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威急了,涟儿都同意大军过境了,你一个村长现在却成了拦路虎,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但目前的形势,让他又不敢乱来。
布班雄还在涟儿手上呢!
布鲁文道:“各位乡民,如今我军路过此地,是为了抗击外敌,如果敌人攻打进来,你们也得遭殃,还望各位乡民行个方便!”
一村民大声嚷道:“不能让他们过去,谁知道他们是强盗还是小偷。”
布鲁文满脸堆笑,回道:“老乡,强盗哪有这么大队伍的?时间紧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吧!”
“不行,不能从这里过!”老乡的态度很强硬。
布鲁威笑了笑,掏出一大袋布卡币,道:“各位乡民,这里的钱财足够你们一个丘的人吃上一年了,还请各位行个方便。”说罢,便让一个士兵将钱送了过去。
村长将钱袋狠狠地摔在地上,怒道:“我们不要钱,反正就是不能从这里过。”
布鲁威有火却不敢发,只得摆摆手,“罢了,罢了!”而后,便拿出舆图看了看,又和几个将领商榷了一番。
布鲁威指着舆图,道:“这里左右两边都可以走,只是道路崎岖,又得多出好长一段路程。现在看来,除了绕行,别无它法。”
就在大军准备掉头改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嗖地一声,一只黄金羽箭从人群中飞了过来,正中一名骑着马的将领的头颅。那将领,脑袋一歪,重重地摔落在地。
身后的士兵,将布家四兄妹围在了中间,持着长矛警戒起来。
布鲁文忙是下马探了探那将领的鼻子。
摇摇头,道:“死了!”
布鲁威怒了,转过头来,大声质问道:“是谁干的?”
村长慌了,颤抖着道:“不……不知道,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话音刚落,却见乡民中一个手持弓箭的人转身就跑。
布鲁威骑着马追了上去,拔出圆月弯刀,一刀下去,那人的头颅便滚落在地,一股鲜血从脖子上冒了出来。
那头颅,滚至了柳逸脚下。他看着还在淌血的头颅,忙是闭上了眼睛。
村长吓傻了,道:“这个人……不是我们的人……”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一部分将士见统帅都动了手,便叫喊着冲了过去。
“不要动手!”布鲁威大喊道,他的叫喊声,被将士们的叫喊声淹没。
毫无招架之力的几十个乡民全被将士们刺死,鲜血,染红了一片净土……
布鲁威下得马来,跪倒在地,仰天长啸……
柳逸、布鲁文、布鲁朵、梅砻萘……也只是摇头叹息,沉默不语。
而那些“凯旋”的将士们却带着胜利的表情走了回来。
布鲁威猛地起身,拔出刀,一刀砍在带头那个将领的脖子上。一道鲜血瞬间喷射出来,那将领瞪大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伤口,站立了片刻,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谁让你们动手的?”布鲁威发型已经凌乱,眼睛血红,有气无力地问道。
将士们吓傻了,呆站原地,不敢动弹。
“现在怎么办?”沉默了一阵后,梅砻萘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布鲁威单膝跪倒在地,刀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一个劲地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现场死一般寂静……
布鲁文道:“如今父亲在涟儿手上,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如此看来,只得你们先走一步了,我去涟儿那里跟他解释。”
梅砻萘道:“我觉得不妥,二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去了涟儿那里,岂不是多了一个人质?不如就让我去,正好杀了涟儿那厮。”
布鲁威情绪显得很是低落,有气无力地道:“事到如今,只能让二弟走一趟了。”
梅砻萘又道:“让我去,我定要将门梭州府翻个底朝天。”
布鲁威道:“哥哥,你就不要捣乱了。”
他历来重武轻文,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这种事,不是武艺高强的一介莽夫可以摆平的。
梅砻萘自知无趣,站至了一旁。
布鲁文颔首,道:“你们保重。”
正准备掉头,从西边绕过关岭丘,却听得身后人声鼎沸。
一大群人拿着锅碗瓢盆冲了过来,估摸着有百来个。
待这群人跑近,定睛一看,全是老弱妇孺。
“就是他们,杀了人。”这些人大声叫喊着。
他们找到自己死去的亲人。顿时,嚎啕声漫天……
“这是个意外!”布鲁文拿出刚才被村长扔掉的那个钱袋,道:“这里有一些钱财,足够你们接下来的生活了。实在是……对不起!”
“人都没了,要钱又有何用?”
说罢,这群老弱妇孺便拿着锅碗瓢盆冲了过来,“跟他们拼了……”
将士们见状,纷纷拿出武器准备战斗。
布鲁威大喊道:“谁都不要动!”
将士们长了记性,任凭锅碗瓢盆砸在身上、头上……只是抱头逃窜,并不敢还击。
后面的士兵只看着前面人声鼎沸,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前面的众多将领和士兵就苦了,被砸得全身红一块青一块的。
布鲁威本想等他们发泄完,再给他们一些钱财,这事暂且就算完了。
但,意外又发生了。
数不清的箭矢从妇孺们背后的小树林里“嗖嗖嗖”地呼啸而来,那些箭矢,便像长了眼睛一样,全部射中那些老弱妇孺。
他们叫喊着,四处奔逃,“畜生啊!真是畜生……”
这边的将士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纷纷进入战备状态。
又是一阵箭矢呼啸而来,妇孺们纷纷倒地身亡。
两鬓斑白的老人,襁褓中的婴孩,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无一幸免。
布鲁威心头一颤,看向树林方向,大喝一声:“什么人?”
一速兵随即奔至树林,四处查看了一番,只见得几十号穿着战甲的弓箭手已逃至了视线的那头。
那速兵忙是跑了回去,向布鲁威通报了情况。
众人都很吃惊,这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啊!
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布鲁文道:“刚才村长的也说了,射箭的不是他们的人,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我们恐怕是中了涟儿的计了。”
布鲁威很是不解,道:“涟儿?他为何要这么做?栽赃陷害?没有理由啊!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梅砻萘青筋暴露,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陷害我们连自己的子民都杀,且让我去了结了他。”
说罢,便抄起了狼牙棒,欲要向前冲去。
柳逸忙是拉住了他,道:“梅将军息怒!”
梅砻萘挣扎着,怒道:“你放开……”
布鲁威大喝一声,“将梅将军绑起来!”
这件事,本就让他头疼不已,而这梅砻萘,更是不让人省心!
几个士兵上前,将梅砻萘来了个五花大绑。
梅砻萘被捆着,喘着粗气,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开来。可这绳子,甚是粗大。梅砻萘挣扎了一阵,绳子完好如初。
布鲁朵掏了个黑面疙瘩出来,蹲下身,将黑面疙瘩喂到了梅砻萘嘴里。
梅砻萘大口咀嚼着黑面疙瘩,面色渐渐平静,呼吸渐渐匀畅……
布鲁文见梅砻萘平静了下来,才道:“而今,我们行至门梭洲中央,如此来看,我们和父亲一样,处境危险。”
布鲁威颔首,鄙夷地看了梅砻萘一眼,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静观其变吧!”
布鲁文又道:“不过父亲一个人,怕应付不过来,我还是带点人过去看看吧,以防万一!”
布鲁威颔首,道:“二弟小心!你先行一步,我们把这边清理一下。”
布鲁文带着五百士兵,向着门梭州府走去。
剩下的人在布鲁威的带领下,草草挖了一个大坑,将死去的村民匆匆埋了,又找来些木材,一把火把整个村子烧成了灰烬。
心系社稷欲出征,无心屠城却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