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海好像被打傻了。
与他同一个下场的张总,却是当天就出了院,完全没有傻掉的迹象。
并在当晚就安排了后续的工作,先把被翟家年砸过的场子恢复原状,再打电话安抚各个选手,让他们不要多想,继续参加接下来的训练。
另外也给媒体和网站打招呼,让当天被现场观众爆料的那些信息做冷处理,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将苏问河负面热度,通通冷却下去。
走错一步,并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继续错下去而不弥补。
虽说翟家年砸了他脑袋一棍子,按理说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但他还是努力去做出弥补。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已经想好,该怎么洗白苏问河,然后再将她捧红。
关于这一点,他决定回头主动去询问苏问河本人意见。
可不敢自作主张呢!
当然,这一期节目,苏问河被淘汰,是板上钉钉。
就算强行来个复活赛,把她和另外几个淘汰的选手弄出来再比一场,选一个晋级。
但在苏问河被黑得最严重的当下,此举并没有什么好处。
总之,不管翟家年做过什么,节目还会继续,该有的训练,也都有。
一大早,林康夫都没给自己请假来陪他妈,反而给林康娜请了一个假。
反正快要期末了,林康娜成绩又特别给力,一天不上学,也无伤大雅。
就让她睡一个上午好了,下午再陪妈妈到处转转。
“你不困吗?”他妈送他到门口。
“我不困,没事儿的,就先走了!”
“呵,我们家康夫就是这么努力啊!”
“妈,别用这种语气说话……您也继续睡一会儿吧。”
“我在飞机上睡得太多了,都不困呢。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
“好。”
然而等林康夫一走,也才睡三四个小时的林康娜便也走出来。
“娜娜,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呢?”
“睡不着了。”
“哦,那我给你做份早餐吧,我先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呃,什么都没有啊!”
林康娜冲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翟家年和宁真知一走,苏问河也都没有回家。
家里就他们兄妹,肯定不会储备什么食材了。
“好吧,我们一起出门买吧。”
“等一下,我刷个牙。”林康娜说道,却没有往浴室走,而是拐个弯,走进翟家年房间,用手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膝盖。
翟家年折腾了一夜,天一亮,才酝酿出睡意。
反正也没啥事,那就睡个一天好了。
结果却被林康娜给弄醒。
“干嘛呢?”他揉着眼睛坐起来。
林康娜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走了,陪我一起出去玩儿。”
“你不上学吗?”
“请假了,陪我妈。”
“你陪你妈,那我又陪你?”
“少啰嗦,快起来!刷牙了!”
“嘿,我欠你的啊……”
不过翟家年还是起来,跟着洗漱了一下,然后跟着出去。
“等一下,我带个轮椅,等下累了就坐一下。”翟家年将墙角的轮椅拖出来。
“……”林康娜和她妈齐齐无语。
然后林康娜向她妈解释了下翟家年是大病初愈才这个样子。
她妈恍然,暗暗同情。
没想到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居然是个体虚的病号!
三人好像一家人一样,结伴出去吃了早餐。
店老板以为翟家年是林康娜她妈的儿子,还开了句玩笑。
“我的妈妈么?”翟家年愣了愣。
反正也不认识,他们三人也没向老板解释什么。
“……咱你个鬼啊!”林康娜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地小声道,“我妈叫马东梅。”
“噗”翟家年差点将刚喝嘴里的豆浆喷出来,“马什么梅?”
“不许拿我妈名字开玩笑!而且是东南西北的东,不是春夏秋冬的冬。”
“这……读起来不一样吗?”
“烦死了!”
林康娜她妈又不是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有些尴尬,只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她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林康娜非得把翟家年也叫上。
这闺女,以前不是很高傲,都不怎么交朋友吗?
这翟家年……岁数也相差太大了吧?
这也能有共同语言?
吃完之后,马东梅正要付钱,林康娜便道:“男士付钱!”
翟家年一摸裤兜,连个钢镚都摸不出来。
好在这年头手机可以付账,他便去把钱给付了。
接着林康娜就主动走到轮椅后面,说道:“我推着你走吧。”
“那谢谢了。”翟家年大咧咧坐上去。
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老板没看见。
此时倒是看见了。
“我去,这明明能走,为啥要坐轮椅?被人忽悠瘸了么?”老板略显凌乱地看着他们仨远去。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林康娜对翟家年说。
翟家年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一下,说道:“游乐园?”
“……你当我小孩子啊!”
“不是,难不成你不是?”
“去一下你的武馆呗,你这么久才回来,都不去见见你的徒弟们吗?”林康娜提建议。
“武,武馆?”马东梅一愣一愣的。
她压根没问翟家年是什么职业
又不是未来丈母娘,干嘛问那么多?
她可不是某些大妈,那么无聊。
“翟家年是一家武馆的馆主,会真功夫,有很多徒弟的。”林康娜顺势介绍。
“哦”
马东梅狐疑地看向翟家年,一方面想着这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另一方面则想的是,这人怕不是大病初愈而是被人打了吧?
“也是,我好像都没跟小若说我还活……”
“咳咳咳,那你打电话给小若姐姐你回来了啊!”林康娜赶紧打断他。
这要是让她妈听到翟家年说“还活着”这样的字眼,不得又一惊一乍啊?
“行,就去武馆。”翟家年摸出手机,打给冉若。
说起来,不但他没有打给冉若,苏问河、宁真知她们,也没一个打给她的。
纯粹就是忘了。
因此,这几天都没拿手机上过网的冉若无精打采起床后,照例来到后堂,点了三炷香,插在一桌上的香炉里。
香炉前面,赫然是木质灵牌牌位,上刻着恩师翟家年的字样。
更搞的是,桌前墙上,还挂着一张翟家年的遗照!
照片是以前冉若用自己手机拍下的翟家年,再让专业人士截取的头像,抹去背景成一白板,再放大洗出来装裱。
冉若此举,冉辉也没有反对,甚至还挺欣慰。
在这个越来越现代化的社会,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主动想到这些,还真挺不容易的。
至少,翟家年认识的人当中,就冉若一个人这样做了。
当然,苏问河她们不这么做,也不代表就不怀念翟家年了。
不过是不同的形式而已。
冉若这也是受了传统的冉辉影响。
鞠躬、上香,倒没下跪。
唔,在最开始的那天晚上,她可是跪过不短时间呢,还搞了一块白布绑头上,守了整整一夜。
昏昏沉沉间也不忘胡思乱想。
她甚至有想过,如果这世上有鬼的话,还真挺期待能看到他变成鬼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觉得那画面会很有趣,都不感到恐惧。
为什么别人变鬼就会害怕,翟家年变鬼就不会呢?
大概……这家伙生前太逗比了吧!
“唉,师父啊师父,虽然你都走了好几天了,但我还是好不习惯呢!真想再看到你那讨人嫌的样子,再听听你说的那些气死人的歪理……”
冉若一脸缅怀,正要去摸牌位,电话却在这时突兀响起。
冉若下意识就吓了一跳,然后嘟囔:“不怕不怕……这一大早谁打电话啊真是的,打扰我跟师父说话。”
她一摸手机,一看来电名字,就又一哆嗦,差点把手机都扔了。
“怎么,怎么会是他打过来啊?不怕,不怕!”
好吧,嘴上说不怕,之前还很期待的冉若,这一刻,居然怕了。
她一个手滑,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嘿,我和宁真知这一回京,都被人挂断手机多少回了?”翟家年郁闷,然后又拨了过去。
这边挂了他电话的冉若忽然一拍脑门:“唉,我怎么辣么笨啊!”
显示是翟家年手机打过来,不代表就是翟家年本人打过来的啊!
那天出事后,翟家年身上用品,都不知哪儿去了。
说不定当时手机就丢了,完了被人捡到,便照着上面的电话簿,随机选一个拨号。
所以就打到自己头上了呗!
又或者……是宁真知?
当时她把翟家年带走,那么他手机要是没丢,很可能就在她手上啊!
然后电话,又一次通了。
盯着手机屏幕,冉若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汗,虽然我都想到了也许是别人用你手机打过来,可为什么还是有点紧张啊!师父,你不会真变成鬼了吧?”
至于鬼也能打电话,这样的灵异事件,冉若倒不会觉得奇怪。
这人类世界都与时俱进,鬼应该也可以啊!
没看到中元节很多人不但烧钱烧房子,也都烧手机纸做的啊!
冉若一滑手机,竖起耳朵,“喂,喂……”
“小若啊,我是翟家年啊,我活……我回来了啊!”翟家年本要说活过来,看了一眼马东梅,便改了口。
“真的是他的声音!”冉若一对眼珠子登时鼓得滚圆。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还在家吗?那我直接过来找你吧。”翟家年又道。
“他要来找我,他真的来找我!”冉若嘴唇发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照片,感觉照片里的翟家年,也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啊!!!”冉若的尖叫声,隔着手机,都差点震碎了翟家年耳朵。
然后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神经病啊!”翟家年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