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这人叫李太玉,是什么玄学协会的副会长。
他跟我握手,问我:“小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叶,叫叶前川。”
他又叮嘱我叫我一定去找他,便回自己铺位去了。
十五个小时后,火车转了大巴,我们终于到了随州。我晕大巴晕的厉害,吐得天昏地暗,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宾馆里休息。
稍稍好了些,阿紫就要拉着我去出门。她听宾馆的前台说,随州市有很多出名的小吃,像随州的春卷,平林鸡汤,还有拐子饭等等。
我对阿紫还是很了解的,你要问她去过哪些地方她答不上来,问她吃过哪些东西,她如数家珍。
我们找了个地道的菜馆吃了晚饭,吃饱回来后,我就拿出大壮爸的日记本继续研究。
翻到日记本的后面,日期是一九八四年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是大壮爸刚到随州,日记的内容十分琐碎,只有一个细节让人很在意,日记里写道他们这一天租了一套潜水的装备。不是去古墓吗?要什么潜水的装备。
七月十六日的线索多了些,他们去了随州市吉利镇,在那里考察了一天,但没说去过那个村子具体的地方。不过,他记录了他们到达地方的风水特点:潜龙在渊,土龙在阡;四象纠缠,五行通天。
这些词语光看字面意思很难理解,只能大概地去推测。潜龙土龙,可以说是龙脉,也可以说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具体的含义,我们必须边寻找边分析。
七月十七日七月十八两天,他们一直在为下墓做准备,七月十九的日记只有四个字:今天下墓。当天就遇害了。
我们大可以按照他的日记做准备,明天就去一趟吉利镇,找找墓葬到底在哪里。
第二天,我们跟当地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吉利镇离着市区有五十多公里远,基本上算是随州最穷的一带。我们要去那里还得要坐大巴。
路途遥远,我们必须把家伙都准备齐了。日记里头大壮爸租了潜水服,我们也要想办法租两套,万一墓葬在深水里,那我们还要潜下水去。
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找到墓葬所在地,然后在墓葬外头用招魂术,把大壮爸的魂魄招回来,
如果非要进入墓葬里头,我绝不会深入而且一旦发现异常立马就跑,命还是最重要的。
准备齐全后,我们就上了去吉利镇的大巴车,两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目的地,我都不相信这里是个镇子。
我们下车的地方是镇中心,确实有有一排楼,二层的,大概是镇政府。还有几间瓦房,破旧不堪。除此之外全是土胚房。这里不像个镇子,甚至连有些地方的村子都比不上。
路边有个老头摆着摊在卖油炸鸡叉骨,我走过去问道:“大爷,您知不知道镇子哪有个湖啊?”
我为什么这么问,日记里写道他们租了潜水服,要潜水一定是深水,一定是湖或者水库。水库基本不可能了,要是有古墓,建水库的人肯定早就发现了。
老头就跟听不懂我的话似的,笑呵呵的说;“鸡叉骨好吃,买点鸡叉骨。”
杜心又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头就跟聋了一样,还是笑呵呵地说:“鸡叉骨好吃,买点鸡叉骨。”
杜心不耐烦,要在他耳边吼一嗓子,我拉住他,从怀里掏出几个钢镚,说:“大爷,来二斤鸡叉骨。”
大爷收了钱笑呵呵地把鸡叉骨给我们装上,给我们指了个方向,说:“你们往南一直走,那里有个天师湖。”
天师湖?谁能被称作天师,道家有个张道陵张天师。我们算卦看风水的,和张道陵渊源颇深,但尊崇的天师却另有其人,乃是袁天罡袁天师。
我们往南一直走了得有十里路,可累坏了周伟华和大壮,他们两个抬着潜水的设备,虽说只有四五十斤,走这么远路也够呛。
终于到了湖边,我想起日记里的头四个字,潜龙在渊,说的没错,正是这里。这天师湖虽不大,但水十分清澈,水面平静如镜面。周围草木茂盛,生机勃勃。
而且,远远望去,能看到天师湖的湖岸仿佛一条盘起来的龙,对岸就是龙的首尾相接处,参差不齐的河岸在粼粼波光下仿佛一条龙在吐息。
大壮妈问我:“先生,我们要潜下去吗?”
我说暂时不用,待我在这湖边试试招魂术。我像上次那样,又用了招魂术,结果是一样的。大壮爸的魂魄应该是困在墓穴里了,看样子非得进去一趟不可。
问题是,要是他把只是遭遇了意外,比如被重物砸中身亡还好说。如果是被墓穴里的什么东西害的,我们就麻烦了。
大壮的大伯虽然生还了,但是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漏。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潜水。
如果这墓葬是在湖里,我看了看方位,测出了八卦,判断出墓葬的大概位置。古人设置墓穴的时候讲究风水,那我只需按照最佳的风水位去判断古墓的位置。当然,也不排除千百年来这里的风水发生变化。
杜心对于潜入这深不可测的天师湖这件事十分抵触,但作为我的得力助手,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们两个穿上装备,潜水服上有报警器,一旦我们遇到危险按下报警器,岸上的装置就会闪烁红灯,他们就会立刻把我们俩提上来。
确认装备穿好之后,我和杜心一起跳了下去,冰凉的水温让我忍不住颤栗。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光线越发的昏暗,大约潜了有十来米之后,我就只能看见离我两米远的杜心,再远一点什么都看不见。
杜心贴着墙壁朝我这边过来冲我摆摆手,意思你什么都没发现。我往下指了指,还要再往下潜。
我们两个再靠近了一些,扶着岸壁往下潜,光线更暗了,水压很大,我什么有用的都没发现。杜心脑门上却亮着灯,他指了指我下腋,我摸了下,有个凸起藏在衣服里,应该就是灯的开关。
我继续摸索,突然发现两只手的触感不太一样,右手是土,用力还能扣掉,左手很光滑,像是有东西附着在上面。
我往左移了移,看到的是长满青苔的墙壁。我示意杜心过来,我们俩又稍稍往下潜了潜,灯光照在墙壁上,剥去青苔能看到墙壁上的花纹。这些墙壁应该是用一块块大小相等的石头垒成的,基本可以断定是古墓的墙壁。
门在哪里?我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而且,即便是有门我们也没法进去,一是打不开;即便打开了,湖水都灌了进去,设计这座墓葬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蠢。这样就简单了,我们上去就说找不到墓室的门,然后再假装努力一番还是没效果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总之,这个烂摊子,我们越早拜托越好。
我朝上指了指意思是我们回去,杜心点点头。
这时候,我发觉水流有些异样,脑后传来‘咕咕’的声音,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杜心突然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一边。一条黑黢黢的影子和我擦肩而过,撞到我身旁的墙壁上。我吓了一跳,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
我慌忙按警铃,绳子上一股力在把我飞快地往上提。杜心也在往上去,可是那条黑影突然扑向杜心,杜心往后一蹬,黑影撞到他的绳索上。
这次我看清了,那黑影竟然是一条蛇,还是长着脚的蛇。他没扑到杜心,却一口咬到了杜心的绳索,猛地一甩头,绳索断了。
我脑海中传来杜心的惨叫声。他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