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玉芳姐的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皮肤偏蜜色,脸颊骨颇高,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她一边继续更换炉子里煤球,一边凉凉地说道:“怎么能说我是故意的呢?明明是你自己多嘴多舌,把口水花溅到煤球上去了。”
这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责备她告诉林初琴开水房在哪。
女孩被她蛮不讲理的一句堵过来,居然不敢反驳,低着头站在那里掉眼泪。
林初琴性子直,别说这位小嫂子是因为自己被烫烂了裙子,即便不是因为自己,她也做不到像别人一般坐视不理。
将水桶往地面上一放,她迈步走过去冲着那女人道:“这位大姐,请问我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我长得丑碍着你啥事了?至于让你这么恨我讨厌我?还不惜把人家结婚穿的裙子烫烂?”
那女人今早已经上去跟林初琴打过照面了,也认定了这个乡下村姑是只很好捏的软杮子,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只软杮子居然胆子这么大,直接指着她的鼻头骂。
这对她来说……是何等丢脸的一件事情!
其他人也没想到林初琴居然连团长夫人都敢得罪,暗自唏嘘的同时,正等着看玉芳嫂子怎么收拾她呢。
见张玉芳脸色一点一点地变了,女孩忙道:“秀珍妹子,算了,裙子烂了补补就好了,我不在乎。”
“不行,现在不是裙子烂不烂的问题,也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而是我跟这位大姐的问题。”林初琴毫不示弱:“凡事都讲个‘理’字,你们谁敢说不对?”
她环视一眼大伙,大伙立马埋下头去继续忙活。
张玉芳咬了咬牙,盯着她:“你知道我是谁么?”
虽然她家男人经常提醒她住在这里要与大伙和平共处,不许仗势欺人,可第一次遇到个这么不知死活、牙尖嘴利的丫头,她再不拿出点自己的姿态来,以后谁还把她放眼里?
哪知林初琴却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一大早就领着大伙到我门前嘲笑我,还不准她们告诉我开水在哪里打,又因为我故意烫烂人家的裙子。”
“你……。”张玉芳气结。
女孩用手扯了扯林初琴的裙子,小声提醒道:“玉芳嫂子是刘团长的太太,刘团长昨晚才将穆副团长罚去禁闭一夜。”
意思很明显,这个女人不好惹。
林初琴微讶。
刘团长的太太,比穆世年还要高级别的官?难怪态度这么拽呢。
不过关她什么事?刘团长要是不开心,只管拿穆世年开涮好了,最好将他一脚踹出军区,这样她也不用呆在这个破地方过苦日子了。
见她脸色微微变了,张玉芳直觉以为她在害怕,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她挺了挺胸膛,重新找回了大姐大的气势:“小丫头片子,现在知错还来得及,给我跪下道个歉试试,也许我还能将你刚刚对我的不恭不敬忘掉,否则……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