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王焱眸光微滞。
一时间,鸦雀无声,空气似乎都变的沉闷起来。
“不过这一切老夫都不在乎,权当是送给仙儿的见面礼。”
周骜抚须笑道,沟壑纵横的老脸尽是满意之色。
尽管为此付出的代价让他颇为肉疼,但一想到身为魂修者,且天赋极佳的王仙儿从此之后就是自己的徒弟,周骜便喜笑颜开。
顿时,原本沉闷的气氛再次变的轻松起来。
王焱犹豫片刻,双手抱拳,向周骜深深一拜。
“此次多谢周长老,这份恩情,小子记下了。”
见状,周骜欣慰的点点头,“小子,老夫的恩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欠的。”
“若不是你有个好妹妹,老夫才不会趟这趟浑水。”
话落,周骜花白眉头微微皱动了下,笑容随之消失不见。
“虽说七长老那里老夫已经摆平,但刑罚堂还是要去一趟。”
王焱一怔,不解的看着周骜,“这这是为何?周长老不是说已经摆平一切了吗?”
王仙儿也是满脸不解,脱口而出道:“长老爷爷,您,您方才不是说平安无事了吗?怎么还要去刑罚堂?”
迎上王仙儿疑惑的眼神,周骜幽幽一叹。
“话虽如此,但王焱毕竟杀人了,而且杀的还是七长老的私生女。”
“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但刑罚堂是必须是要去走个过程的。”
说罢,周骜轻笑一声,“仙儿,你放心,师傅向你保证,你哥哥绝对会平安无事。”
“有老夫在,刑罚堂那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家伙也不会拿王焱怎样。”
闻言,王仙儿眸光一亮,急切说道:“那是不是此次前去刑罚堂,只是走走过场?”
周骜一怔,遂抚须笑道:“不错,也可以这样理解。”
话落,他伸手抓向王焱,“小子,跟我去刑罚堂走上一遭吧。”
在王仙儿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周骜带着王焱拔地而起,直奔刑罚堂而去。
烈阳宗,刑罚堂。
王焱在周骜的带领下,走进令整个烈阳宗弟子闻风丧胆的地方,一座通体漆黑的大殿。
虽然此时是白昼,但这座大殿却昏暗无光,火光四起,宛如黑夜一般。
刚踏进大殿,王焱只觉一股浩瀚如海的恐怖气息将他笼罩住。
霎时,王焱感觉自己的神魂在这一刻仿佛要溃散沉睡,而丹田中的星力更是停止了远转,隐隐有破碎迹象!
仅仅只是威压便恐怖如斯,可想而知此人实力有多么可可怕。
“二长老,你若再不收回威压,这小子可就要被碾碎了!”
周骜冷哼一声,老脸阴沉的看着漆黑的甬道,气息逐渐强盛起来。
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钻入王焱耳中。
“二长老便是刑罚堂堂主,名为铁冷血,主管宗内刑罚,体面无私,六亲不认。”
王焱压下心中的惴惴不安,运足目力向前望去。
入眼尽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不时有阵阵阴风吹拂而过,让人不寒而栗。
“怪不得能将祺诸四人只手击溃,且杀了孙清薇,果真有几分本事,胆量也算不错。”
就在这时,一道嘶哑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焱不由眉头微皱,这声音太刺耳了,如夜莺啼叫一般,瘆人的厉害。
闻之让人心里发慌,胸口发闷。
“行了,别装神弄鬼了。”
周骜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紧接着无尽黑暗的甬道缓缓出现一道身影,浑身上下都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
消瘦的脸庞,深陷的眼窝,鹰钩鼻,狭长双眼,整个五官拼凑在一起,是一张让人过目难忘面容。
只看一眼,王焱脑海深处便将此人模样深深记下。
因为这张脸充斥着无尽的冰冷与萧杀,皮肤白皙毫无血色,似乎是长年待在阴暗的刑罚堂所致。
“铁冷血,这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周骜的声音响起,将王焱拉回现实,他震惊的发现,不知何时这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下的阴森中年男子,已站在面前。
“桀桀周骜,你问这话该不是想保他吧?”
森然冰冷的声音响起,王焱只觉耳膜欲裂,胸闷异常,没来由的升起一阵烦躁感。
“此子不但私下与人比斗,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孙清薇,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铁冷血阴测测一笑,看着哑口无言的周骜,旋即森白的双瞳一转。
刹那间,王焱感觉仿佛有两把锐利无比的尖刀落在身上,让他神魂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抬起头来。”
阴森的声音似乎蕴含着迷惑心神的魔力,王焱情不自禁的抬头望去,与那森白的双瞳撞在一起。
一瞬间,王焱感觉面前的所有景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
而此时他正在凝望着这口令人毛骨悚然深渊,而深渊同样也在凝望着他。
王焱心神不由一阵恍惚,鬼使神差的向前迈出一步,就要踏入深渊之中!
“铁冷血!”
就在王焱一只脚踏入深渊边缘时,灵魂深处传来一道震天彻底,如惊雷炸响般的暴喝声。
霎时,深渊消失不见,眼前的场景恢复如初。
他还是站在刑罚堂的门口,面对着如魔鬼一般铁冷血,而周骜则怒气冲冲,似乎就要动手。
不由得,王焱心中一阵恶寒,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与铁冷血拉开距离。
此人,乃是大恐怖之人!
“看来你是要保定这小子了?也是,这小子天赋出众,武道资质妖孽非常。”
“刚好你一直未收徒弟,被其他几个老家伙一直打压,欲借此子扬你威名,确实妙哉。”
阴森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不休。
王焱心神一凛,看向周骜。
只见此时周骜宛如内心秘密被人识破一般,流露出恼羞成怒的神情。
须发皆张,似要动手,却隐忍不发,极力克制着。
“怎么?你想和我过过招?还想尝试被虐的滋味?”
铁冷血的声音依旧阴森,但却十分平淡,似乎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