身上,只一下,我就得死啊!”

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纷纷闪过不同念头。

无论如何,翟家年这个名字,他们是全都记住了。

这个人……实在是太虎了!

然而一切并未结束。

翟家年这一退,气机牵引,原本紧绷到极点的王竹龙,不由自主就跟着稍稍松弛了几分,甚至还往前迈了一步,身子微微前倾。

而他身后的王启,则像烂泥一样瘫坐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

就好像一个人在公路上,忽然被一辆大卡车撞过来,他一个打滚,差之毫厘地躲开,然后爬起来所产生的感受。

王启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劫后余生。

实在是一经爆发的翟家年,那股气势如火如荼地倾轧过来,太特么恐怖了!

功夫练到高深地步,并不只是身体素质大幅度增强,无形无质的精神层次,同样与众不同。

所造成的震慑效果,也都十分显著。

王竹龙挡住了翟家年的攻势,没让王启受伤。

但翟家年冲过去时爆发的气势,却还是隔着王竹龙高大的身躯,投王启身上,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吓尿了有木有!

真尿了好吗?

之前就尿过几滴,尚不明显,只要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

现在却是喷了好大一块面积,连袜子都湿湿的。

实在是太显眼不过了。

此等……羞辱……

“翟家年!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王启近乎崩溃地大叫,“龙哥,弗雷德里克!帮我干掉他,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杀了!”

王竹龙皱眉,暗道一声不好,忙道:“你失去理智了,冷静一点。”

“杀了他啊!”王启抱头怒吼。

“要杀我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翟家年又一次绽放出神经质的笑,全身骨头一抖,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一跺脚,地板钻朝四面八方炸开,整个楼层都似乎都遭受到了共振,以至于好多人都有种站不稳的错觉。

一股螺旋劲儿从下往上急冲,如同火箭喷发,使翟家年衣服都膨一胀起来。

一只手臂一甩再一握拳,肌肉像是充血的海一绵一体一样,瞬间鼓一胀,看不到寒毛的皮肤都一下子便得青黑。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翟家年张嘴怪叫,气劲磅礴的一拳直轰出去,浩浩荡荡,如洪流,如熔岩,强势爆发!

王竹龙瞳孔缩成了针芒,大吼一声,马步下沉,双手交叠往前一挡,两条胳膊同样鼓起来,蚯蚓一般的青筋扭曲,脊椎带动背脊一起,绷成了弓形。

拳与掌的碰撞。

然后是如炮弹一般倒飞!

翟家年一拳把王竹龙直接打飞!

他的拳头推进,使王竹龙手臂内缩,手背重重撞击自身胸腔,口鼻同时。

双脚离地的那一刻,王竹龙还不忘劈叉,使他双脚完全从坐地上的王启头顶上跨过——

他要不这么做,光是与王启脑袋相撞,都能把王启给撞死!

王竹龙这一飞出去,一缩脖子的王启抬头就与翟家年正面相对,中间再没有任何阻挡。

“你……”王启张嘴想说什么。

“嘿嘿嘿。”翟家年只是笑,然后腰身一拧,就是干脆利落地一记侧踢。

狂风乍起,这一侧踢威力,木桩都能爆开,更别说区区一颗王启的人头!

只要踢中,王启必死无疑!

“不可以!”

关键时刻,王竹龙闪电般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非常小巧的袖珍手枪。

他毫不犹豫对着翟家年扣动了扳机。

“嗯?”

翟家年想都不想,一个侧翻躲避,双手又往地上一撑,再次避让。

砰,砰!

两颗子弹,先后打中翟家年原来的落点处。

“枪!他身上居然有枪!”

“啊!”

尖叫、惊呼,所有人都蹲了下去。

翟家年起身间,抓住桌子往前一立。

子弹打穿桌子,在翟家年侧身间继续擦过去。

翟家年一脚踹飞桌子,使它撞向王竹龙。

王竹龙往前一扑,膝盖一顶,使桌子分别朝两边炸开,再次瞄准翟家年,表情已经变得格外冷漠。

在翟家年打飞他之后,继续踢向王启,王竹龙就已经决定要一鼓作气直到将翟家年杀死为止。

袖珍手枪的子弹有限,他身上也没有其它子弹补给。

但他还是有信心可以做到。

在举手开瞄的同时,翟家年狰狞怒吼,单手一抓旁边的沙发,手指头直接抠穿,半边身子一转。

“喝!”

长两米的沙发应声而飞,朝着王竹龙如发一情公牛一样冲撞过去。

王竹龙不敢硬扛,收枪迈步,往旁闪躲。

沙发从他旁边穿过,啪啦一声,撞爆落地窗玻璃,然后就这么掉了下去!

窗户外面,就是会所的大门跟前的公路。

沙发一经,便使公路上的人纷纷仰头——

“卧槽,这是什么!”

“快躲!”

谢孟华、秦成这帮人,抵达此地后,并没有立刻冲进去。

谢孟华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正和对方处在通话中。

“什么,打起来了?挖了个擦,你鬼叫什么啊……咦,刚刚那个是枪声吗?喂?喂?”

下一刻,他被旁边的人拉扯,一块儿扑倒。

他们原来的位置,被掉下来的沙发占据,发出轰的一声响,然后解体。

如果不是被拉开,谢孟华绝逼要被砸死!

他张大嘴巴望着这一幕,手机脱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这到底什么情况?”

“快看!”又有人惊呼。

谢孟华一群人抬头,就看到一道身影一跃而下。

时间稍稍退回一点,翟家年以他非人般的力气,硬生生将沙发都扔出去。

王竹龙一经避让,就被翟家年闪身靠近,一脚踢向自己脖子。

之前翟家年的一记猛拳,打得王竹龙离地飞起,也使他的手臂受了暗伤。

这样的情况下,他以受伤的手来开枪还行,但用手格挡翟家年的进攻,就用不上那么大的劲儿了。

根本不能硬扛,所以他不得不再次避让!

一避,再避,闪来闪去,到了被撞出窟窿的窗户边缘,已是避无可避!

他抬手开枪,枪口却被已经贴身而来的翟家年伸手推到一边,最后一颗子弹只打中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手臂,使其发出杀猪般的尖锐惨叫声音。

眼瞅着翟家年杀招又来,王竹龙内心苦涩,竟是毫不犹豫地撒手,身形一蹿,就这么从窟窿里跳了出去!

他宁愿跳楼,也不愿承受翟家年的拳头。

他愿意护住王启,是因为他以为能护得住,而且王启是他的朋友。

结果却是护不住!

连他自己也落入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人生命运,不可预测,他也不曾想一番口角之后,情况会演变到了这么决绝的一步。

砰!

王竹龙后背与沙发垫子相撞,浑身一抽,痉挛了一下,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谢孟华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心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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