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爹娘行了礼,目送布鲁朵离去,待她走远,云墨娘便哽咽着道:“真是家门不幸呐!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公主我们可得罪不起,不如我们逃走罢!隐姓埋名,不做这郡守了。”
云墨爹也是好一阵唉声叹气,“他娘说得对,墨儿啊!我们走罢。这荣华富贵我们怕是无福消受了。”
云墨一听,忙是安慰,道:“爹、娘,你们多虑了,二公主不过是喜欢消遣他人,心口不一。况且就算她说的是真的,这也并非坏事。”
云墨娘听罢,嚎啕起来,“我儿啊!你不会是真想做那驸马爷吧?”
云墨道:“娘啊,公主有什么不好?为何我不能做驸马?”
云墨爹哀叹一声,道:“墨儿啊!布家人掌管着热域好几百年,家世显赫,岂是我们能够高攀得起的?即使你与公主你情我愿,可婚姻大事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事……首领和夫人能答应吗?”停顿一下,接着道:“而且,如今改朝换代的说法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你若做了驸马,日后就是阶下囚啊!”
这一句,道出了老两口的真实想法。
云墨道:“爹啊!您这是哪里听来的?这不过是些谣言罢了。”
“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们这把老骨头倒是无所谓,可是墨儿你正是青春年少之时……”
云墨止住了他,道:“爹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老两口哀叹着,泱泱离去。
……
布鲁朵自知无趣,告别了云墨后,去了苍莘的宅邸。
刚一进大门,迎面碰到了小飞。
小飞行了礼,道:“苍莘小主去了首府郡。”
“她去首府郡干嘛?”布鲁朵不解地问道。
“丐帮之主死了,新的丐帮之主就在首府郡选取。苍莘小主想要去碰碰运气,想来,她也应该要回来了。”
“她一个人去的?”布鲁朵有些担心。
“和真武一起去的。”小飞回道。
“真武又是谁?”
“哦,他是我们新来的管家,武艺超群。”
“那就好。那我就在府上等等她罢!”
话音刚落,苍莘带着真武走进了大门,见到布鲁朵,行了礼。
看着苍莘手中的大印,布鲁朵忙是上前,仔细端详了一阵。
这是一枚浅紫色玉石雕刻而成的印章,握柄雕刻着虎貔的图样,底座上,刻着四个反向的繁体字:丐帮之印。
布鲁朵惊愕得张大了嘴,“你……竟然成了丐帮之主?”
苍莘微微一笑,“民女不才!”
“行啊你!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哈哈哈……”
苍莘正要说点客套话,却见那枯瘦老乞丐站在门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真武也看见了他,喊道:“老先生,不妨进来饮茶一杯。”
老乞丐哈哈一笑,便走了开去。空气中,回荡着他悠扬的话语声:“灵兽复苏,灵兽复苏……”
……
宁宁宫,正雄殿。
正堂上,夫人正坐红木椅上,问站在一旁的镜玄良,道:“不知老师找本宫何事?”
镜玄良面露难色,道:“老朽今日见得二公主骑马出了宫,便让一个速兵跟了上去。不出所料,二公主是去了临府郡,到了临府郡府上……”
“然后呢?”
“二公主……去找了云墨,她想要……想要……”镜玄良再次停了下来。
“老师请讲!”夫人深呼吸了一口。
“她想要……立云墨为驸马。”
“什么?”夫人怒地而起,“如若公主下嫁给一个佃户之后,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待她回来,让她来见我。”
镜玄良颔首点头。
卧房内,传出布班雄的咳嗽声。
夫人忙是打发了镜玄良,奔进卧房。
布班雄猛咳不止,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拿了块手绢,接住了他咳出来的血痰。
看着被血痰染红的手绢,夫人对眼含热泪,挥手示意两个丫鬟退下。
“首领可好?”
布班雄眼神游离,缓了一缓,有气无力地哀叹了一声,道:“本首的病……怕是没几天时间了,趁现在三儿正在出征途中,快快让阿文上位罢!如若三儿回来,难免尴尬。”
夫人哽咽起来,“一切按首领说的做。”
“还有,”布班雄刚闭目小歇一阵,忽又想起了什么,道:“二公主的事,本首也听得一些……随她去罢!她虽是大大咧咧,这心里啊,可明白得很!本首相信她的选择,不会错的。”
夫人有些意外,“可是首领,她相中的人乃是佃户之后。”
“本首知道,”布班雄道:“历来我们看重的都是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可曾站在对方的立场想过?到我这一步,凡事也都能看得通透了,这一切浮华,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不像是首领说出的话。”
布班雄撑出一个笑脸,道:“这些都是三儿告诉我的,本首觉得甚是有理。”
夫人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布班雄都这个样子了,说多了反而会刺激他,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走吧。随即,夫人便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布班雄又道:“还有三儿和小雨,夫人定要将他们视为己出。”
夫人再次颔首。
布班雄深呼吸一口,抚摸着沙猴毛绒绒的身体,沉睡了过去。
……
夜幕时分。
布鲁朵站在宅子里的花园里,欣赏着已有些枯黄的各色花朵,沐浴着初秋时分有些冰冷的月光。
敲门声响起。
木哥开了门。
“郡守大人!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的?”木哥呵呵笑着。
云墨一手抱着一件披风,道:“我……我找公主殿下有些事。”
“有些事?”木哥会意一笑,领着云墨进了屋,知趣地叫走了陪在布鲁朵身边的那几个下人。
“云墨?”布鲁朵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云墨脸上泛起了红晕,低声道:“今日在府上,下官见得公主殿下衣着单薄,心里想着夜幕气温骤降,担心公主殿下着凉。”说罢,便递上了手上的披风。
布鲁朵并不接披风,俏皮地道:“既然送来了,给我披上。”
“这……”云墨面露难色,呆在原地。
“真是木头!”布鲁朵囔囔着,接过披风,披在了身上。
“怎么样?想好要做驸马了吗?不如我们就在这,花前月下,私定终生如何?”
云墨有些意外。在思想保守的火之世界,像布鲁朵这样对男女之情毫不避讳的女子确实是一朵奇葩。
她这话,打乱了云墨的思路,原本想好的那些话,也不好再说出口,“公主,现在还冷吗?”
云墨说罢,也不等布鲁朵回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种绝尘而去,不留功与名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惬意。
布鲁朵面部肌肉抽搐着,恨恨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