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颤声道:“小胡将军,你不救我们,我们这些马医都是死路一条,啊!”
胡笳吃了一惊,自己本来是好奇心驱使,看他们怎样剖解战马,没想到这一好奇,竟和马医的生死存亡联系在一起。
胡笳忙道:“老人家,我胡笳与你们素不相识,怎么会说到相救呢?”
纳兰长叹一声,道:“小胡将军,刚才我见将军点头,而且见到玉米,又说到马头,我就感觉,将军一定能救我们……”
胡笳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好奇啊?”
纳兰苦笑了一下,道:“既然将军不肯相救,我等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胡笳更是惊讶不已,本来是好奇心驱使,才驻足一会儿,如今竟事关马医的生死,不解道:“老人家,怎么,怎么会这样?”
“哎!”纳兰摇了摇头,抬头看看天,一阵长吁短叹。
胡笳更糊涂了,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股恻忍之心,顿时油然而生:“老人家,这样吧,但凡我能帮你们,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老人家,你慢慢讲来。”
纳兰又是一声长叹,之后,将如何医不好马,而且见过郁射设大汗后,大汗又如何限令他们五天找到良策,否则五天之后马医会被大汗全部处死,以及现如今还是毫无办法可想的经过,缓缓说与了胡笳。
胡笳吃了一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战马死了不说,还要将治疗战马的马医也全部处死,这简直有些过分,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舅舅从未对自己的汗民这么残忍啊。一算日期,如今一天将要过去了,还剩四天,而且听他一说,就是剩下这四天,也难想出解决的办法,看来,如果真像纳兰所言,确实涉及到了生死存亡的问题。可是,他说的是真的么?
胡笳道:“老人家,大汗一向对汗民恩养有加,大汗不会这样吧?”
纳兰伤心道:“小胡将军,我这把年纪,还能向将军说谎么?将军,你还是救救我们吧?”说着,颤抖着,又深施一礼。
胡笳急道:“别别,既然如此,那,那我能帮你们什么呢?”
纳兰是一躬到地,胡笳忙拦住他,纳兰又将那几个马医叫到身旁,对他们道:“我们还不快给小胡将军磕头,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这些人说完就要跪倒,胡笳哪见过这样啊,慌忙搀住他们道:“别,别,我胡笳小小年纪,哪能担待的起,快起来,快起来。”
纳兰颤微微的,将胡笳拉到一旁,附身对胡笳耳语一番,胡笳听后就是一愣,心想:“难道竟有此事?”
……
其实我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听完之后,我就嘻嘻笑。不过,我先不说听到了什么,因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后来,我和莹莹姐说了,莹莹姐姐听完,略一思索,然后点点头道:“那时候也只能这样了,那时也没有化验设备啊,”说到这,自己也笑了:“还化验设备呢,我看那,他们能解剖马就很了不起了,据我所知,那时候很少有解剖方面的记录,也真难为了这些突厥马医。”
我见莹莹姐认真的样子,我就嘻嘻笑。
莹莹姐笑道:“这些想法,不是被逼出来的吧?”
我嘻嘻笑:“还逼胡笳呢?”
莹莹姐点点头,看来是很认同我的观点:“还别说,真是那么回事!可是……”莹莹姐忽然想起我之前说过的话:“可是胡笳的舅舅郁射设可汗不是说了么,难道他们还能对所有战马下毒?”
我嘻嘻笑,摇了摇头:“玉米,玉米……”
莹莹姐疑惑道:“是啊,是玉米啊,我说的就是玉米啊?难不成玉米全有毒吧?”
我嘻嘻笑,摇了摇头。
莹莹姐生气道:“没有毒,马怎么会死?”莹莹姐见我还是嘻嘻笑,说:“哎,你都急死人了,快点说啊,到底是怎样?你快讲讲,那接下来呢?胡笳真去了那里么?”
我就嘻嘻笑。
……
胡笳还是冒雨跑向天棱山。刚跑出不远,就看到叔叔胡牌带一队人马向西疾驰,不知是什么原因,显得非常急切。胡笳知道,西面也有郁射设的一队人马,就是在麦卢山脚下,大约能有五千多人,镇守西面的统帅,是大将军博吉图。
西面的麦卢山,也是山高地险,绕过麦卢山,山那面就是土蕃地界,胡笳纳闷,这样的雨天,他们还这么急,难道是有什么紧急军情么?转念一想,即使有军情,这支马队才有五十多人,能解决什么紧急军情么?
胡笳有意喊住叔叔胡牌,可是就在一愣神的时候,马队转眼间飞驰了过去,胡笳见他们去远,也就没追。仍向天棱山跑去。
胡笳想去的天棱山,位于郁射设突厥王城三面环山的东北。王城三面环山,从西往东北分别是麦卢山、雪梨山和天棱山,再往东北,就是麦积山。麦积山下,也有一支突厥人马,就是郁射设的叔叔,颉利可汗。
连绵起伏的群山,仿佛是蜿蜒的巨龙,又像是神仙伸出的臂膀,将郁射设的王城团团环抱。这些座大山,又像屏风一样,挡住了来自大漠强烈的风沙,和劲风带来的大西北寒气,使得山脚下的王城,像一大片温润的绿洲。用现代人的话讲,这样的王城,可谓是风水极佳之地。
这些连绵起伏的群山,唯麦积山最高,其次就是天棱山,不过,高耸入云的天棱山,陡峭之处,丝毫不逊于麦积山。
天棱山高高地插在半天云里,山体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棱角分明,有的地方,甚至像刀砍斧劈一般。山顶上常年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天空晴朗时,从远处看,整个山体,就像一个戴着白帽的巨人。也因此,突厥人将天棱山当作神山看待,认为天棱山的山顶,是雪神住的地方,是不允许凡人登到山顶的。其实话说回来,这样陡峭的山崖,即使允许攀登,寻常人也是很难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