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吗?”
“你有药吗?”
这……接下来该怎么接话?
要玩一出歌词接龙吗?
接你个大头鬼啊!
老魏气得不轻,差点脚下一抖,让这车头撞向对方的车屁一股,造成追尾事故。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是自己这辆车的全责。
倒不是赔不起,但没必要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更何况自己还是三十来岁的成熟男子,明知是吃亏,还主动跳进去,也太不智了。
老魏可是那种曾经看那些加塞路怒然后车祸视频都会讥讽他们脑子有病的人。
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也都有样学样,那不是把自己也骂了吗?
因此,老魏只是又骂了句:“傻比!”
然后就把脑袋缩回来,继续正常开车。
对方听到老魏骂人,比了根中指,也将脑袋缩回去。
从老魏这边视线角度,可以看到他在对驾驶员说话的恶心样子,边说还边指向自己。
驾驶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拽拽地掏出手机,边开车边打电话。
老魏眼皮一跳:“哟,这是要叫人来搞一我的节奏?”
他内心其实是很想将对方拖下来打一顿,但也就是想想罢了。
感觉对方可能会叫人来搞一自己,他更多的想法还是
要不换一条路走算了。
没错,无论他多烦闷多生气,也还是下意识的认怂。
也不能说认怂就是错的,毕竟有句话说的好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明哲保身,让自己活得更安全一点,又有什么不对?
有的人认为人争一口气,不争这口气不如死了算了。
有的人,却觉得不就是一口气嘛,不争又有什么关系?
老魏退缩的念头一生,便在前面岔路口猛地一打方向盘,从另一条路跑了。
翟家年一看,很不解风情地说道:“这是走错路了吧?”
“啊,这个……”老魏尴尬,又暗暗气愤。
你他一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就别拆穿好吗?
周愚对于翟家年的“情商”也是佩服,纵然对老魏没有感情方面的意思,也还是忍不住好心解围:“这个时间段,那条路正堵得很,走这边这条路还快一点。”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老魏忙道,暗暗感激的同时,也在想,小周居然会帮自己说话,这说明她并不讨厌自己吧。
会不会还有机会呢?
周愚要知道他会这么想,一定会后悔的给自己一嘴巴
叫你多嘴!
拜托,并不讨厌不代表就有好感啊!
人生也根本不是非黑即白。
你都这么大一把年龄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翟家年都没回头,就又一笑,说道:“确实,不管走哪条路,都没区别,结局注定都是一样的。”
“嗯?”老魏正不明所以,然后就透过后视镜,看到之前加塞自己的那辆车,居然专门掉头,然后以一种飙起来的速度,追到了后面。
“卧槽,真特么闲得蛋一疼啊!”老魏只感觉菊一花一紧。
只是加塞这种小事,不就是骂了他一句吗?
有必要赶尽杀绝?
还专门追上来。
时间就是金钱啊!
没办法,老魏也只好不顾交通限速规则,一阵加速,试图甩掉对方。
然而那辆车明显更猛,开车的人车技也更好一些。
轻轻松松就又追了上来。
两辆车并驾齐驱。
那个戴耳钉的年轻人再次将头伸出天窗。
“吆喝!你不是很牛比吗?继续骂呀,哈哈!”他大声笑着。
老魏手掌握紧了方向盘。
“咦,车上还有个妞诶,哇哦,好正点,多少钱包夜,开个价呗。”对方肆无忌惮地继续叫嚣。
周愚也都一下子生气了,大骂:“无耻,畜生,滚!”
她对老魏说道:“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
翟家年是不太想招惹警察,总觉得浪费时间,于是说道:“唉,小愚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体谅警察同志的辛苦了,这点小事也去劳驾他们,你于心何忍啊!”
“那怎么办啊?对啊,有你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帮我教训他们好吗?”周愚想到昨儿个翟家年干脆利落揍翻那些个骑摩托车的事迹,顿时眼前一亮。
“明明说好了要去开一房你都反悔了,现在又要我帮你?”翟家年有些不满地说道。
“喂”周愚掀眉。
“不过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帮你一次也行吧。没办法,谁叫我就是这么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呢?魏先生,把你的烟和打火机借我一下。”翟家年继续说道。
“你……要干嘛?”
“借一下呗。”
“好吧。”老魏有些不明所以,将一包香烟和打火机递过去。
翟家年取出一根,又一皱眉:“我不会抽啊,小愚,你来吸一口。”
“……我才不要!”
“喂,我可是帮你出气!”
“别逗了,让我吸烟再喷出来,就是出气吗?”
“当然不是这个出气了,你这是要求我帮你的态度吗?快点啦!”
“唔”
周愚被翟家年强行将过滤嘴塞进嘴里,吧嗒一声,打火机冒出火苗。
周愚白眼一翻,在火焰覆盖香烟的同时,鬼使神差地吸了一口。
“呃咳咳咳咳咳!”
她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都差点喷出来了。
翟家年立刻将烟头夹住,从她嘴里拔出来,然后打开窗户玻璃,手指一弹。
火星激射而出。
本来老魏再次加速,将对方甩后面去。
然而对方又一次锲而不舍地跟上来,并驾齐驱。
那个戴耳钉的家伙,还没把脑袋缩回去,摇头晃脑正得瑟着要开口。
然后这冒火的烟头就这么钻进了他的嘴里,有火星的那一段,朝着里面。
“哇,啊呸,哎哟哎哟哎哟!”
触不及防,他差点把整根香烟给一起吞下去。
嗓子眼一疼,赶紧吐出,却还是晚了一步,腭锤,也就是俗称小一舌的东西,被烫了个正着。
火辣辣的,即便被大量唾液覆盖,也还是十分难受。
他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缩回车里,用手掌不断对着张大的嘴巴扇风,眼眶都急红了。
“居然投得这么准,是巧合还是……”老魏被翟家年这一手给惊到了。
这厮……到底长了一双什么样的巧手啊!
既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嫩豆腐上雕出花儿来,又能将烟头准确弹中对方的嘴里,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些高难度动作好吧。
他哪里知道翟家年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要翟家年愿意,刚刚那一下,都能把对方的眼睛烧伤甚至烧瞎!
烧一下那张破嘴,已经很仁慈了。
毕竟,那也算不了真的受伤,回头就能恢复正常。
饶是如此,翟家年的行为还是激怒了开车的驾驶员。
和老魏忍气吞声不同,这人明显就是那种人活一口气的典型。
他一口怒气上来,当即就是脑子一热,骂了一句草一泥马,就将方向盘猛地一扭。
哐当!
他的车头一歪,棱角撞在了老魏这辆车的侧门上。
一股巨力袭来,差点掀翻了老魏这辆车。
就算是系了安全带,周愚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彻底偏向翟家年,撞进了他的臂弯与怀抱。
压得翟家年呼吸都为之一滞。
“难怪很多男人都喜欢大的,感觉确实不太一样啊……”翟家年这样想,见周愚被勒得难受,非常绅士地解开了她的安全带,使她摆脱了这种没必要的束缚。
反正老魏已经把车停了下来,车头已经碰上了隔离栏杆。
要不是他及时刹车,这一撞栏杆上,非得喷出气囊不可,车头也肯定是要报废了。
现在的话,只是车门凹进去了一点,损失不算太大。
但也还是超级气人好吗?
一忍再忍,几番退让,换来的却只是对方的变本加厉,这什么仇什么怨?
“马拉个币的,反正你叫的人没来,老子现在就收拾你们丫的。”老魏将藏起来的刀子一扯,在周愚低呼声中,开车门下去,昂首阔步地冲向也已停下的那辆车。
“麻痹!”那辆车的两人本也要下车来着,一看老魏有刀,他们就立刻一缩脖子。
他们虽然喜欢惹是生非,却没在车上藏刀。
这样一来,可就吃亏了。
老魏见他们变成怂一逼,登时就觉十分的快一意
不是很一吗?
原来比老子更胆小更差劲,算什么垃圾?
他上前一脚接一脚蹬在对方车门上,尽情宣泄自己的各种负面情绪,大吼大叫:“来呀,造作啊,下车啊,玩命啊,他妈一的……”
呼
前后好几辆车,亮起的远光灯,刺激得老魏一扭头,用手捂住完全看不见的眼睛。
然后这几辆车停下,砰砰砰,车门被打开又用力关上的声音接连响起。
老魏揉了揉眼睛,再重新望过去,就见不下十个人,下车后站成一排,有的挥舞着铁链转圈圈,有的用钢管轻轻敲打自己的手掌,也有人缓缓将砍刀从报纸里抽出来。
他们一个个桀骜地盯着老魏,纷纷露出了玩味和嘲弄的神色。
“我说老铁,干哈呢?”一人扬了扬头。
“……”老魏张了张嘴,然后火速将刀往背后一藏,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说道:“我要说我是在跳广场舞,你们信吗?”
“哈哈哈”
“跳广场舞?居然是跳广场舞!”
“老哥,稳!”
“那就继续跳啊,继续。”
“需要为你配乐吗?”
一群人哄笑。
撞了老魏车的这辆车里的两人,这会子也都趾高气昂,一块儿下了车。
驾驶员先夺了老魏的刀,然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将刀刃摁在他的脸颊上,嗤笑道:“刚刚不是很拽吗?你咋不上天啊!”
老魏登时就哆嗦起来,身上的肥肉颤抖不止,特别是肚子上那一大一坨,更是起伏不止。
他感到恐惧,也束手无策。
忽然,他一扭头,对着自己那辆车就是一声嘶吼:p
“小周,你们快走!开车,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