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离去,夫人关上了门,放声痛哭。
死了两个儿子,丈夫又病重在床,如今涟儿等人又咄咄相逼,一个女人,承受能力有限。
痛哭了一番,方才传唤了一名速兵,“前去传唤三公子,让他速速回宫。”
……
机关阵的首府州那头。
将士们一边采摘着野果,一边小声议论着。
“你说这三公子一天搞什么名堂?不做正事,却让我们摘什么野果!”
“是啊!不过,三公子不是一向不务正业吗?不过也奇怪,像这样的事,夫人为何要安排他?”
“嘘!我可听说啊!如今的三公子灵魂已经移位了,灵魂移位知道吗?张默笙……”
“这倒是听说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
此时的柳逸,心情大好。来了这些时日,在宁宁宫时被那些皇亲贵族们盯着,去海阔州后又被梅砻萘盯着。而如今,身为统帅,没人盯着他,这种自由驰骋的感觉很爽。
天气已是有些凉意。
他坏坏地笑着,盯着两侧那巍峨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脉。
虽然这个世界的面积不大,可在他的心中,这就是一个大世界。山大、野兽大、树大,这一大堆刚采摘下来的野果也是较之自己世界的水果要大得多,拳头大的葡萄、脑袋大的苹果……当然,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些野果,他也叫不出来名字。
就连这里的女人,她们的胸脯……
柳逸想起了幻觉中见过的“青纱帐”的胴体……自己的梦中情人到底在何方?
……
面前,挖着好几条的地沟。柳逸和十来个士兵坐在一条地沟的边上,将面前一篮篮装着的那些野果全都捏扁了,放入刚被凿出来的玉石罐子里。一个个玉石罐子装满,然后盖上盖子,放入了地沟之中。一半在地面之下,一半在地面之上。
士兵们的脸上,满满的写着烦躁的情绪,一士兵猛地而起,“三公子,我们这到底是在……”
另一名士兵见状,忙是将他拉坐了下来,而后胆怯地看了柳逸一眼,小声对刚才那士兵道:“叫你做你就做,别问那么多。”
柳逸一边捏着野果,一边好似自言自语地道:“这些东西,都是钱。”
士兵们应和地笑着,不敢多问。
待得一条地沟装满玉石罐子,柳逸便挥舞着铲子,在玉石罐子的四周填上了泥土。又找来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剧毒之物,饮用可致神志不清。再用一根木棍做支撑,将写着字的木板插在了地沟边的地上。
这一切做完,才又移到另一条地沟边,继续重复地做着相同的事。
素年甲提来一篮子野果,放在了柳逸的身边,一脸懵逼地看着后者做完了这一切。
“三……三……公子……”
正要长篇大论一番,却见得柳逸回过了头,狠狠地瞪着他,这才将篮子里的野果倒了出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跑到一颗大树下,便一跃而起,蹬着树干跑上了树。
树上,素年乙和素年丁藏匿于茂密的枝叶之间,正采摘着野果。
素年甲跑上树,很不乐意地扯下了一个野果,道:“这三公子究竟要做甚?我们分明是来破解机关的,却为何要来摘果子?二弟三弟,你们还记得我们那的一个人么?那人啊……”
素年乙:“此举甚无聊。”
素年丁:“嗯。”
素年甲:“我见得三公子在地上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剧毒之物甚的,莫不是他想用这个去毒死涟儿?可这野果子分明就没有毒嘛!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素年乙:“不知道。”
素年丁:“嗯。”
素年甲:“我觉的三弟言之有理!……二弟三弟,你们看,那远处一溜烟跑过来的是何人?看这短小的身材,瞧这速度,这,好像是……”
素年乙:“速兵。”
素年丁:“嗯。”
……
柳逸正忙着捏着野果子,见得一速兵狂奔而至,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三公子,夫人命你速速回宫。”
“ha?”柳逸张大了嘴。
分明夫人就是嫌自己碍事才将他派到这个地方来的嘛!为何现在又要让他回去?自己好不容易自由了……
那速兵见他疑惑,又道:“涟儿在布家大会上以首领没有接班人为由大做文章,所以……”
“本宫即刻动身。”
速兵颔首,小短腿舞动着,消失在视线的那头。
这个时候,素年甲三兄弟见速兵的到来,也下了树,走到了柳逸的身边。
“三公子,适才我见得速兵过来,这宁宁宫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莫不是那涟儿……”素年甲滔滔不绝起来。
柳逸拍了一把他的肩,道:“本宫有要事,要回宫一趟,我这一走,你便是这里的统帅了。”
素年甲喜上眉梢,刚一入伙,就当统帅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听得柳逸这话,一旁的将士们全都直直地看着素年甲,面露惊恐之色。听他说话,这是要人命的。
……
柳逸牵过马来,看着素年甲道:“我走后,你们就不要再摘野果了,你带领将士们前去破解第二道机关罢。切记,当破则破,不能强求,更不能损失一兵一卒。”
素年甲颔首,接着嘴巴便微张开来。
柳逸忙是抄起一个苹果大小,长得像葡萄的野果塞进了他的口中,道:“还有,这些个罐子,里面可是装着琼浆玉液,无价之宝,我走后,定要帮我照看好,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动它分毫。”
素年甲唔唔地叫着,点了点头。
柳逸这才跨上了马,“驾”一声吆喝,扬尘而去。
马不停蹄地半日,他早已是灰头土脑。
此时,正行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四周高大的乔木林立,枝叶间,好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
他没有多想,心想应该是什么鸟类弄出的声响。
忽然,一伙人从那些高大的乔木上跳了下来,拦住了去路。
“嘶……”柳逸胯下的马嘶叫着停下,马头昂了起来,险些将柳逸摔落在地。
这伙人,约摸着三十来个,均是身着一袭纯黑色的长袍,脸上蒙着黑巾,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柳逸顿觉不妙,他在电视里看过,这身打扮的人不是刺客就是杀手尽管服饰略有不同。
“何人?”柳逸大喝一声!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纷纷从衣兜里掏出来几只四棱飞镖,手一挥,飞镖便冲着柳逸飞了过来。
看着满空黄灿灿的飞镖飞了过来,柳逸忙是轻身一跃,跳到了地上,躲过了飞镖。
座下的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腾地倒下,归了西。
紧接着,黑袍人又扔出来一波飞镖。柳逸蹬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打了几个翻滚,躲了开来。
待得落地,他便极为迅速地取下了马上武器袋里的黄金锤,向着这群人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只见得脚下撩起一抹黄沙,很快就冲到了黑袍人的身前。
黑袍人不慌不忙,纷纷拔出了腰间佩刀。那佩刀,看起来像是武士刀。
柳逸冲到带头的黑袍人身前,扬起黄金锤便对着他砸了过去。后者平举着双手,一跃而起,脚尖点地,向后退了几步。
柳逸砸了个空!
“这些人不简单!”柳逸心想着。
那带头的黑袍人身后的其他黑袍人跑动了起来,随着跑动,扬起了漫天的黄沙。待得黄沙落下,才见他们已是排成两排,反手持着佩刀面对着柳逸。
柳逸爆喝一声,算是给自己壮胆,而后便再次扛起黄金锤,冲了过去,对着这群人就是一阵乱劈。
“乒乒乓乓……”黄金锤和佩刀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战斗一阵,三个黑袍人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其他的人迅速整顿队形,又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两排。
柳逸再次冲了上去。
黑袍人迅速跑动起来,两排人由直线状变成了两个重叠的圆圈,将柳逸围在了中间。
此时的柳逸,已是隐约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也顾不上那么多,慌乱地挥舞着黄金锤,一阵乱劈。
黑袍人忽而上前应战,忽而又往后退去。
柳逸手忙脚乱,踉跄不稳!
又是一阵乱斗。
忽然,外面那圈黑袍人迅速向四周散去,里面那圈黑袍人从前面的黑袍人之间的空隙窜了过来,手持佩刀冲着柳逸砍来,动作极其迅速!
柳逸见势不妙,一跃而起,刚跃上半空,便看到那名带头的黑袍人手持着飞镖,站在圈外。
他手一扬,“嘤……”便有一枚飞镖向着柳逸飞了过来。
柳逸见状,忙是一脚踏在了一名黑袍人的头上,再借力一跃,躲过了那枚应声而来的飞镖。
此时他已在半空,再没有借力的地方。
这个时候,所有的黑袍人都掏出了飞镖。“嘤……”一大片金黄色的飞镖倒影着茂密的枝叶,黄中点着绿,冲着柳逸极速而来。他在空中打了几个翻滚,躲过了大部分的飞镖,然而,却有一只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伴随着剧痛,他从空中掉了下来,重重地摔落在地!
黑袍人迅速围了上来,手中的佩刀抵在了他的身上。
“完了!希望这些人给我留一点肉体组织,好让灵魂使者复活我。”他心说。
那带头的黑袍人道:“对不住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罢,便将手中的佩刀高高的举了起来。
柳逸闭上了眼睛,他并不企望这个时候会有人大喊一声:“刀下留人。”这只能在和电影里才会出现桥段不会这么巧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这种事偏偏就发生了。
等来的不是“刀下留人”,而是“嗒嗒”的马蹄声。
只见远处另一名黑袍人骑着一匹红色的马狂奔而来。
那人的身型看起来有些娇弱,一条黑巾几乎遮挡住了整张脸,看不清长相。
这人的这身黑袍与面前这群人略有不同,看起来要宽松一些。
柳逸能肯定,这人不是和这群人一伙的,极有可能是来救他与水火之中的人。
眼前这群黑袍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骑着红马的那黑袍人快速地跑了过来,而后便见他手一扬,便有四只金针从他的指缝间飞了出来。
那金针的速度之快,几乎只能看见四缕金黄色的影子,扎在了四名黑袍人的额头上。
“啊……”被刺中的那几人惨叫着,拔下了额头上的金针。
这一拔,便有一道鲜血从他们被刺中的地方喷涌而出!
那鲜血喷涌着,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用手捂着伤口,仍然止不住血流。鲜血穿过他们的指缝,流到他们的脸上,顺着他们的脸,一滴滴掉落在黄沙上。起先,只是滴落,而后伤口便忽地由针眼变成了一个圆洞,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滴落的鲜血最终连成了一条直线,两条,三条……连接成面,宛若瀑布一般流下。不多久,他们便张大了嘴巴,面如土灰,四肢僵硬,他们倒下的地方,黄沙已是变成了红色。
那瘦小的黑袍人又扔了几次金针,十来个黑袍人纷纷喷血而亡。
瘦小黑袍人骑着马,狂奔到柳逸的身前,接着从马后的武器袋里掏出一根粗绳扔给柳逸,喊道:“三公子,抓住!”
“花蝶?”柳逸抓住了绳子。
那人手往上一提,柳逸借力跳上了马。
“驾!”,马儿驮着两个人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