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齐格林终于可以下床走动,没有灵血师,伤口基本上只能靠自然恢复,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自己身上竟然没有留下伤痕,骨折的地方也没有不适。
裘伦跟着他一起逛了逛角斗士能去的场所,本来也邀请了罗伊,可对方并没有兴趣。
角斗士能去的场所,其实也就铁匠铺、地下商店、澡堂、信使会这几个地方而已,铁匠铺就不说了,地下商店倒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售卖,从食物到日常用品,应有尽有,甚至也有一些不同于铁匠铺的武器装备在流通,交易用的则是真正的货币。澡堂就比较令人意外了,原本连厕所都没有的风俗下,竟然还有澡堂,不过想也知道,总不是一群筋肉大汉脱光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互相坐着搓澡的恶心场所,更何况角斗过后的一身血污,洗下来可以说比厕所还要恶心。
最值得一提的是信使会,顾名思义就是用来传递信件的地方,用的是专业训练过的渡鸦,收费是肯定的,只不过可以在监牢里给挂念的人寄上信件,对于他们这些失去自由的人来说是最大的安慰。
裘伦似乎早有准备,默默从身上掏出早已卷好的信纸交给信使会的人,交出信件的时候眼睛里甚至流露出一丝希冀的神色,齐格林还以为看到了错觉,不过对方转眼就恢复了平日的冷淡神情,齐格林也就没多问。
而且,他也有想要做的事。
他礼貌地跟信使会的负责人打起了招呼,并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对方长时间跟无礼的角斗士打交道,眼前这个懂礼貌的男人倒是让他有些欣赏,于是也渐渐熟络起来。
齐格林要做的事情当然不是寄信,就算他想也没有对象可寄,只不过向来这样的组织,从来都是最适合收集到情报的地方。
信使会的负责人叫泽西,见情况有所好转,齐格林转开话题说道:
“唉,好久没去外面了,也不知道最近外面发生了什么。”
泽西扶了扶头上高高的黑色礼帽,开口说:
“外面?外面每天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但我们的日子还不是一天一天的过。”
“但总过着自己的日子,不觉得太过于无知了吗?”
“唉……”泽西也叹了口气,“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在这里谈论也不能影响什么。”
“那你说说看。”齐格林知道,这些家伙在这无聊的地方,每日的乐趣恐怕就是偷看别人的信件了,就算被发现也可以美其名曰检查信件有没有危险的内容。
泽西顿了一下,似乎觉得私自藏着这些没法与人分享也是种寂寞,于是开口说:
“听过国王陛下病了。”
“病了?哦,这好像确实跟我们没啥卵关系。”
泽西突然凑了过来,小声在齐格林耳边说道:
“也不能说没有关系……你也知道,血环角斗场是国王大力建设的,但福尔斯王子似乎不太认同国王的做法,现在王国基本是王子在执政了……”
“不太认同?为啥啊?”
“这谁知道,只不过据说国王重视角斗场的程度都快将其提上国会议程了,但福尔斯王子觉得角斗就应该是用来给贵族们娱乐的。”
“你想说,惨的是我们角斗士吗?”
“这……我听说,那些奇怪的角斗规则都是王子想出来的。”
齐格林在心里默默咒骂了一声,这不等于说是那种变态的规则还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吗。
“还有吗?”齐格林继续追问。
“月之国的三王女似乎许配给福尔斯殿下了,不日就启程来师苑。听人说这个三王女的容貌,三个王国里都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与之相比的。”
“美还是丑?”齐格林一愣。
“当然是美了!”泽西的声音变得有点大,“据说她的美丽,要比天上的星更耀眼,比天上的月更皎洁,所有的女人在她面前,只能匍匐在地上空生羡妒。”
“这么美吗?”齐格林在内心幻想了一下,这可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听人提起的女人,据说还这么漂亮,不过任他怎么想象也构不成画面就是了。
“那当然,人家可不是凡人,那简直就是女神!”
泽西一叫出来,马上就意识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裘伦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给了个鄙夷的眼神。
……
寄完信后,两人回到了住所,正好遇上角斗场的人在大厅中央敲响钟声,那是宣布下一场角斗开始的信号,敲50下钟所有人都必须来到宣布场所,随后各个关卡的门都会锁上,如果因为有人没到而导致比赛时没人出场,那他将受到全副武装士兵们的搜寻,和处死。
听到钟声后两人跑到大厅边上,正和罗伊相遇。等待50声钟声过后,大厅也如约聚集了所有的人。
“现在我宣布,下一场角斗的分组名单!A组莫里、克林、吉尔卡、罗伊……”
士兵宣读完名单,分组的情况也出来了,罗伊在A组,裘伦在B组,齐格林则是在D组。分组的情况也就是把四个半圆划分成ABCD四个区,在四个区同时进行角斗,不过令人振奋的是,这回的角斗是正常规则下的一对一,没有其他任何的附加规则,战斗——直到一方死亡,或是投降。
也就是说,这是齐格林正常认知里的角斗规则。
三人稍作准备,就在四个区的汇合口等待着,不久后四个区的大门同时打开,齐格林伸展了下筋骨,接过士兵手中递过来的匕首,就准备往赛场中走。
“你……”
背后传来声音,齐格林回过头去,发现是罗伊,金黄色的瞳孔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
“不,没什么。”罗伊摇了摇头,扯了扯他那件破旧的披风,按住腰间的剑柄转身走开了。
赛场。
久违的阳光再次铺满大地,整日窝在地下的齐格林现在觉得晒太阳都是种奢侈的幸福,他大步流星地踏进场地,确认了对面的入口也是跟他一样的大小后,放心的站在了场上。
不一会儿,对面的入口也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浑身的筋肉齐格林已经见怪不怪了,值得一提的是他手中的武器,两把一模一样的半月型斧头,一左一右握在手中。
男人步伐沉稳地走到齐格林面前停下,上半身只用皮革带束着,大部分结实的肌肉裸露在外,看起来十分粗犷。
而男人略微沉下身子后,摆出的架势让齐格林有些惊讶。
齐格林曾经使用过伐木用的斧头,已经记住了斧头的使用技巧,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眼前的男人所摆出的架势有些不太一样。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攻击欲望太强烈了。
双手各持一把武器是十分舍弃防御的做法,但在流水般的攻击下对手一般都难以招架,防御的短板也许就被掩盖了。
更何况,齐格林手中握着的,是一把短小的匕首,要在两柄修长的斧刃下进行招架,有些太勉强了。
“齐格林。”齐格林突然说道。
“什么?”男人微微一愣,发出的声音也跟他的外形一样粗犷。
“自报姓名。”
男人沉默了一阵,随即开口:“莫德卡。”
齐格林点了点头,此时天空中,突然擂起了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