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刺月携同叶少谦,回白虎楼的消息,似乎早就传遍了南城。
南城每一条有白虎堂兄弟的街道,都或多或少,站着一些白虎堂的帮众,用虔诚而敬仰的目光,迎接和恭送着这两位热血青年。
甚至一些普通的百姓,可能是在白虎堂兄弟的吹嘘之下,也一样来瞻仰这两位青年侠士的风采。
这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他们认为,因为有了这些热血英雄的存在,才摧毁了火狐帮占有南城的阴谋,南城的繁荣和他们富足,安乐的生活,才得以保存。
白虎楼所在这条长街,更是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在长街的两边,形成了两道人墙。
人墙的中间,是淡然而行的萧刺月和叶少谦。
已经有人在高呼萧叶二人的名字。
这个阵仗,就如同欢迎出征得胜,凯旋而归的战士。
英雄的故事,总是能快速的传播。不管是江湖好汉,还是普通的贫民百姓,对英雄的故事,总会津津乐道。因为这些故事里,总满含着激荡的热血和沸腾的心。
这些事迹之所以能经久不衰,永远被人们传诵,是因为故事中,英雄的情节,总让人荡气回肠。
白虎楼的大门洞开,门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群白虎堂兄弟。
站在最前面,如众星拱月般的人,赫然正是受伤的独孤渊。
他也是英雄,为了解救曾白虎,为了兄弟间的一个义字,甘洒热血。所以,他应当受到白虎堂众兄弟的遵崇。
挨得他最近的,是白虎楼一战中,被荣阴夔打伤的曾小川。
这是个特别的日子,对白虎堂的众兄弟来说,是个好日子。
每个人脸上,都笑意盈然,都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气。
这或许是从堂主曾白虎出事以来,他们遇上的,能让他们最开心的事。
堂主曾白虎,虽然到目前为止,仍然是神龙首尾不见,但已脱离虎口,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但白虎堂在外探听消息的一众兄弟,都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并且,消息中拯救曾白虎的英雄,正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们的目光里。
温柔而亮丽的阳光下,萧刺月和叶少谦,款款而行。
萧刺月也在笑,但他星辰般的眸子里,竟好似还藏着丝丝的水汽。
那是没能,也不能流下来的泪。
这么多人的围观景仰,但他并没有一丝意气风发的情绪。
相反,对这么多人的热情,他不单单觉得感动,而且感到很深的惭愧和内疚。
独孤渊本是独来独往,逍遥自在,但为了他萧刺月,不惜以身犯险,导致奔牛岭一战,受了不小的创伤。
幸好,狼秀才的扇骨飞刃上,并没有粹上“万蚁噬骨散”的奇毒,如若不然,独孤渊现在可能根本都还不能站起来。一个不好的话,命丧黄泉都有可能。
独孤渊与曾白虎本无瓜葛。可以说,独孤渊做的这一切,都只因为萧刺月。
因为,他一直把萧刺月当做兄弟。萧刺月的事,也被他当作了是自己的事。
萧刺月的步伐越来越快,迎着独孤渊。
独孤渊也越众而出,快步迎向萧刺月。
他的眼中,有说不出的欣慰。他的笑容,好似比阳光更耀人眼。
不同的是,他的腿伤未好,还一瘸一拐。但他并不在乎。
萧刺月心中,却没来由的一痛。
他上前扶住独孤渊,眼眶已经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独孤大哥……”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
独孤渊看着萧刺月,轻拍着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小刺月是怎么了?这么多兄弟在看着呢,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不许哭鼻子!”
他似乎是在和萧刺月开玩笑,又像一个温柔的哥哥,在安慰自己的弟弟。
但这句话,却能够充分说明,他已经融入了白虎堂。因为,他把白虎堂的人,都当做了兄弟。
萧刺月不能再让自己扭捏,他忽然扬声笑道:“刺月忽然想喝酒!”
独孤渊也哈哈笑道:“为何不可以?独孤哥哥愿陪刺月一醉!”
叶少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今日,我等当大浮三百杯!”
他的声音虽然淡然,但他的心却是热的。
白虎楼内,酒香横溢。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白虎堂众兄弟,推杯把盏。
萧刺月,叶少谦,独孤渊,曾小川四人在白虎楼二楼,独据一桌。
他们虽然在喝着酒,但他们更要着力于白虎堂的前景。
现在看来,他们是白虎堂的高层,更是白虎堂的顶梁柱。尽管名义上,只有曾小川才是白虎堂真正的成员。
但因为萧刺月的关系,已将独孤渊和叶少谦拉了进来。
白虎堂的其他兄弟,当然不能体会到隐藏的危机。也只有萧刺月等人,才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情。
相对于其他兄弟的欢颜笑语,他们的神情都很严肃。
萧刺月打破沉默问曾小川:“小川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曾小川有些黯然:“我伤势倒已无碍了。只是发觉自己的实力太弱,真的很没用。”他说着说着,已低下头去。
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有拥有了绝对优势的力量,才能在争战中保护好自己和兄弟。
这一点,包括萧刺月三人,也深有体会。奔牛岭与蜀中七狼一战,若论个人战力,蜀中七狼当然不能与萧刺月等人相比,但他们胜在人多。
萧刺月端起酒杯,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曾小川。
回来的路上,他也听叶少谦说过,曾小川这段时间,虽然在养伤,但也一直在不停的练剑。
曾小川已经足够努力。
独孤渊喝了一口酒,安慰曾小川道:“小川不必气馁。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能扭转乾坤。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团结在一起,兄弟一心!”
萧刺月沉默良久,缓缓道:“小川,你给兄弟们传话,这几日,若无必要,尽量不要涉足南城以外。”
曾小川讶然道:“那寻找白虎哥的事,怎么办?”
“寻白虎哥的事,我想暂时放下。”他顿了顿又道:“白虎哥既已脱困,他若要回白虎楼,就算秘密遁地,也应该早回来了。如今还在风头之上,白虎哥若不想回来,我们也定然无法找到他。”
曾白虎可能身怀重宝,怀璧其罪这些秘密,萧刺月当然还不能说给曾小川知道。
曾小川点点头道:“一切听刺月哥的。”
萧刺月站起身,缓缓踱至二楼边,看着一楼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兄弟,喃喃自语道:“也许,我们还有时间。”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肩上的担子好重。他闲云野鹤的心,就如同独孤渊一样,似已融入白虎堂的众兄弟中,他已经有一种必须庇佑和保全楼下这些热血男儿的责任感。
或许,大战将起前,还能有几天平淡的日子。
但这几天,他却绝不能松懈。就如同曾小川说的一样,他也必须得提高自己的实力。
洗月老人传给他的九变破天心法,他没有达到大成圆满之境。经过几次大战,他体内一股似破不破,似爆未爆的巨力,也在开始冲击他的身体。
所以,在他全力施为刺月刀后,还会有一丝真气不继的感觉。
就如在奔牛岭,他一刀败伤开心狼那一战。
所以,他必须乘着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研习,看是否能有所突破。
这已不是自己以前浪荡江湖时,在游历中慢慢领悟的时候,实力的提升,对现在的他来说,已迫在眉睫。
九变破天功若能融会贯通,照洗月老人的话来说:天下之大,难遇敌手。
总兵府,不败战神沈醉的书房,二皇子与沈醉,至少已有两个时辰的长谈。
就连茶都已经喝了三壶。
沈醉得出的结论是:二皇子是他此生阅历中,最不简单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