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匈奴大军阵中,若木骨正在指挥进攻,一名亲兵不解地问道:“大人,真要攻城?谷离岂不是必死?”
嘿嘿嘿!
若木骨阴邪地一笑,哪有刚才怒火冲天的样子,反倒是带着无边的狠辣。
“我就是要他死啊,他不死,我如何继承大哥的部族。大哥老迈,没几年了,岂能将部族交给谷离那个乳臭未干的竖子?趁此机会,正好铲除。”
“可是,左谷蠡王若是知晓谷离死在我们手中,不杀我们就是好事,怎么会将部族交给我们?”
亲兵还是有些顾虑。
“无妨。”
若木骨自信一笑:“谷离是死在汉人手中,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来时,谷离已死。于是我悲愤发兵,一举破城,屠杀广武县城二十万百姓为谷离报仇。多罗保护谷离不利,被我事后处死。至于多罗手下的亲信,全部死在攻城的战斗中,无人生还。”
亲兵听到若木骨的计划,浑身发寒,好狠毒的计划啊。
这么做,广武县城是鸡犬不留啊,就连匈奴勇士都要枉死数千。
“听好了,待会攻城,必有弓箭手压制城墙上的汉军。你趁机暗中施放冷箭,杀死谷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末了,若木骨又对亲兵耳语道。真是想得面面俱到,丝毫不差。
……
城头上,刘翼对这阴谋还一无所知,只是命令士兵搬运箭矢、滚木、雷石、水、油等物,各就各位。
若木骨的攻城计策倒是和多罗相似,其他三城各派两支千人队牵制,防守最薄弱的北城墙则是强攻。
四支千人队攻打北城,只留两支千人队做机动部队。
两百对四千,刘翼也不逞强,从各城墙都抽调一百人过来,凑齐了五百人。
这是一场血战,一场硬仗,没有什么计策好使了。
百步的距离,匈奴进攻的鼓声突然大作。
匈奴士兵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不要命地冲锋。
“乱箭射杀!”
刘翼则是指挥大家射箭,弓箭就是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武器,无论攻守都是重中之重。
一轮箭雨下去,匈奴死伤百多人,冲锋速度稍稍慢了些。
“举盾,继续冲锋!”
若木骨下令道。
有盾牌的掩护,第二轮箭雨伤害倒是不高,大多数箭矢都被盾牌挡住,只射杀了几十个匈奴兵。
“不要急着射箭!”
看到此景,刘翼立马说道:“都看着我,学我如何射箭。”
刘翼本就善射,他高举硬弓,却不瞄准匈奴士兵,而是高高举起,瞄向天空。
咻!
箭矢飞出,高高飞起,划出很高的抛物线,最高点后向下落去。
箭矢落下,插入一名躲在盾牌后面的匈奴兵头顶,一命呜呼。
“抛射,都这样做。”
于是,第三波箭雨过后,又收割百多匈奴士兵性命。
第四波依旧如此,面对这般强劲的箭雨,匈奴大军冲锋的速度不得不减缓,甚至有人停下、后退。
“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若木骨高举弯刀吼道。
吼完之后,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亲兵,继续下令:“弓箭手准备,压制城头汉军。”
亲兵心知肚明,暗中摸出自己的弓和箭,却瞄向了城头上挂着的谷离。
“放箭!”
若木骨命令之下,匈奴也是乱箭齐发,射向广武城头。
要说威力,其实并不大,毕竟城墙上有遮挡,汉军死亡的人不多。再加上谷离吊在城墙上,许多匈奴士兵心有顾忌,射得更不准了。
但是这波箭雨过来,汉军就不能像原来一样毫无顾忌地放箭,而是需要躲藏。
“啊!”
就在这时,被吊在城墙上的谷离惨叫一声。
刘翼一看,谷离胸口处插着一只箭,鲜血已经浸染。
刘翼心中若有所思,可想不到关键的地方,索性不去想。
紧接着,匈奴第二波箭雨,好巧不巧的是,谷离身上又多了一根箭矢。不多不少,就是一支。
第三波,又是一只箭,不多不少。
刘翼就算再傻,也知道对面匈奴阵中有人针对谷离,要谷离的命。
“拉他上来!”
谷离身上插着三支箭,人又没了反应,可能已经死了。
既然挡箭牌没用了,刘翼也就拉他上来。
可就在这时,对面却传来一声大吼:“小王谷离死了,被汉军杀死了!”
不是别人,正是万骑长若木骨,须卜骨的弟弟,谷离的叔父。
若木骨此刻看着刘翼,眼中全是寒意和讥讽,刘翼不过是他争权夺利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我的好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全军听令,攻占广武县城,血洗全城,为谷离报仇!”
随着若木骨的吼声,匈奴大军眼中泛红,冲锋更加勇猛起来。
刘翼明白了,若木骨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杀了谷离,一是可以除掉自己的对手,二可以激怒匈奴大军。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打的就是硬仗。
转瞬之间,匈奴大军已经冲到城下,架起云梯,开始攻城。
刘翼拔出佩剑,大声指挥士兵分工防守。扔滚木、砸雷石、泼热油……将一波波冲上来的匈奴士兵赶下去。
匈奴士兵继续借助弓箭手的压制,悍不畏死地攻城。
两边死伤的人开始急剧增加,多的自然还是匈奴一方。
面对滚木、雷石、热油,再猛的勇士也扛不住,摔下地面,砸成肉酱,有时候还连带许多战友。
慢慢的,城下的尸体开始累积,越来越厚,当真是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杀!”
刘翼一剑斩杀一位冲上城头的匈奴勇士,不顾满脸的鲜血,指着城墙上的一处缺口。
“你们几个,去那面,守住!”
“你们几个,去右边,帮忙!”
说完之后,刘翼又是一剑,将一只刚刚冒上来的匈奴大脑袋整个砍飞。
主将在前,汉军人人奋勇,死战不退。
半个时辰后,匈奴留下近千尸体,退回大营。
至于南、东、西三面城墙,本来就是佯攻,北面退去,其他三面自然也就撤了。
城墙上一片欢呼雀跃。
赢了,匈奴退走了。
刘翼也是大笑,但心中压力也很大。
依靠城墙之利,今日斩杀了近千匈奴士兵,但北城墙也死伤惨重,死去加上短期内不能再战的也有上百。
也就是说,北城墙还剩不到四百人,可是匈奴大军还剩万人之多,防守压力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