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沈迦叶将董念卿与巫子淳送上了飞机。
站在飞机场外,对着已然升空的飞机挥挥手。
宽敞的机场,风很大,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静静的待了一会儿,然后上车,前往学校,回到两点一线的平静生活当中。
原本古千柔是要去调查那天差点被翟家年揍了一顿的张锐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董念卿却未卜先知一般,提前找到她,委婉地表示希望她不要多管闲事。
古千柔不解,但还是选择了遵从。
因此,沈迦叶依旧不知道那个老女人,是如何过分地对待庄思仙。
也依旧对翟家年保留着成见。
如夏瑶光所“预言”,张返春的老底被调查得一干二净,工厂直接强行关闭,资金断裂,宣告破产,资产一下子变成了负值。
曾经与他们交好的各方关系,也都纷纷疏远,装作压根不认识。
张返春与张锐,也将相继陷入牢狱之灾。
张锐他妈,也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起来,张锐强一奸未遂,坐牢是活该。
他爸张返春,其实也是罪有应得。
在他的老底被调查出来后,虽说工厂的严重违规,是被栽赃陷害,但严重的偷税漏税,以及在工厂早期发展时的过度污染,依旧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容不得抵赖。
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物,翟家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在夏瑶光打电话通知这件事时,还愣了几秒钟,才又想起来
“好不容易才删掉的垃圾信息,又一次存进了脑子里,还真是浪费表情啊!其实这种小事,你根本不用给我打电话……”
虽是玩票性质,不过既然做了,就还是会认真。
每天早上,他都会准时在六点出现在那片广场,以速成的方法帮他们“激活”新的运劲路线。
以至于没过多久,他们便条件反射一般,可以凭借自己,轻松站个十分钟的马步。
其效果,便是下盘变稳,腿脚有力,无论是奔跑还是弹跳,其指数都有着明显的上升。
根本没有拉筋,居然也都可以完成一字马。
这让他们纷纷惊喜,精神随之一振。
有时候放弃,是因为长时间看不到变化。
在短时间内就看到了变化,就会转化成动力,激励他们继续坚持。
亦有一定面子上的因素,不想被旁人嘲笑。
总之,时间一晃而过,居然一个半途而废的人都没有,总数依旧维持着七十二个,被宁真知戏称七十二地煞。
如果还能再凑三十六个,就是一百零八条好汉了
平日里要上课,就是早上一起锻炼,然后离开,大家可以选择在日常生活中自我锻炼,也可偷懒,翟家年无所谓,对他们压根没什么要求,纯属放养。
放假的话,周六全天候报道,这时候翟家年才会教他们新的东西,比如拳法套路。
练拳,练的就是拳法套路。
如果依照死板的套路去与人打架,只会被揍得很惨。
练习拳法套路,一方面是锻炼身体,拉开关节筋骨,另一方面就是感受运劲的路线,将运劲路线化为本能,形成条件反射,那么在实战当中,就能自动施展出来。
至于能否灵活运用,就必须在一次又一次的实战中积累经验,这是不可忽略的过程,绝对不会存在不经历实战就直接变成格斗高手的例子。
在周六全天候的练武过程当中,倒还发生了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白天还好,没什么关系。
一到晚上,大家在梧桐楼吃饭完毕,来到这广场,就发现陆陆续续来了越来越多的人。
饭后消食、夜晚遛弯、摆地摊做生意、情侣拍拖、带小孩……
这些其实也并没有什么。
主要还是
广场舞爱好者
没错,就是他们,推着带滑轮的巨大音箱,动次打次切克闹,然后占据极大一部分位置,一起蹦蹦跳跳。
不如跳舞。
练武不如跳舞。
于是一场另类的地盘之争,犹如宿命一般,就这么拉开了帷幕
最终,翟家年他们被灰溜溜的赶走,败在了这些爷爷奶奶辈的老人手上。
没办法,翟家年他们总不能把对方揍了吧?
吵架的话,翟家年自问嘴皮子也算利索,却也远远不是他们联合起来的对手。
只能忍了。
由此可见,跳广场舞的老大爷老大妈是多么的“恐怖如斯”了。
翟家年都只能望而生叹,退避三舍。
虽然翟家年只是以最粗浅的方式给他们打基本功,而基本功已经足够深厚的冉若,按理说其实压根不用来学这些个。
但她还是持之以恒的每天报道。
文青倒只是最初几天来观望了一下,发现翟家年教的东西也没啥特别亮点,就没有再厚脸皮过来。
倒是庄思凡,每每奉劝自己不要丢人现眼,不准再去,可到了第二天偏偏就鬼使神差地跑去偷一窥。
在不断的自我鄙视中,他也总是竖起耳朵听翟家年说的每一句话,盯着翟家年的每个动作,然后自己学习摸索。
没有翟家年的帮助,他连扎马步也只能坚持两分钟,套路拳法虽都记下,但跟着打一遍,也都总是软绵绵的,一点韵味都没有。
而在翟家年的帮助下,那帮小子打起来可谓是有模有样,一招一式,都看起来很流畅很漂亮。
眼看着他们变化越来越大,而自己依旧原地踏步,庄思凡就是一阵绝望。
“放弃吧,没用的,没有他的手或者脚在身上戳,引导怎么运劲,我这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浪费时间而已……”
“放弃吧,明天不要再来自取其辱了……”
然而第二天,他还是着了魔一样,再次赶到,十分守时。
这一切,庄思仙都看在眼里。
即便对这臭小子当初冒冒失失跑去骂翟家年还生着气,但毕竟是感情深厚的弟弟,庄思仙也是蛮心疼的。
然而她还是谨慎地没向翟家年开口求情。
甚至她本人其实也很想同宁真知、苏问河她们一样,去凑个热闹一起学武,但在权衡多次后,还是放弃了。
既然翟家年希望她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那么重本便是她的心理预期。
最后一段冲刺时间,必须得十二分的努力,不然根本不行。
她不想让翟家年对自己失望,所以不敢分心。
同时她又很担心自己长时间不露面,会让翟家年对自己失去兴趣。
所以她充分利用了课余时间,尽量增加与翟家年见面的机会,比如中午晚上两顿饭去他那里吃,反正宁真知现在也不收她的钱。
早上到了学校,也会刻意在上课之前,在梧桐楼门口等他回来,打个招呼。
基本功比冉若更加深厚的宁真知显得很自在,练武也多以划水姿态闹着玩儿。
倒是苏问河,学得那叫一个认真。
已经二十多岁的她,早已过了学武的黄金年龄,不过在翟家年手把手指导下,还是能够感觉体质在渐渐的变强,皮肤比以往紧致,力气也大多了,可以看到软中带硬的肱二头肌,倒是蛮新奇的。
就在翟家年感觉所有弟子的体质有一定程度上升,反应能力也超过了以往,正准备给他们分组,进行最挤出的实战演练,学习粗略的步法、打法、防御技巧的时候,位于这个片区的一家武术馆,其馆主召来一干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在办公室开了个会。
“他妈一的,借着开饭店的幌子开馆授徒,也亏他想得出来!”
“这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旌旗武馆放在眼里,太不守江湖规矩了!”
“抢人饭碗如杀人父母,这个人,不能放任不管。”
“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别地儿的武馆得信儿了,指不定得怎么嘲笑我们……”
得,会议的结果,不用说也知道了。
就在这天早上,广场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固定“观众”,笑眯眯地看着这帮青春活力的孩子们稳稳当当的扎了十五分钟马步。
这些原本晨练健身的人,都对翟家年充满了兴趣,不是没人跑去询问要不要也收他为徒来着。
然而翟家年一看对方一把年纪,就十分干脆地拒绝了。
这些围观群众,可是亲眼见证这些孩子的变化,简直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
翟家年也不在乎他们在旁看着
虽然这种行为,其实在业界算是一种忌讳。
他一拍手,对众弟子说道:“七十二个人,现在给我分成三十六个组,男男配对,女女配对,我来教你们实战切磋。”
“哇,终于可以开始实战了吗?”
“这些天光是扎马步练套路,都淡出个鸟了。”
“好耶,总算可以学真功夫了!”
众弟子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有的还手舞足蹈了起来。
苏问河露出怯怯之色,倒是有些畏惧。
“这么快就要开打了吗?”
宁真知摩拳擦掌,冲她狞笑:“嘿嘿,小河河,我不会告诉你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期待这一刻了。你的对手……是我!”
“啊,好可怕”苏问河瑟瑟发抖。
就在大家选好了对练对象,各自相对而站时,翟家年刚要开口,就看到有几个人气势汹汹,一脸“老子就是来找茬”的模样,朝这边大步走来。
翟家年眉毛一挑,不由感叹
“我果然不适合一潭死水的生活,都已经这么低调了,这才几天,就又有人不开眼地找麻烦。其实我的心愿一直都是世界和平啊!”
“你就是这段时间新跳出来开馆授业的那个家伙?”
“我们是旌旗武馆的,我叫赵飞荣,是武馆里的大师兄。”
“我是……”
“打住打住打住。”翟家年忙道,“别浪费时间,直说,什么事?”
“哼,狂妄,你就算不想知道我们的名字,也总该自报家门吧。”
“虽然不知道凭什么我有义务自报家门,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叫翟家年。”
这几人等了两秒钟,才都愕然。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废话,你来自什么派头,师从何人,为什么要坏了规矩,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在我们的地盘上开馆收徒,抢人饭碗?”
“第一,我没有师父,没有派头,全靠自学。第二,你们眼睛没毛病吧,这明明是一个广场,哪儿来的馆?第三,这些都是附近中学的学生,我就算不教,他们也根本没空也没闲钱去你们的旌旗武馆照顾生意。所以抢人饭碗也都无从说起。”
“哼,看来你是真的不懂规矩,这可不是他们会不会照顾我们武馆生意的问题,而是本身的性质就有问题!根据规矩,你要在这儿开馆收徒,就必须先拜码头,亮本事,得到认可,方才能立足。武馆这种神圣的场所,岂是阿猫阿狗随便就能开的?”
“大师兄,别跟他废话了,直说坏了规矩的下场好了!”
“嗯……”赵飞荣取出一个信封,上用毛笔字写着挑战书三个字,手腕一抖,使着巧劲,信封嗖的一下,飞向翟家年面门,“这是我们馆主交给你的,明日午时,到我们旌旗武馆报到,江湖事江湖了,到时我们馆主将会亲自领教你的高招。”
翟家年伸手接住,玩味地翻过来翻过去,说道:“这种旧社会的规矩,你们到现在还留着,连我这落伍的乡下人都替你们害臊。既然是挑战,干嘛这么麻烦还得等到明天?就现在吧,你们仨一起上好了。”
他招了招手,一副轻蔑之极的态度。
众学生眼前一亮,纷纷露出激动之色。
有好戏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