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还觉得新鲜,可以一路上领略汉家的风情,重要的是,听父汗说,还可以到长安,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于是便提出一同随军,不过,她可不是当兵,只是闲逛散心而已。
郁射设没办法,只能听从。又给她安排一大批仆从。
郁香凝看着那些回鹘人远去,点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得瞧瞧,用这些换取父汗扔的灵石,看能不能抵偿!”
郁射设笑道:“凝儿,这么久了,怎么还提灵石?”
香凝不悦道:“怎么不提了,我明白,只要一想起胡笳,你就烦。胡笳说,那块灵石是一块神石,可是父汗却不信,把它扔了。等胡笳回来,我拿什么对胡笳说,真是让我好人不得做!对了,父汗将它扔到了哪里?”
郁射设假意不高兴道:“凝儿,区区一个石头,为父已将它丢到河中,以后再也不许提及!”
香凝“哼”了一声道:“不许提及,不许提及,还不是因为胡笳!”
郁射设道:“胡笳也不许提!”
香凝道:“我偏要提!”
郁射设见女儿撒娇执意,便“哼”了一声。
香凝道:“不信胡笳就算啦,如今怎么啦,父汗还不是让胡笳哥去了大唐,我看哪,笳哥哥虽是胆小,可是他说的很多地方还是很有道理的,不信父汗就看着吧!”
郁射设尴尬道:“凝儿,怎么还这么说爹?”
香凝也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责怪父亲,的确有些不妥,便道:“哎,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看珠宝啦!”
说着走开了。
其实就抢珠宝这样的事件,在甘州,凉州,沙洲等河西走廊这一地区,时有发生,就是在大唐管理稍强的原州等地,也是如此。毕竟茫茫戈壁,空旷辽远,毕竟山高皇帝远,即使发生抢劫事情,嫌犯也是很难抓获。
而且这些地区是大唐,回鹘,土蕃等多方势力鼎立、角逐之地。哪一方都不能收复另几方,所以说,这些地方的治安非常混乱,就是说,出现抢劫和被抢,都不足为奇。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被抢后还能留下性命!就如这次。
十多万突厥大军,三十几个人的商队,从数字看,都不用抢,吓都会把商队的人吓死。可是最终结果,这些商人并没有死,相反还乘着骆驼离开,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这样的奇迹,可以说在河西走廊一带几乎很少发生。试想,杀人越货,有几人还有慈善之心?
这样说来,行走茫茫戈壁之上,杀与被杀,实属正常,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不明不白消失,没有人会去统计,总之,死者是数不胜数。
对于那些活着的人来说,无论是商队的生意人,还是路人甲或路人乙等,沿途之上遇到森森白骨,都不觉为奇。只是遇到那些白骨时,唏嘘感叹的同时,感慨下一个能不能轮到自己?
大队人马第二天到了原州,毕竟大唐的将领都不似罗艺、王长谐这样武艺高强之士,大多只是泛泛之辈。突厥的大队人马,黎明前就到了城下。
突厥人以狼为图腾,与敌交战也大多选择昼伏夜出,并且以快速著称,每每与敌交锋,都会避敌于毫无防备之中。这次也是如此。
大军到了城下,未做休整便攻城,唐军事前未有防备,战事只持续二个时辰,大唐的人马便溃散败走。郁射设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攻下原州城。
天光渐亮时,兵马已经进城完毕。原州城与郁射设到过的灵州、凉州大不相同。离原州不远就是沙漠地带,但是原州却是一座处在树木繁多的平原上的都城。
城西的六盘山遥遥可见,整个城处于黄土高原的中西部。原州城的周围河流纵横,沟渠如网。
原州城有四个城门,城内店铺鳞次栉比,街道宽敞整齐。郁射设刚进原州城时大为吃惊,没想到汉人治理下的原州城这般繁盛,比自己所处大漠戈壁完全不能比,尤其再想到长安,郁射设更是感慨,那又将是怎样的繁华?
再看街道两旁的招牌和匾额等,都是汉文写成,没有一点胡人文字,一进原州城,他才得知,胡人文字在这里是禁止使用的,如有使用,便以杀头论处。
香凝一进城里,更是眼花缭乱,无论是汉人文字,服装、化妆、甚至连见面打招呼,都与自己的突厥汗国大有不同。香凝看的非常专注,也非常羡慕,尤其是汉家女人的服装,更是让香凝热羡无比。
香凝一边在大街上徜徉,一边观察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觉得汉民族真是一个怪体,有的人精悍,有的人短小,有的人绫罗绸缎,又有的人土布不凡。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汉人比自己的突厥更加开放。
郁射设很高兴,坐在原州府衙上,不过,参议报告说,长安方向,天空出现异像,太白金星出于日侧,是要改朝换代的征兆。
参议道:“大汗这是要攻取长安,取得天下之意!”
郁射设笑道:“是么,哈哈,想当初汉人被我突厥围困于雁门,那些汉人,哪一方不是向我突厥称臣,就是李渊李世民父子,起兵时也向我突厥求援,并臣服于我,哈哈!”
参议恭维道:“大汗天意有为,此番征讨,定能取得天下!”
郁射设笑道:“当然会征得天下!想我突厥铁骑,所过之处,无不踏破汉人山河,雁门一役,朔州一役,太原一役,哈哈,哪一个不是让汉人胆寒,只是可惜……”郁射设站起身来,道:“只是可惜,当初未能除掉李渊和李世民,如果在朔州和太原之时,不中他们的纳贡求和的缓兵之计,我突厥大军,早已攻破长安!”
“是啊,大汗,那一时,据汉人讲,李渊还想放弃长安,如今大汗卷土重来,定能使大唐再次臣服,因为有此天意在此,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