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妹妹,这都是静静小姐姐一个人的错。如今,柔然人郁久闾阿史那被我一剑杀死了、白莲社李霸天被我一剑杀死了、魏国第一拓拔子推也被我一剑杀死了,公主气海穴上这一刀之仇,申屠力夫那老杂毛定当死于错负轮回剑下!”
陈静旋即斩钉截铁一语,铮铮之音巾帼不让须眉,恨不能立刻揪出申屠力夫一剑封喉。
虞丘婉柔青丝绿鞘短剑上前,抱拳毕恭毕敬一扬,旋即又幽幽说道:“静静小姐姐,只可惜咱们虞丘姐妹不能与你并肩杀敌咯。”
“申屠力夫不但有一套独特的刀法,还有一套独特的掌法,以后静静小姐姐可得万分小心呐!”
“……”
陈静一时明了,刘一跃气海穴中了一刀,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并没有错。
只是,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如今身在刘府,又在刘一跃左右,这以后要入刘府不就容易多了吗?
陈静把剑抱拳相谢,而后又悠悠问道:“两位虞丘妹妹,如今你们的越女剑法为公主所授吗?”
虞丘婉儿眉头一舒,旋即又灵机一动,一脸欢喜道:“嗯,静静小姐姐说的极是。自从公主和两位亲王退出幽嫣谷墨家之后,就不再使用越女剑了。咱们手中的青丝绿鞘短剑就是公主差人打造的!”
“静静小姐姐,咱们青丝绿鞘短剑使出来的越女剑法,那可是一寸短来一寸险哟!虽然,咱们觉得这青丝绿鞘短剑就是越女剑!”
“罢了,罢了,又何必再纠结这其中的一个名字呢!咱们手中的青丝绿鞘短剑,可不能沽名钓誉!”
“……”
陈静旋即放下了戒心,把从十年前与郁久闾阿史那大战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好似坠入了无边无际的茫茫云海中,摸不着头、找不着北。
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最后只觉得:奇人自有奇遇。除此之外,说什么都是山头一闪而过的浮云。
虞丘婉柔扭头看了一眼天光,旋即又悠悠说道:“静静小姐姐,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咱们一起回刘府,你不是也很想再见公主吗?”
虞丘婉儿自然心喜,十年不见都长成了美人胚子,正是女为悦己者容,更何况又是燕王府一家人。
虞丘婉儿青丝绿鞘短剑一扬,白衣白袍向上一拂,似一只展翅的白鹤,旋即又道:“静静小姐姐,刘府中现在没有别人,刘府中的长辈已经被陛下接进了宫中。刘府外的那一些明光铠的大小将士,那都是台城皇宫里派过来的羽林卫。”
“嘻嘻,静静小姐姐,既然你住在老王镖局,离刘府也不太远。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多多了!”
“嘻嘻,静静小姐姐,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一同回刘府?公主已经离开了一些时辰了,咱们也当回去不离公主左右!”
“……”
陈静突然回想方才虞丘婉儿所说,为了刘一跃气海穴上那一刀,择日不如撞日去一趟刘府也成。
毕竟,两位亲王巡视孟婆江南州郡还未回府,眼下都是一些女流之辈,自然也好开口说话。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男女有别,女人之间开口说话,总比男人说话靠谱许多。
陈静思索已定,旋即牵马把剑抱拳缓缓又道:“如此,也好。今日就随两位虞丘妹妹入刘府一叙!”
虞丘婉柔在左、虞丘婉儿在右领路向前,陈静牵了白马三人一同有说有笑步行往东府镇而去。
陈静素纱素袍面纱斗笠、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白衣白袍,一路同行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与议论。
“哇哇,建康城中,什么时候来了如此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
“倾国倾城之姿、飘飘欲仙之貌,娶妻如斯,夫复何求!……”
“手中仗剑,只可远观、只可远观、只可远观啦,子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三位姑娘青春几何、家住何方,待本公子寻一个媒婆说媒去,……”
“兄台,你别抢!即使本公子倾尽所有,也要娶上一个。当然,如果三个姑娘都愿意,本公子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哈哈,……”
“……”
陈静与虞丘姐妹只是忍住不敢发笑,众目睽睽之下怎能一时大意发笑失去了应有的端庄。
三个人好不容易才甩开了围观的行人与议论,闪进了一条数折街道且帘布招摇的巷子里。
陈静透过面纱斗笠,旋即大笑道:“略略略,略略略。都是一些世俗的人啊,本姑娘可发过誓言:不杀光白莲社弟子,孤老终生!”
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突然闪过一掠尴尬,面面相觑之际,而后又调皮的看了一眼陈静,虞丘婉儿率先说道:“静静小姐姐,此话当真?倘若静静小姐姐所说为真,那咱们虞丘姐妹就等着静静小姐姐杀光了白莲社弟子再嫁也不迟!”
虞丘婉柔青丝绿鞘短剑对天一指,旋即也附和说道:“婉儿妹妹说的极是,静静小姐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就一言为定咯!”
陈静脸色一沉,旋即面纱斗笠一扬,幽幽又道:“两位虞丘妹妹,你们可不能这样哟!你们又不算是幽嫣谷墨家弟子,幽嫣谷墨家与白莲社之间的诸多恩怨,那就由我这第一百代谷主全力承担。”
虞丘婉柔旋即就道:“静静小姐姐,话不可这么说。终归白莲社与魏国合谋灭了燕国。咱们虞丘姐妹虽为燕人之后,自当不忘国耻!”
“静静小姐姐,倘若慕容川东大哥举事复我大燕国山河,咱们虞丘家姐妹可不失虞丘凌薇之勇!”
“杀不完的燕国人,灭不了的燕人心,国破山河虽然还在,但是寄人篱下之感终究不是归宿。”
“……”
虞丘婉儿旋即就吐了一回舌头,一边急行三步,又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又缓行三步,接着又绕了一个小圈,双臂并肩似白鸟展翅高飞之状,幽幽笑道:“静静小姐姐,这又是何苦呢?什么事都你一个人扛,你一个人扛得下来吗?”
陈静面纱斗笠一晃,素纱素袍一扯,越女剑一靠,马缰绳轻轻一紧,仰头大笑道:“虞丘妹妹,那你帮我这一个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想一想,除了一个人扛之外,还能有谁站出来扛一次?”
虞丘婉儿又一边急行三步、缓行三步,之外大圈绕了小圈,那一身白衣白袍都似风中襦裙飘逸。
虞丘婉儿若有所思,眨巴了一回水汪汪的大眼睛,旋即又瞅了一回面纱斗笠,接着娓娓道来。
“嗯,静静小姐姐。我帮你想一下咯。那个,慕容家的三个弟子,自然出不来了刘府中的三个弟子都退出了幽嫣谷墨家,要不静静小姐姐使其重回幽嫣谷墨家?”
“至于原来七弟子,静静小姐姐的娘亲陈女侠,从半道而亡变成伴道斋芒之后,连杨欣都好似从这一个世界像风一般消失了,……”
“哎,静静小姐姐,还真没有谁了。你不是说老王镖局少主王光明很想入幽嫣谷墨家吗?那就收了他呗,然后加上刘氏三兄妹,再收三个弟子,那幽嫣谷墨家七大弟子不就又重新回来了吗?”
“……”
陈静并没有与虞丘婉儿争辩,毕竟刘氏三兄妹府中之事,隐隐有一些不安,至于让刘氏三兄妹回归幽嫣谷墨家就是玄谈。
至于老王镖局少主王光明,倘若真要入了幽嫣谷墨家,那老王镖局还真就被御史台谭中天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陈静也不允。
陈静不忍心打消虞丘婉儿的兴致,旋即把剑抱拳仰头大笑道:“略略略,略略略。婉儿妹妹好计谋,事成之后,有你不世之功。”
三人有说有笑,已经从天色微微明亮行到日头正中了,东府镇刘府已然又一次近在眼前。
正当陈静跟随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身后入府之际,刘府领头将校腰刀出鞘又一挥,又围上来了一群明光铠的大小将士。
虞丘婉儿白袍重重袭地,青丝绿鞘短剑指了领头将校的鼻子,脱口而出大骂道:“你们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不是眼瞎了啊?本姑娘带人入府,难道也不成吗?”
领头将校腰刀一竖,大氅极速一掷、低头弓身抱拳说道:“虞丘姑娘,你也别为难末将了,末将也是按令行事!就在方才,公主怒气冲冲从报国寺回府,还又留下了一条军令:从今往后,凡是自称幽嫣谷墨家弟子者,无论男女,入刘府门前三尺之地,一律格杀勿论!”
虞丘婉柔与虞丘婉儿面面相觑之际,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白,一副完全不可思议的样子。
“静静小姐姐,静静小姐姐,静静小姐姐,这,我们,……”
陈静明白:刘一跃心中积怨越深,只因为陈静再一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