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都城闲逛的那几天,当然也遇见有人如大力一般认定这决赛规则一定是假的。
我听有人说:“我是不会退赛的,这规则一定是假的。我怎么能退赛呢?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我为了参加这场比赛,已经付出太多了。这规则必须是假的。这规则也一定是假的,南都城是一座伟大的城市,吕城主饰一个伟大的城主,他一定不会真让我们自相残杀。”
这样说的人显然是在希望决赛规则是假的,因而也认定决赛规则是假的。
听人说,这样说的那人为了南都城城主府的招募,不仅辞去了老家的吏职,而且休了老家的妻子。
我正想对这人的选择说上两句,有一个一脸麻子的人说:“他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我听说过更狠的人。听说某一个大门派的弟子,为了能代表门派参加这次招募,不仅把自己的身子献给了门派里的女长老,还把自己的妻子献给了门派里的男长老。具体的是哪个门派的哪个弟子,我就不说了。隔墙有耳,我怕被那大门派的人听到,他们会坏我性命。”
有一个大鼻子的人回他:“没什么不好说的。这事情都传开了。不就是青云帮的那个姓单的弟子。”
那满脸麻子的人说:“青云帮?青云帮也有这种事?我听说的是武当派。”
大鼻子的人说:“大门派的弟子应该都一个德性吧。说不定我们没听说传闻的大门派其实也是这样选出代表的。”
满脸麻子的人说:“至少少林不是这样。”
大鼻子的人说:“少林岂会独善?你不要以为那些和尚念了经,就成了好人。若是真的信佛,何必来南都城应聘。”
满脸麻子的人说:“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少林里没有女长老,那些和尚们献不出去自己的身子。”
大鼻子的人说:“你说的竟然很有道理。”
满脸麻子的人说:“但少林寺也好不到哪去。”
大鼻子的人说:“这是一定的。”
我们大门派虽然有很多烂事,但也不会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他们两个这样说,多半是因为他们是那种喜欢看我们大门派笑话的人。
这几天,我们还遇见了我们衡山派的人,除了他们这两个代表,我衡山派还来了孟副掌门带队,看来我衡山派对此事也很重视。
当时他们正在酒馆里讨论要不要继续参加决赛的事情。我们三个旁听了一会儿。
刘杰说:“这规则一定是假的,定出这样一个规则,就是为了赶走那些会被这假规则吓跑的人。”
林峰说:“何以见得?”
刘杰说:“南都城千百年来,一直中立,从不参与世间的争斗,更不会无端搅动世间的风云。这规则如果是真的,不仅不符合南都城一贯的行事风格,而且不符合城主府的利益。所以我认为这规则不是真的。”
林峰说:“可是千百年来,南都城从来也没有过公开招募人员,更不用说公开招婿。谁也不敢保证南都城的吕城主到底是什么打算。”
刘杰说:“原因不好猜了,或许有不得而知的原因。但是无论吕城主有什么打算,但一定不会自毁南都城。若这规则是真的,这么多武者文人在南都城丢了性命,怕是今后南都城难再太平。”
林峰说:“南都城为天下第一大城,城主府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是这许多武者文人死在这里,谁敢动南都城分毫?”
刘杰说:“四大家族不曾也是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不也是说倒就倒了?”
林峰说:“四大家族只是肥大,一点也不强,南都城可不一样。”
刘杰说:“南都城虽强大,但要真的做出与天下所有人为敌的事情,也只会显得渺小。”
林峰还想再说什么,孟副掌门发话了:“刘杰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参加决赛?林峰你是不是想弃权?”
二人均答是。
刘杰说:“那就我一人继续参加决赛好了。”
林峰说:“不行。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林峰是怕事情传回衡山,别人嘲笑他贪生怕死。
孟副掌门说:“我不允许你们参加决赛。我看初赛之中,城主府就在处处针对我们打门派的参赛人员。无论规则真假,你们参加决赛,都会被城主府针对,会危险重重。我们既然是大门派,就要有大门派的意识,无论规则真假,重要的是我们衡山派的名声。规则为真,我衡山派参加了,若是赢了,我衡山派会被人扣上弑杀的帽子,若是输了,我衡山派又会被人说成无能。规则为假,我衡山派参加了,别人既不会说我衡山派的人慧眼如炬看破了这规则的真假,也不会说我衡山派的人英勇不怕牺牲,他们只会说我衡山派早就买通了城主府中的人,提前知道了内幕。所以说,为了我衡山派的名声,我明确地命令你们两个都退赛。”
孟副掌门的命令,刘杰和林峰只能听从。
到了比赛前一天,大力突然劝我和李小虎参加决赛。
大力说:“还是重新报名参赛吧。我几乎可以确定决赛规则一定是假的。”
李小虎问:“怎么确定的?”
我说:“别管怎么确定的,也只是几乎可以,不是完全可以。”
大力说:“这些天来,从听到的消息来看,大多数人已经退出决赛了。城主府已经没有必要再组织决赛了。剩下的人全录取就行了。”
李小虎说:“有些道理,似乎可以试一试。”
我说:“我不试,要试你们试。我现在倒是在想我们是不是杞人忧天了。也许面具男根本没把南都城放到眼里,更没把我们放到眼里。这么多天了,也没见面具男出现过。我们把自己当成面具男的心头大患,也许在面具心中,我们屁都不是,不仅我们屁都不是,就连南都城也屁都不是。
李小虎说:“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一点。面具男可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我们不能把面具男不放在眼里,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们进入城主府,才有机会查明面具男的情况。我可不想一直活在面具男的阴影里。”
大力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牛大一样。”
我说:“我怎么了?”
大力说:“你是不到眼前的危险,就一点也不担心。我们可不行。想到面具男这种危险人物还在外面,随时都可能给我们致命一击,就寝食难安啊。”
我问大力:“对付面具男,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力说:“还能有什么办法?面具男的身份都不知道。”
我问大力:“到了城主府,一定能查清面具男的正面目吗?”
大力说:“进到城主府有几个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面具男要对城主府下手,我们隐藏身份埋伏在城主府里,正好等着他出现。第二种可能性,面具男本就是与城主府一伙的,我们隐藏身份埋伏在城主府里,一样可以找到他。第三种可能性,面具男即不是与城主府一伙的,也对南都城不感兴趣,我们在城主府里领上一段时间的工资,如果没有发现面具男的任何踪迹,那就可以确定是这种情况,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面具男也就不会有对我们几个小蚂蚱下手的心思,面具男的危险也就可以解除了。无论是哪一个种可能性,我们只有进到城主府,才能彻底安心。”
我一咬牙说:“那就拼了。”
大力说:“也不一定要真拼。”
我说:“还可以假拼?”
大力说:“到时候可以随机应变。如果城主府的规则是假的,那就皆大欢喜。如果城主府的规则是真的,我们在临时要求退出就好了。如果城主府的人不许我们退出,我们就撕下伪装,你们亮明自己是衡山派弟子的身份,我也亮明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们还不愿意我们退出,你们两个就掩护着我逃出来。我想城主府也不会非要拦下我们。”
我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重新去报名参赛。”
我们三个到了报名处,说明了要撤回之前的弃权,重新报名决赛。
接待我们的美女工作人员说:“你们几个又有什么样的原因?”
我说:“还需要原因吗?”
美女接待人员说:“你当决赛资格是你想放弃就放弃,想重新取得就重新取得的吗?我们城主府要事先准备决赛时用的武器,要事先准备决赛时需要的刽子手,要事先准备决赛时收尸的工作人员,还要事先准备你们的棺材,你们每个原因,想弃权就弃权,想重新参赛就重新参赛,我们城主府的准备工作还怎么开展啊?”
我赶紧背过身假装咳嗽,悄声传音给大力和李小虎:“听美女这样说,这城主府的规则不像是假的。我们要不要撤?”
李小虎看向大力,大力面不改色地对美女接待人员说:“请姑娘听我说来。我们三兄弟,当初见到你们城主府定的决赛规则,不仅吓一跳,而且气愤难当,一时冲动就弃权了。可这几天冷静下来,我们三兄弟想到自己的实际情况,就认为还不如就在决赛中拼上一拼。我们三兄弟能有一个最后活下来,也是赚了。”
美女接待员问:“你们什么实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