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兵器,到了至高境界,拈花摘叶,皆可伤人。
一把木刀在手,游知春也绝对能发挥出真刀的效果。
如果翟家年站着不动,不躲不闪,不反抗,那么势必会被一刀捅穿,然后死亡。
别说这木刀了,就算是木棒,极为强劲的力度注在上面,也都能所向披靡好吗?
“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这句台词想必是很有印象吧?
游知春盛怒之下,骤然爆发的气势,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李根硕,彰显出他更为厉害的功夫。
李根硕瞳孔一缩,原本就知道自己比游知春弱了点。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他已不动声色地成长到了这一步。
距离在不知不觉拉开了这么多。
可恶,同样年轻,同样刻苦,同样有站在整个国家武学巅峰的恩师指点,为什么他要比自己进步得更快,变得更强?
最可恨的还是翟家年,一个更年轻的家伙,为什么会更厉害,他的师父是谁……
“狗咬狗,看你们谁胜谁负,最好是两方同时受伤,一起死掉就更好了。”李根硕恶意满满地想着。
根据他的亲身实践来推测,游知春如果没有木刀,而是空手挑战翟家年,多半也是要跪。
顶多能坚持更久一点。
有木刀在手的话,则是翟家年倒大霉的几率更大。
他曾经也被游知春击败过,但并没有今天一招被秒这么惨,所以他更恨翟家年,目光灼灼,无比期待翟家年被捅死的画面。
三叶道长也看向翟家年,这一次的他,完全没有插手阻止的意思,心里想的是
看吧,反正是要打,既然如此,你推三阻四有什么意义吗?
成云圣等人同样立刻关注战况,有人还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
在声音从他喉咙里钻出来被大家听到的同时,翟家年已如月球漫步一般后退,其动作,完美复制并且加速了麦克而杰可逊的舞步,看起来好像是在往前走一般。
他退,游知春持续进,木刀削尖的顶端一直锁定翟家年的脖子。
转眼间,他们就从会场的这一头,闪身到了另一头。
翟家年明明是后退,也没有回头往后看,却偏偏也能这么快,和游知春保持着同步速度,并且没有撞到任何人或任何东西。
单凭这一点,就能秒杀在场几乎所有人。
像别人,比方说梁润痴,后退的速度,就不可能快过游知春的正面,必须用其它的方式来化解这刺出的一刀,要么左右挪移,要么空手去抓,但都只是将自己逼入新的下风之举,摆脱不了生死刹那的危机。
翟家年这一暴退,不过普通人眨眨眼的功夫。
就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的手已经向前弹了不下五次。
最后,他后背抵在墙上,无法再退。
他也不想再退。
因为没必要再退了。
他一低头,双手如童子拜佛,瞬间合十,将木刀一下子给了
正常情况下,他夹一合的力道,自是不如对方的力道占便宜,多半会被突破穿透,一刀封喉。
然而由于之前弹了刀身几下,已然破坏了木质,这一夹间,双方用力,登时木刀直接炸开,木渣、木屑、灰尘,随着一股无形波纹一块儿朝四面八方激射,却又被翟家年与游知春的劲气反弹,与两人之间紊乱搅动。
下一刻,两人的拳脚交织,将木刀残留的“尸体”,拍得到处都是。
“……”李根硕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翟家年。
没想到自己又一次估算错误。
就算是有木刀在手,游知春也还是没能占据优势。
这个翟家年,实在是太可怕了
砰砰砰砰砰
拳脚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
之前退步的翟家年,此刻高歌猛进,势不可挡。
刚刚往前的游知春则在化解翟家年攻势的同时,不断地往后退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
就算是个普通人,看到这一幕,也都知道,失去木刀的游知春,第一时间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不和翟家年真正动手,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恐怖。
游知春现在知道了。
随着翟家年进攻、游知春后撤,两人脚下所踩地面,被暴一乱的力量侵袭,要么坍陷要么拱起,碎成一块一块的。
游知春没机会回头,后脑勺也没长眼,后撤路线没有规律,也没能主动避开障碍物。
即使他后撤的速度,比之前翟家年后退要慢上许多,使在后面的大部分人都及时慌忙闪避开来,也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撞得如保龄球瓶,纷纷受伤,七荤八素。
至于桌子、椅子什么的东西,也都碰着就炸,挨着就倒,脆弱得跟纸糊的似的。
舒帆等馆主触目惊心,不由得身心发抖。
“这才是真正的功夫,这种威力……”
最终,游知春憋屈地大吼一声,出尽浑身解数,爆发了一波又一波大招绝招,都完全不能翻盘,被翟家年压得死死的,陷入了最极端的绝境。
“他怎么可以这么厉害,我的所有招式,都好像被他完全看穿……”
游知春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后背与墙壁重重碰撞,无路可退之际,压力瞬间暴涨了几倍。
不过几招,他就被彻底打垮了架子,下一刻,身上就不知挨了多少拳,整个人被翟家年当成了的沙包,被彻底打懵。
呼
翟家年大手一探,虎口一紧,掐住他的脖子,使他双脚离地,无法呼吸。
“我死了……”
他闪过这个念头,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听到好像有人在说“住手”还有人说什么“手下留情”、“别杀人”之类,以及其它各种各样嘈杂纷乱的声音。
接着,他就听到翟家年嘲弄地说道:“你以为你的木刀是洞爷湖,爆起种来,什么都砍得断?”
“呃,洞爷湖……是什么?”游知春面露迷茫之色。
翟家年嘴角一扯,说道:“身为岛国人,对自己的本土文化还不如我这外国人了解,所以说你们岛国这一代是没什么出息了。”
夏瑶光听着翟家年扯淡,也是嘴角抽搐,赶忙说道:“翟家年,你,你可别把他杀了啊!”
“他刚刚可是要杀我的。”翟家年说道,“如果那是一把真刀,或者他再厉害一点,我就可能死了。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游知春的那位长辈蓄势待发,语气冰冷:“如果你输了,他也会在最后关头手下留情,所以请你立刻放了他!”
“你说他最后会手下留情就会手下留情?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翟家年眉头大皱,瞅了他一眼,“还有,你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想让他活命,自己来抢啊!”
“好,那就请赐教吧!”这人运手成刀,朝着翟家年劈了过去。
翟家年冷笑一声,一个转身,将四肢被他打断所以压根不能动弹的游知春充当肉盾,去抵挡这人的手刀。
这人立刻变招,一把抓住游知春,想趁机拉到自己身边。
他这一拉,翟家年又一扯,游知春登时感觉自己像要被撕成两半,不由发出一声惨厉的嚎叫。
这惊,立刻放松力度,双目通红地瞪着翟家年:“你卑鄙!”
“你下一流。”翟家年回了一句,陡然拍了一下游知春肩膀。
游知春软软垂下的手臂如提线木偶一般,向后一甩,巧劲勃发,手指戳向这人肋下。
这人既是游知春的长辈,又是这次交流会岛国代表,功夫自是练入化境宗师的地步,怎会轻易中招?
只是他这一挡住游知春手臂,翟家年就又一掌,轰向游知春的脑袋,大有将其就此打死的架势。
这人哪敢赌翟家年是不是演戏,急忙出手营救,却被翟家年抓住破绽,转变招式,去偷袭他的致命部位。
这人狼狈地堪堪躲避,便又目眦欲裂地看到翟家年袭向游知春当胸。
就这样,这人明明武功高到极点,却为了游知春而被翟家年处处制衡牵制,时时刻刻处于被动挨打的下风,岌岌可危,如在尖刀上跳舞。
翟家年露出耍猴一般的愉悦笑容,不断地施展这番卑劣手段。
看得另外那些岛国武者一个个怒不可遏。
他们勃一然起身,要一起去救下游知春,并以多欺少,狠狠教训翟家年。
华夏一方的武者见状,就算对翟家年没什么好印象,也都毫不犹豫地而出,将对方挡住。
“你们想干什么?”
“想趁人之危,问过我们答不答应!”
“洗内,给我让开!”
“你们这些无耻的华夏人”
“小鬼子你敢骂我们无耻,我看你是找死!”
“碾碎他们!”
眼看着一场群架混战就要展开,武术协会会长以及体一育一总一局代表都要晕了,急忙采取应急措施,让安检人员纷纷介入,平息争端。
其他人还好说,偏偏翟家年这边三人如陀螺一般的战斗圈子,他们压根闯不进来。
强行干涉,只会被误伤撞飞,没得悬念。
“三叶道长,求你快快出手啊!”总局代表跺脚,急忙用期待性的目光望着悠哉游哉的三叶道长。
三叶道长微微一笑,高声说道:“白石先生,信得过贫道吗?”
“……”那岛国中年人一阵纠结。
信得过吗?
这总局代表孟主任只是外行,所以并不知道,三叶道长如果冒然去插手翟家年与名叫白石弘吉的岛国中年人的战斗,其实很容易将事情越搞越糟。
因为白石弘吉完全不敢确定,三叶道长是真帮忙化解矛盾,还是会趁机偷袭,将他击毙。
什么不斩来使,那是官方的说法。
三叶道长绝对不是官方人物,根本不会真的去考虑影响方面的。
如果他想趁机击杀白石弘吉,那什么都不会管,要做,就做。
正是充分了解像三叶道长这种肆无忌惮的人的风格,白石弘吉才会担心。
三叶道长也理解他的心情,其实也蛮想说一句
你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
我要杀你,根本不需要趁这个机会。
直接杀就是了。
比起我,你还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