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本对吴天德说:“我是这样怀疑。只是还得不到验证,若是父亲肯帮忙,倒是可以帮忙验证一下。”
吴天德说:“怎么验证?”
吴知本说:“你可以对张本力说,研究出一个秘方,能彻底根治他当年的病,不再复发。看那张本力是否今后还会反复地头疼。”
吴天德说:“怕是不妥。”
吴知本说:“不知有何不妥。”
吴天德说:“张本力的病,并没有彻底根治的方子。若是将来再犯病,岂不是不妥?”
吴知本说:“父亲难道是怕砸了自己神医的招牌?”
吴天德说:“这倒是不怕。虽然别人称我为神医,但我也不是到了包治百病的地步,看错一两个病,也不至于就会砸了我的招牌。”
吴知本说:“那父亲还怕什么?”
吴天德说:“看来我还要再给你上一课。我担心是万一你说的是对的,张本力从此之后真的不再反复头疼,但有一天他旧疾发作,真的头疼了起来,却又不放在心上,延误了治疗。我们做大夫的,无论是走在哪一条医道上,一定要把病人的健康放在第一位。我们绝对不能做出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把病人的健康放一边的事情。”
吴知本说:“可是我的目的是探索医道,以求在将来能医治更多的人。”
吴天德说:“即便如此,也是不行。神农氏是自己尝的百草,而不是让别人尝的百草。”
吴知本说:“神农氏的事迹就不用拿来说了。神农氏本就内力高深,百毒不侵,他莫说尝百草,就是尝遍天下所有药草,也是不惧。”
吴天德自然也是知道神农氏内力高深,百毒不侵的事实,却不会像吴知本那样因此看低神农氏的伟大之处。
吴天德说:“天下间内力高深,百毒不侵之人,虽不说是多如牛毛,但也绝不是世间少有。但是做出尝百草之举的人,却只有神农氏一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还是小瞧了神农氏的伟大之处。虽说内力修炼到高深之处,会有百毒不侵的的效果,但是当真吃下剧毒药物,也不是全然无事,总要不舒服几天。除了神农氏之外的那些内里高深,百毒不侵之人,都没有想到要为天下人尝遍百草。”
吴知本说:“这些人虽然没有做出为天下人尝遍百草的事情,但这些人中也不乏为了拯救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若按你说的,那些作出牺牲的人,要远比神农氏伟大得多。”
吴天德说:“你说的这些人,最多只是好人,算不上伟大的人,伟大的人不仅要是好人,还要有伟大的功绩。神农氏的功绩,天下无双。”
吴知本说:“神农氏才没有什么伟大的功绩,神农氏唯一的功绩,就是让自己当上了武林盟主,为后世子孙谋到了荣华富贵。神农氏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就是在作秀。神农氏那么一个人,本身又没有得病,又百毒不侵,他尝百草,难道除了百草的味道之外,还真能尝出所以然来?药草在普通病人身上发挥的作用,与在神农氏这种内力高深之人身上发挥的作用,完全不同。再说神农氏写的那本神农百草经,怎么看都只是当时已知的药草知识合集,唯一的突破就是为这些药草打上味甘或味苦的标签。神农氏本人却靠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个尝百草活动,成就了自己的伟大的名声,成了武林盟主。若是仔细看他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做的事情,就能认清他其实就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
吴知本和吴天德两个人,经常在伟人的事情上发生矛盾。吴知本总是认为这些伟人都是骗子,都是在用伟人的外衣来谋取个人的私利。吴天德总是认为,吴知本会有这种想法,根本就是因为他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在犯这种毛头小子会有的通病。吴知本和吴天德两个人,最经常争辩的伟人还不是神农氏,而是之前一个叫陈广的开国皇帝。
吴天德说:“陈广是个伟人,天下间人民的大救星,结束了战乱,赶走了外族,让天下间的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吴知本却说:“陈广只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说他是伟人,说他是救星,就有些过分了。陈广做的事情,其实只是争雄天下而已。先说陈广赶走外族这件事情,陈广虽然在赶走了外族的事情上有所出力,但在他建立的王朝中,还不是干出了丝绸裹树以迎外宾的事情,甚至在他建立的王朝里,外族人还享受到了远远超越一般平民的待遇。若是仔细研究历史,就会看出,外族与其说是在陈广等人的努力下赶走的,不如说是外族自己国家遇到了麻烦,不得不退走。即使是在这个过程中,陈广也绝对不是在与外族对抗中出力最多的一个,而只是得到好处最多的一个。他打着对抗外族的旗号,聚拢了人才,募来了捐款,让自己的势力一步一步壮大。再说陈广结束战乱的事情,陈广做的只是在战争中取胜,他参加战争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结束战争,而是为了在战争中取胜。若是没有陈广这个人,吴胜早就取得了天下,战乱一样会结束,甚至会提前许多年结束。再说陈广当上皇帝后的盛世,仔细看看几千年历史上,每个朝代的初期,大多都是盛世。陈广当上皇帝后到来的这个盛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要天下太平,没人再在这天下间捣乱,盛世就自然会到来,因为创造盛世的天下间的人们,那些在上的皇帝只是享受这盛世的人。”
吴天德悠悠地说:“你这臭小子,看不上伟人,说了那么多歪理,还不就是因为要故意和你老爹作对。我当年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你将来大了也会和我一样。无论你怎么抹黑,那些伟人做出的伟大功绩,实实在在在那呢。”
吴知本说:“那些伟人的伟大功绩,根本就是向吹的气球一样,在那飘着,只有你们这些被他洗过脑的人,才会认为是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