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翘轻笑:“令主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哎?怎不见夫人?”
李孟道:“内人不爱抛头露面,此刻正在房内练功。”
“只听闻雅音堂上官雪依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没想到竟然还会武功,不知夫人练得什么上乘功法?”
“内子只是闲来无事,便随便学些初级内功心法消磨时间罢了。”李孟微微一笑随口说道。
“原来如此,夫人倒是好兴致,在下不才,平日里也好扶个琴奏个曲儿什么的,今日本还想着能得夫人指点一二呢竟这么不凑巧,不过能一睹令主尊颜也是不虚此行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施翘站起身来辞行。
李孟见此便哈哈一笑,起身准备相送:“施门主还真是多才多艺。我一定转告内人。门主慢走,我送二位。”
“那就请令主大人替我向尊夫人问个好,在下告辞了!令主请留步。”施翘旋即轻施一礼便转身带着云裳出去了。
李孟忙跟上,将施翘和云裳送出庄外,一番客套便又折回花厅,突见方才施翘坐椅上掉落了一方白色绢帕,李孟捻指拾取起来看看,那绢帕乃是湖丝织就,散发出丝绸的光泽,丝帕上面绣着一对莺鸟立在一枝桃枝枝头,莺鸟栩栩如生,桃花娇艳欲滴,一侧还提着一首崔护的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落款处是个‘诗’字。李孟心想,这施翘还真是个痴情的人,想必这丝帕定是她心爱之物,他日相遇便将这丝帕还她。他随手便将丝帕揣如怀中。
一名下人过来递上来一封信:“令主,柳旗主从随州稍过来的信。”
李孟打开一看,不觉眉头紧锁。
“师哥!”汨罗从内院跑了过来,李孟忙将信收起。
“听嫂嫂说情丝绕的门主来拜访?”汨罗问道。
“怎么?我的江湖百事通师妹要来给我说说这施翘?”
“施翘?师哥你说这情丝绕的门主也叫施翘?”汨罗竟大声叫起来。
李孟甚是奇怪:“这施翘又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
“师哥,你可曾见得她的面容?”汨罗问道。
“没有,头上戴着面纱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
“那就没错了,肯定是她,你要是看到她那张脸你保不准会吓死!”汨罗道。
李孟“哦“一声说道:“原来长得那么难看!难怪不敢见人。”
“师哥你又错了,这个施翘长得可好看得很呢,就是比作那沉鱼落雁的西子都不夸张。”
“哦?既然长那么好看那我为何要吓死,你这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你跟我直说怎么回事吧”
“师哥,这个施翘长得可跟我嫂嫂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也擅长奏琴,我初见嫂嫂时还以为是那施翘呢,这天下除了一胞所生还从未见过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难道是她?”李孟掏出怀中丝帕,紧紧盯着那个‘诗’字,口中呢喃:“怎么会这么巧?”
“汨罗,你怎么知道她长相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我在临州白云庄西湖剑会上曾经见过她,不过她那时可是自称天门教的七衣使者,怎么会又变成了情丝绕的门主了?会不会是重名?”汨罗也紧皱眉头有些犹豫起来。
“不会错,肯定是她。”李孟想了片刻说道,把丝帕继续收起。
汨罗一看一把抢过去:“哟,师哥,你这丝帕真好看,难道是那个施翘送你的?诗?这个诗又是谁?师哥你这样可不对啊,这才成亲几天就开始不安分了,当心我告诉嫂嫂去!”
“拿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刚刚施翘和她带的那丫头掉这的,也不知道是她俩谁的,我看这丝帕材质不错应该很值钱就收着,下次见到了还给人家,你可别瞎说!”李孟抢回丝帕揣进怀内。
李孟又叹一口气:“汨罗,你来了刚好,我刚才接到柳相从随州传来的消息,你大伯已经到了荀城,应该是往师父那里去的,金羽卫也已经跟过去了,他俩现在处境十分危险,你和影剑赶快先赶回去,务必抢在朝廷人马之前把他们转移到通源客栈,我随后修书通知荀城令使接应,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师父的安全,我不日便到。”
“好,我这就是喊我哥。”汨罗一听也是紧张异常,应一声便往影剑所住客房跑去。
再说这施翘与云裳出了桃花岛,便登上门外停靠的马车,马夫一扬长鞭往远处驶去,马车后扬起一阵尘土。
“门主,我看这个桃花令的小令主也不像有多厉害的样子。”马车上云裳看施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开口道。
施翘轻轻撩起面纱看向车后越来越远的桃花庄:“厉不厉害也不是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我倒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刚才他送我们出来时我便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甚至诡异的力量,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浑厚内力,此人绝不简单。不过越是不简单我反倒越对这个妹夫感兴趣了,呵呵。。。上官雪依,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倒要看看你能快活很久!”
“门主,你是打算要将那上官雪依?”云裳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急,桃花令还是有些手段的,上官雪依早晚会知道施越儿还活着,以她的性子必然会去寻找那贱人,要不是那贱人当年丢下还没满月的我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我又怎么会从小就寄人篱下遭受百般磨难,她二十年前本就应该和我爹一起死,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我早晚会找到她,送她去见我爹,还有这个上官雪依,凭什么他的爹死了,她却可以从小受百般呵护有爱她疼她的养父养母,还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她凭什么?她们都必须死,不该是她们的东西,她们一样也别想得到!”施翘语气却是相当平静,可怕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