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栖当然没有跟着翟家年下山而去。
只是……当翟家年真决定去工胡古镇的时候,就联系她。
她会是最好的导游。
至于联系的方法,虽然这地方打不进来电话,但翟家年自有一套隐秘的方法。
都不需要亲自赶回来。
如果翟家年没有打通二十一个穴窍,陈凤栖是断然不会同意跟他一块儿返回工胡古镇。
翟家年一个人去工胡古镇,和她跟着一块儿去,完全是两个概念。
翟家年一个人去,只要不报来历,不主动去找工胡古镇里的陈家的茬,陈家也不认识他,当然不会过多的为难他。
可要她跟他一块儿去了,那一场大战绝对不可避免。
单单只是打破人体极限,激活了两三个穴窍的话,那绝对不会是陈家的对手
陈家拥有完整的古武传承,又与世隔绝,不受红尘干扰。
里面的高手,一生一世都在练武,底蕴不是外面世界的武功圈子可以比拟的。
翟家年也许能打得过一个或者两个,但被一窝蜂的人齐攻,也还是得玩完。
更别说整个工胡古镇的人都极端排外,陈家一跟翟家年打起来,其余家族九成九会帮忙。
这会是什么概念?
不过……翟家年一下子打通激活二十一个穴窍,又会是什么概念?
无声无息就超越了三叶道长、成一念,再加上古怪的护鼎气功本就比一般的武功厉害得多,天知道翟家年如今全力出手,会是多么的厉害。
当年冉辉、李狂等人,接触顾今朝时,亦是顾今朝刚山下时。
一代武痴,最终饮恨于大岛神原之手。
而在身死的这个时期,也与刚下山时不是一个概念。
要强了很多很多。
饶是他最最巅峰的状态,也都远远不如这一刻的翟家年。
翟家年实力暴涨得太厉害了!
翟家年虽然不明所以,但隐隐也有一番猜测。
也许就是被小鸟游知春震废了丹田,使护鼎之气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神奇变化。
破而后立,由此彻底改变了体质。
使冥冥中无法寻找的穴窍,变得容易感应。
照这个节奏下去,翟家年甚至都会怀疑,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穴窍会被打通得越来越多,连锁反应,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人体所有穴窍全被打通,翟家年都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是什么状态。
不过他只观摩过成一念给他看过的天罡穴窍秘典,以及他家家传的穴窍秘法,大致知道这些穴窍的位置。
虽有一点点误差,也能试着感应琢磨。
对于这两份典籍所没记录到的穴窍位置,翟家年也还是抓瞎。
总不可能凭空捏造,指一个点就说是穴窍吧?
“去工胡古镇寻找有关穴窍的秘籍,岂不就能感知更多的穴窍了?”翟家年也会闪过这样的念头。
当天上午离开木屋,下午抵达最近的市区。
寻了一条美食街吃吃喝喝,又去景点游玩一番,晚上在酒店开了几个房间,便又出去逛夜市,一行人玩得开开心心。
至于沈迦叶的感冒身子弱,只要翟家年背着她,倒也并无大碍。
只是留在翟家年老家木屋,条件还是太差,时间呆久了很可能会恶化。
现在离开了那里,到了城市,买了药,晚上住着酒店,开着暖气,自是可以遏制。
再说不还有翟家年可以以气劲按摩,同样可以退烧吗?
虽然这样会让翟家年和沈迦叶都欲一望燃烧,但只要古千柔她们在旁围观,眼看着翟家年快要忍不住兽性大发,就急忙将他拉开,还是问题不大。
第二天,沈迦叶就彻底退了烧,大家商量一下后,她便和古千柔以及庄思仙、周愚四个人坐飞机回各自的老家,陪他们的家人过新年。
宁真知和苏问河,都不想回老家,夏瑶光好像也是知道了夏满弓的情人儿子还没走,就也不忙着回去,而是提议去吴倩的老家看望一下
就是那个去做战士然后去混乱区执行秘密任务壮烈牺牲的吴峰的妹妹吴茜。
从在那个秘密基地分开后,吴茜回了老家,夏瑶光就一直没有停止给吴茜一家的资助。
虽然国家也会予以照顾,但多了夏瑶光的照拂,吴茜一家的生活条件,应该会得到一定改善。
“听说他们家刚盖了新房子……”
“我也想去看看她!”冉若也亲眼见过吴茜,对那个孩子很是同情。
所以本来也该回京陪陪冉辉过新年的她,决定再延迟个两天。
因此他们五个人也坐了飞机,去往吴茜老家所在的市区,再坐车一路进县、镇、村。
又是一片崇山峻岭。
不过倒不是漫天飞雪,而是阴雨中夹带一丝丝雪花儿,也就山顶有一簇的积雪痕迹,山脚下还是没什么雪的。
毕竟地域不同嘛!
气候当然也不一样啦!
翟家年坐在车上,有时候停车,往外瞧,看到有人好不容易凑齐了拳头大小的一点雪,就各种惊呼,觉得特别好玩。
“……”翟家年嘴角一扯,只觉得这些人可真是大惊小怪。
他老家有的地方,积雪厚好几米呢,不知能捏多少个雪团?
山路蜿蜒,绕来绕去,最后终于抵达了吴茜所在的村子。
“姐姐!”吴茜穿着朴素的棉袄,起初看到有车经过,还不甚在意,可一看车在门前停下,夏瑶光下车,她便眼睛一下子放大,不可置信地惊呼。
夏瑶光除了拿钱资助,也时常给她打电话,所以她早就开始叫她姐姐了。
翟家年倒是有点惭愧,当初也是决定要对这小姑娘照顾一下下的,后来一听夏瑶光有负责这块儿,就全然忘了这茬。
不过也能理解吧。
他本来就和吴峰不熟,还杀了好多敌人,以慰吴峰等人在天之灵。
他也和吴茜不熟,当初的赌注,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喂喂喂,光是姐姐,哥哥就不叫了吗?还是说已经不认识我了?”翟家年也跳下车,对吴茜张开双臂,一副快来拥抱一下的样子。
吴茜本要往夏瑶光怀里奔去,一看到翟家年,便又尖叫了一声,把嘴巴捂住。
下一刻,她便小脸一红,居然转身跑了。
“诶?”
翟家年见她一口气跑进刚建不久的房子大门,就有些傻眼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这完全和我预料的见面方式不一样呀。
难道不应该是扑过来相拥而泣,感动天感动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咋会一看到我就当见鬼一样逃跑呢?
“那个小姑娘就是吴茜吗?好好好,果然是相当的可爱呢!”宁真知幸灾乐祸地拍手叫好,“而且还很聪明,一眼就识破了翟家年这个变一态,知道离他远一点。”
“宁真知,你休得带坏淳朴善良的小吴茜,只有变一态才会看待别人是变一态。我可不希望她以后长大了变成你这样见人就说变一态的变一态。”
“你们两个三分钟不吵架就不舒服是吗?”夏瑶光瞥了他们一眼,“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过了两三分钟,夏瑶光便拉着吴茜走出来,脸色十分怪异。
翟家年被她盯得毛骨悚然,说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夏瑶光说道:“吴茜她跟我说,你这次过来是要把她接去当童养媳,等长大了就正式结婚,所以才会害羞地逃跑。”
“啊,姐姐”吴茜脸越发的红了。
“哈??”翟家年呆滞。
“好哇,翟家年,原来你背着我们还谋划过这种事儿啊,你还敢说你不是变一态?”宁真知怒喝。
冉若和苏问河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发言。
翟家年却是立刻揪着宁真知:“是你,对不对,背着我吓唬人家小姑娘,想用这个来让我出糗。你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来整我,她还是个孩子啊!”
“你也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啊,居然,居然……太丧心病狂了!”
“你们两个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夏瑶光无奈摊手。
“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吴茜她还同意了?”翟家年没好气说道。
“……”
“你丫是不是还很期待她同意啊?”
“师父,这样是不对的。”
“家年……”
“喂喂喂,你们怎么都这样看我?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其实是前段时间,吴峰的几个战友一块儿来这儿做客,吃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就把你跟吴峰打赌的事儿给说了。”
“原来是他们在搞鬼,这些王八蛋……咦,不对啊!这是欺负我记性不好吗?我就算记性再不好,有关自己名誉的事情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翟家年说道,“我特么当时根本没说我要是赢了就把吴茜带回去当童养媳!我明明说的是我赢了就让他把妹妹介绍我认识一下。夏瑶光,你说我是不是这么说的?”
“这……不太记得了呢!”夏瑶光揶揄地说道。
“我呸!小若,证明你师父清白的时候到了,你当时也在场,我是怎么说的?”翟家年杀气腾腾看向冉若。
冉若憋着笑,说道:“我也忘了。”
“你们!你们怎么能跟那些混蛋同流合污,凭空污人清白!”翟家年可不想让自己美好的形象在吴茜这小丫头面前给败坏了,“吴茜呀,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你认识一下而已。”
吴茜抬头看着他,憋了半晌,才弱弱地说道:“真的?”
“一千一万个真!”
“哦……”吴茜低下头。
“哦是什么反应?”翟家年额头冒出黑线,只好转移话题,“你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吴茜老老实实地说道:“他们去干活了,本来我也要去的,只是他们不同意。”
“什么?这才正月初几,就去干活?”
“嗯啦,我马上就去叫他们回来!”
“呃,算了,等会儿吧。”
“没事啦,本来我也快要去叫他们了。”吴茜内敛地笑。
她爸妈是去地里干农活,而这地也并非就在房子周围,而是还得翻越两个山包,挺远的。
本来夏瑶光说开车送她过去,却被吴茜慌慌张张拒绝
“农村人没那么娇贵,很快的啦!”
翟家年他们便进了屋,坐在凳子上,等她回来。
这新房子还有一股犹如雨后泥土的气味,刷得雪白的墙上,贴着毛一主一席的照片,还有十多张泛黄的旧奖状,以及迎客松之类的大画报。
房子里的家具,却全是旧的。
旁边就是厨房,可以看到一边墙壁已经被柴火熏黑的痕迹。
一排排腊肉和腊肠挂在窗户上。
翟家年他们说着话,还没等回来吴茜,却在这时,听到外面轰隆隆的声音。
出去一看,居然是一台挖掘机,以及十几个人。
如果是路过也就罢了,可他们怎么冲上了这边的院坝?
“嘿,是冲咱们这儿来的?”翟家年五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越来越近的挖掘机。
“你们是什么人?”那十几个人也到了跟前,纷纷打量夏瑶光她们四个,长得可真俊啊!
而且穿着打扮很时髦的样子,又开了一辆车过来,是城里人吧?
一想到是城里人,有好几个都流露出一抹迟疑之色。
不过另外的这些就毫不顾忌了,一人嚷嚷:“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给我让开了,别挡着我们干活。”
“你们要干什么活?”被他们选择性忽视的翟家年问道。
翟家年被忽视那也非常正常。
除了基一佬,谁看到美女的时候还去打量旁边的男的啊?
“你管我们干什么活?”这人语气很冲。
另外一个人拉了他一下,又对翟家年笑笑,说道:“我们是来拆房子的。”
“拆我们后面这栋新房子?”
“没错!”
“呵,为什么?”翟家年笑了,这吴茜家的房子才修建没多久,居然就有人要来拆?
“谁叫他们房子比我们家房子建得高了?当初建的时候都跟他们说了,不能比我们家的墙高!你们看看,从地基到门槛,再到阁楼,到屋顶,全都比我们家高,把我们家都压到不能翻身了,不拆都不行!”
说话很冲的那个,指了指旁边那栋旧房子,又指了指吴茜家的新房子。
他们是比邻的关系,墙壁都紧挨着。
冉若诧异,说道:“不就是高一点低一点,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农村房子,不是统一规划统一建立,那么高低不平也是很正常的吧。
城市的建筑,不也有高百层的大厦低就两层的楼房吗?
“你个城里小姑娘,懂个屁!从他们家盖了这房子,我们家就老走霉运。我们专门去找算命先生算了,就是这房子瞎建的原因。今儿个我非得把它拆了不可!都给我让开!”
夏瑶光皱眉,说道:“你们这样私自拆人房子,可是犯法的。”
“犯法?我犯哪门子法了?让警察抓我啊!村里干部都没说话,要你们这些外地人管啊?滚开,听见没!”
翟家年挖了挖耳朵,说道:“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小若,交给你了。”
“好的!”冉若点点头。
她也没想到,这才来这儿,一顿饭都没吃了,就刚好碰见有人上门欺负。
这要是不是夏姐姐临时提议说到这儿来看看,岂不得等吴茜一家被欺负完了,才被夏瑶光知道。
甚至吴茜一家人都不会通知夏瑶光这事儿,怕添麻烦?
人家家里的儿子,保家卫民的战士,都英年早逝了。
作为被保护的对象,你们居然也有脸欺负到这种程度?
你这旧房子建得低,人家新房子建的高,有什么不对吗?
居然听信什么算命先生……封建迷信啊!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吴茜和她爸妈也都回来了,见状纷纷变色。
吴茜她爸立刻举起锄头,冲过来:“二癞子你他妈还真敢叫挖掘机来动我房子?谁他妈敢动,我挖死他狗曰的!”
“吴三狗,你别跟老子这么横,老子也不是吓大的。当初我明明跟你打过招呼,不许你们把房子建得这么高,你非不听,今天我就要给你挖了。”
“草泥马,你说不许就不许,你是天王老子?”
“在我们村儿,我特么就是天王老子!甭废话了,兄弟们,给我把他们拦住咯,小亮,给我去挖,一切我担着!”
“好嘞!”坐在挖掘机里的年轻小伙子控制着挖掘机就朝墙壁掏了过去。
这小伙子和这二癞子关系匪浅,所以才敢肆意妄为地帮忙。
要是去市场请陌生的挖掘机师傅,那才不会同意搞这种事呢!
吴茜她爸虽然有锄头,但二癞子叫了这么多人来,吴茜她爸怎么也都对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造孽啊!”
便在这时,挖掘机封闭的车门啪啦一声,就这么飞炸了!
坐在里面的小伙子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翟家年一手抓住,给丢了下来。
“卧槽!”
二癞子等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这这这,一拳把挖掘机车门都给打爆了,这特么什么概念?
没等他们脑子转过来,翟家年就已经坐进挖掘机,一番熟练的操作。
“咦,翟家年你居然连这个也会开?你老实告诉我,学挖掘机哪家强?”宁真知大声问道。
“……”
挖掘机的履带一转,一下子就冲到了旁边二癞子家房门口。
下一刻,挖掘机巨大的铲斗,便狠狠抓在了这房子的柱子上。
登时,柱子就这么断裂,砸在了地上。
“你麻痹!”二癞子简直要疯,立刻就要冲上去。
这一刻,他全然不顾翟家年的拳头有多恐怖,已然失去理智。
啪!
冉若出现在他面前,一记推手,就使他倒飞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给我打死他们!”
剩下的纷纷朝冉若抓去,倒也没想过真打死人,嘴上说说罢了。
冉若却不会因此而束手束脚,一番狠辣出招,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全给打趴下了。
翟家年嘿嘿冷笑,控制着挖掘机去挖墙,金属与红砖碰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接着房子就不堪重负,裂开然后倒塌,激起一片烟尘。
“这,这……真给拆了?”吴茜一家子站在旁边,觉得翟家年可真是太耿直了。
二癞子脸色煞白,嘴唇不断地张翕。
接着就是一番哭天喊地,坐在地上,不断地拍打地面,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翟家年倒没工夫给他把房子全推平了,把前面的墙壁弄塌,砸坏了许许多多家具,然后就从挖掘机里跳下来。
听到二癞子聒噪,翟家年皱皱眉头,上前就是照他脸上一脚蹬去。
“嘎”
二癞子声音戛然而止。
“总算清静了。”翟家年松口气,对吴茜一家子咧嘴一笑:“新年快乐啊!”
无敌高手在人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