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他们回答了问题,就又被关回了屋子。
莫飞他们相互对了一下各自被审问的经历,弄不出个头绪,但心中的不安少了一些,他们都认为这些审问他们的人至少不是官府中人。
问题又回到了桃源镇人这一边。
桃源镇人将莫飞他们的问询笔录印制了许多份,让桃源镇所有人都可以获得一份。
桃源镇人下次会议定在了七天之后,这七天的时间是为了让所有有投票权的桃源镇人都能详细了解莫飞这些人的笔录。
这七天,莫飞他们寝食难安。这七天,桃源镇人却莫名兴奋。在莫飞他们刚刚闯入桃源镇的时候,桃源镇人处在恐慌和震惊之中,还没有心情细细品尝这件事情的精彩之处。到了此时,恐慌和震惊的有效期已经过了,桃源镇人已经能从这件事情里品尝到各种美味。
对于整个桃源镇来说,莫飞他们误入这件事情,大概是桃源镇建镇以来,最意外的一件事情。对桃源镇现在活着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件事情是他们这一生中遇到的最精彩的事情。特别是对于那些有投票权的人来说,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他们亲身参与的历史大事。对于那些有在会议上有发言权的人来说,更是想好了下次会议上一定要到台上说出自己的看法。
对于桃源镇人来说,这七天过得飞快,他们数着日子就到了。当然,对于莫飞他们来说,已经完全弄不清楚时间了。
关于莫飞他们的第二次会议开始了,因为上台发言的人太多,会议整整开了两天。浓胡子老人和大耳垂中年人当然也上台发言了,但是他们两个的发言已经被淹没在众多的声音中。若是大会上没有那么多声音,桃源镇的人能认真听一听浓胡子老人和大耳垂中年人在说什么,就一定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情。
在会议上,浓胡子老人和大耳垂中年人都主张立刻处死莫飞他们,他们两个不仅意见一致,而且理由也完全一致。他们两个都认为莫飞他们在回答的时候隐藏了重要的信息。莫飞他们回答问题,虽然没有什么相互矛盾之处,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浓胡子老人和大耳垂中年人却敏锐的感觉到,莫飞他们所有人都只是重点讲了他们在逃亡之前的遭遇,却对一路上逃亡的经历一言带过。浓胡子老人说,不用管这些人隐瞒了什么,既然他们有所隐瞒,那就应该被处死。大耳垂中年人说,这些人既然隐瞒路上的经历,那路上的经历一定是不光彩的经历,他们一定是在路上作了什么恶,对于作恶的人,就应该被处死。
很可惜的是,因为声音太多,被人只听到浓胡子老人和大耳垂中年人要求立即处死莫飞他们,而没有听到他们两个说的理由。
把会议上所有人的发言总结一下,得出了全部的意见,这些意见包括立即处死立即释放后送出桃源镇让他们立即成为桃源镇的一员让他们通过改造后成为桃源镇一员,给他们设计一套测试,若是不通过就处死,若是通过就可以成为桃源镇一员测试这方法不错,但结局的选项应该更多一些,包括处死,成为桃源镇一员,送出桃源镇,继续观察改造等现在还不适合做出结论,需要了解更多信息,应当允许所有有投票权的人都可以自由询问这些闯入者。
意见虽然多,但有一个意见优势明显。这个有优势的意见就是“现在还不适合做出结论,需要了解更多信息,应当允许所有有投票权的人都可以自由询问这些闯入者”。已经从这个事件里品尝到美味的桃源镇人,当然不希望美味消失的那么快,他们都想更仔细的品尝,他们当然是投票选出了这个意见。
这个意见被选出之后,桃源镇人就开始制定与莫飞他们接触询问的规则。桃源镇有投票权的人大概有两百人,若是任由两百人随意地问询莫飞他们,事情怕是要拖上一年也没有结论。桃源镇镇委会就制订了具体的问询规则,桃源镇所有有投票权的人自由组合,十人一组,凑齐十人后就可向镇委会报名申请问询,镇委会负责安排时间,每组可以有一整天的问询时间,问询方式每组自定。
我问莫飞:“桃源镇镇委会是个什么东西。”
莫飞说:“桃源镇也不是事事都要开一个全体大会来决定。桃源镇人选出镇委员组成镇委会。镇委会可以具体执行全体大会定下的决议,同时也有权自己在一些细节上做出决定。”
我忍不住说:“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桃源镇没有镇长吗?怎么来了个镇大会,镇委会?他们怎么不叫镇众议院和镇参议院?”
莫飞说:“桃源镇人说他们的政治生活早就进化了。桃源镇有镇长,但这个镇长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镇长,这个镇长只是桃源镇镇委会的会长。他们这个镇长权力很小,很多事情都说了不算。”
我疑惑地说:“桃源镇这样搞,不会乱套?”
莫飞说:“我没见到桃源镇有什么乱套的地方。”
大力说:“桃源镇,一个弹丸之地,人口不过几百,谈不上什么政治生活,他们无论怎么瞎搞,都不会乱套。”
我问大力:“若是在我们晋国,也搞桃源镇这一套,会怎么样?”
大力说:“十有八九,不说完全行不通,但一定会搞得面目全非。桃源镇,人人都相互认识,谁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选委员,自然不会选错。不说我们晋国,就我们衡阳城,选委员就是个大麻烦。就说你牛大要参选的话,出了衡阳武界,就没人认识你牛大,虽然你牛大是个好人,会是个称职的委员,也不会有人选你。就算是选举的问题解决了,还一样会面目全非。桃源镇人政治生活简单,不用担心镇委员权力膨胀的问题。到了我们晋国,政治生活复杂,镇委员势必要膨胀,镇大会势必要被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