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宁真知和魏正阳将翟家年带离京城,准备出发去魏正阳认识的一位低调隐居的老医生,看能不能把他救活。
按照魏正阳的说法,这位已经超过八十岁的老医生,那水平,比古春秋、周怀古之辈,不知高到哪儿去了。
要不是这位名叫何自在的老先生是个老饕吃货,魏正阳还真无缘与他成为老朋友,并时不时聚一聚,没有彻底断了联系。
早在二十多年前,这何老先生就已假死避世,连模样和身份都彻底换了,也不知道在躲避什么。
反正他表面就是一个吃遍天下玩遍天下的寻常老人。
几乎从来不会暴露他的高明医术。
端的是低调之极。
正应了一句老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路求医,还真称得上“人在囧途”。
以宁真知老司机的车技,原本就算开得超快,也都不会有事。
但架不住别的司机傻比,忽然冲出来,给她一撞。
得,这刚租来不到一天的车,就这么翻进了一条河里。
等宁真知和魏正阳这俩不靠谱的家伙好不容易折腾游出水面,正要找肇事司机麻烦,却发现司机早就逃了。
然后他们……才发现翟家年还在水下!
“不是你拖着他吗?”
“不是你吗?”
“哎呀我去!”
他们又立刻潜到水里,一直到车旁边,再一看,我擦,人呢?
这撞见鬼了?
还是翟家年自己醒来,然后游出去了?
于是两人又慌慌张张到处寻找,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下游一个斜坡沙滩上,发现了正在那儿躺尸的翟家年。
“喂喂喂,你是你自己醒过来游到这儿的吗?”
“没反应啊!”
“不会是装的吧?”
“感觉不像……”
然后又在路边拦车,一般人看他们拖着一具“尸体”,都不敢停啊!
好在宁真知和魏正阳有武功所以“老霸道了”,硬生生逼停了一辆,才又继续出发。
宁真知到城市里重新补办了卡,就打给家里借钱,然后直接买了辆车,又开着走。
这一耽误,等他们花了一夜时间,赶到魏正阳所说的那位何老先生的住处。
得,被周怀古和三叶道长联合起来,好不容易续命成功的翟家年,经这一拖延,就冷得硬一梆梆了!
宁真知将他拖下车时,抓了抓他身上的肉,都要哭了。
这特么还能治得好的话,那何老先生就真得是神仙才行了吧?
最让她抓狂的还是,当他们敲门后,开门的一小保姆笑呵呵地说这儿的主人又旅游去了。
而且是早上六点钟刚走,去赶今天的第一班飞机
我去你妹的!
坐飞机为什么不选个好点的时间?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其实……要是不出车祸,不耽搁,自己也绝逼能在六点钟之前赶到啊!
就差这一步么?
简直天坑!
唉,老魏也没他的电话,就连这小保姆也没有!
这是要带翟家年上飞机,去何老先生旅游的景点去找他吗?
这还找得到才叫有鬼了!
“看来是翟家年坏事做得太多,天要亡他,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呃,你扛着的这个人,是生病了吗?”
就在宁真知感觉彻底没戏的时候,小保姆却忽然开口:“我倒是会点医术,要不让我给看看?”
“噫”
宁真知再次打量这个看上去比自己也就大一点点年龄的围裙姐姐,感觉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好吧,姑且就算那位何老先生觉得她还不错,所以私下里偷偷传了她一些医术。
但她这么年轻,能把死人给救活?
周怀古那个级别的,都只是束手无策好吗?
魏正阳也都一阵蛋一疼,凑宁真知耳边低声道:“反正都这样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呗?”
“唔,有道理。”宁真知登时就被说服了,扛着翟家年这个裸一男进去。
是的,翟家年到现在还裸一着。
也是毫无形象了。
当翟家年被放一软塌上,这小保姆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就开始煞有其事地对他进行检查了。
“呃,怎么样?”宁真知站旁边,看她眉毛挑了挑,便这么问道。
“哦,小问题,就是呛水导致呼吸不畅,气血不足。我给开个补气药汤的方子,再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小保姆站起来,说道,“我说你们也真是,就算夏天再热,也别去河里游泳啊!多危险!下次别这样了。”
“……”宁真知差点扑倒在地。
卧槽!!!
当我没学过医不懂是吧?
你真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特么只是呛水呼吸不畅?
就算是呛水呼吸不畅,怎么又一下子跳跃到“气血”上面去了?
你确定气血的气和呼吸的气是一个气吗?
你又确定你开的补气汤的气跟呼吸的气又是一个气吗?
小保姆去抽屉里翻纸和笔,宁真知便对魏正阳说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不是说了她是保姆吗?我肯定不认识啊!看样子应该是刚请来不久吧。”
“刚请来不久,能彻底继承他的医术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
“既然这样,你说她是在拿我们开涮呢,还是她脑子有问题?”
“我想应该是她脑子有问题……”
然而宁真知感觉自己脑子也跟着被传染得有问题,最后居然真的拿着对方用圆珠笔以非常标准的字体开的方子,跑去距离这里并不远的一个药房抓药!
就连药房的医师看了方子,都忍不住吐槽:“你确定开方子的是医生?哪有医生的字是这样的啊!”
“就是啊,医生的字难道不应该是全世界最难认的鬼画符吗?”宁真知也是醉了。
不过因为这方子上的药方都太稀疏平常,医师感觉怎么都不可能吃死人,也就爽快地给她抓了药。
宁真知回到别院,小保姆就麻利地生起了炭火,帮忙煎药。
几天后。
翟家年坐在床上靠着墙,一脸疑惑地说道:“所以我就喝了一碗补气汤,然后就这么好了?”
宁真知与他大眼瞪小眼,然后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这传出去有人会信吗?”
“那肯定没人信啊!人家与其信你是喝一碗汤活过来,还不如信你是听了这歌才活过来的。”
“呃,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嘲讽那首歌吗?可我真觉得挺好听的。”
“……”
“我身上这绷带,是那个保姆弄的吗?”
“不是,是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缠了下。”
“所以说,她连我身上被打伤都没检查出来?”
“没错。”
“好吧,也许我真的是靠了这首歌。”
到了饭点,翟家年被宁真知扛到楼下,往桌前一坐。
在厨房教小保姆做菜的魏正阳,正和她说说笑笑呢,回头一看。
“耶,顾小子,你丫终于活了!”
“啊,活了。”翟家年敷衍了一句,然后看着端菜走出来的小保姆,见她模样年轻,脸蛋甜美,气质淳朴,属于“村花”风格的美女
不要小瞧村花,以为她们土。
实际上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漂亮又可爱。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叫翟家年,你叫什么名字?”翟家年客客气气地说道。
“嗨,你就是呛水而已,不喝我的补汤,也迟早会醒,哪算什么救命啊!你叫我小草吧。”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的小草?”
“你看过那个小品啊?”
“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
“是嘛,我其实可喜欢苯汕大叔了。唉,可惜这些年他都不上春晚了。”
他们就这么一边吃饭,一边聊了起来。
等到吃饭结束,翟家年从她口中再三确定,就算她不施救,自己也能活过来。
选择了相信她的翟家年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在被小鸟游知春打中后,翟家年自己都感觉今儿个是要彻底交代了。
也好,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我当时居然会这么想,也太没志气了!”
结果睡了几天,却又没死!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这会子,翟家年已经从宁真知口中得知他被打伤后,大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其实宁真知也无法道出所有细节。
只说她得知翟家年死讯后,就立刻动身去周怀古那里,听到一群人劝说一个叫褚冠杰的给他治疗。
还说他也学会了翟家年一样的护鼎气功。
只是褚冠杰小气,不肯将他修的护鼎之气,传给翟家年。
铁了心拒绝。
宁真知就把翟家年给带走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换做他快挂了,我也绝对不会付出这么大代价救他。都不认识啊!”
对这点,翟家年倒是很想得通,完全没有责怪褚冠杰的意思。
他这是觉得有趣。
没想到沈家还能等到第二个修成护鼎气功的人。
这么说来,自己岂不就此解脱了?
“最关键的还是我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关于这个疑问,翟家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我有想到一个可能。”宁真知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一番后,然后神秘兮兮地低声道。
“什么?”翟家年立刻打起精神。
宁真知确定自称小草的保姆隔得远,听不见自己这边,便道:“我怀疑那个保姆,就是何自在本人,因为他不想暴露身份,就装扮成了这样。”
“……女,女,女装大佬?”翟家年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