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9章 忒歹毒(1 / 1)晶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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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生。

赵蒙耐心耗尽,打算用南锡明来逼南颂珩现身。怎料禁卫军去天牢提人时,南锡明却猜到了他们的用意般撞墙而亡。那些官员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呼天号地,骂声不绝。禁卫军拖着南锡明的尸体走了,牢门虽关闭,消息却不胫而走。

南颂珩得知后,浑身气血翻涌,目眦尽裂,若不是魏迎和南风拼尽全力拦住他,他就去血洗禁卫军总衙了。

“府尹以死来成全你,你却要意气用事,以为杀多几个人就能为府尹报仇了?以为府尹的死就值那几条贱命?还是你觉得现在重伤在身的你还有于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能越过这驻守京城的十几万禁卫军杀了赵蒙?醒醒吧!你去了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什么都改变不了!”魏迎厉声厉色说道,见南颂珩没有再往外挣,他也松了手臂上的力道,改为温言软语的苦劝,“表弟啊!府尹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表舅,咱们是一家人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命?表舅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啊!你想想远在云中的我姨奶奶和表舅母,表舅已经没了,她们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再想想遇儿,遇儿已经离开突厥了你知道吗?”

南颂珩抓住门框的手忽地一送,转身垂目盯着魏迎。

魏迎松开南颂珩的腰,示意南风松开他的腿,慢吞吞道:“突厥那我也安插了眼线,遇儿离开突厥有一段时日了,你在狱中我也不好传话给你……”

“遇儿去哪了?”南颂珩本来就气在头上,听他啰嗦就更气了,管他是什么殿上殿下就吼开了。

“东齐。”魏迎抹了抹脸,白了他一眼,“遇儿并非安家人,是安尚书抱养的。我是东宫事变后才知道的,是安尚书临刑前亲口告诉我的。遇儿是东齐人,她的生母是兰陵乔家的大小姐,现如今东齐的摄政皇太后。”

南风惊得嘴巴能塞进拳头,而南颂珩的心肝儿都颤了颤,扶住门框,问:“你莫不是在编故事骗我?”

魏迎扶额,道:“你去死好了,我不拦你。等我平定大魏,就向东齐皇室下聘,我想乔太后一定会很满意我这个年轻有为的国君女婿。”

见南颂珩面上仍是将信将疑,魏迎又道:“你想想当初安尚书为何执意要遇儿嫁我?为何?安尚书是那种攀附权贵的人吗?因为只有嫁我才门当户对,才不委屈了遇儿公主的身份!才不负东齐那位娘娘所托!”

“遇儿……可知道她自己的身份?”

“以前肯定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以她的性子还不早跑回东齐看她娘去了!那时乔太后还只是无镜寺里一个带发修行的弃妃呢。安家出了事,遇儿失去了庇护,她这当娘的修行十几年也只有挺身而出,扫清一切障碍,登上皇权巅峰。”魏迎的眼中全是崇拜之情,“岳母真乃旷古绝今奇女子也!”

南颂珩脚如灌铅迈出门,站在廊下,望着庭院上方那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和遇儿之间忽然就横裂开了一道天堑鸿沟,他就是长了翅膀都飞不过去。

有些人,注定肖想不起。

有些梦,注定幻灭无形。

他这人就这样,征战沙场从来自信张狂,纵然战功赫赫,一提及遇儿,所谓的自知之明就开始蠢蠢欲动,甚至妄自菲薄。

他想着她,想着她无依无靠只有他,想有命活着就去找她,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遇儿是东齐公主,不是他想带走就能带走的,也不是他想娶就能娶的。

于是一颗心又开始随风翻卷,没着没落,飘忽得难受。

南锡明的尸体被禁卫军放在广阳门的城墙下,用草席掩盖,城墙上面张贴着告示,将其罪名一一罗列,念其是士大夫又是皇亲的身份,准予保留全尸。

南府的管家带人去收了尸,简单置办了葬礼。禁卫军的人从头到尾都跟着,并未发现南颂珩的踪迹,直到南锡明下葬当日,灵堂内摆放的灵位牌却不翼而飞。

一封血书钉在墙柱上。

血债血偿。

深秋的燕山苍茫冷峻。

孤鹰在山巅盘旋俯冲,啸声响遏行云。两匹快马在峡谷中疾驰,带起尘土飞扬。

暮色渐沉,新月初上,酒幡迎风招展。山脚下的几间草堂里坐满了南来北往的行人。

一琮用酒洗了洗手中的短匕,将羊腿上的肉切成片,在盘子里码整齐,推给安遇。安遇没精打采的托着下巴,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嘴里嚼,食之无味。

一琮见她胃口不佳,招呼店家上了一碟腌萝卜,几颗糖蒜,劝道:“赶路辛苦,多少吃点。”

安遇“哦”了一声,坐直身子提振了点精神,就着咸菜吃了起来。旁桌坐的是几个突厥牧民,正七嘴八舌谈论着最近部落狩猎储备过冬物资的事,说着说着却说到了图秀叶护。

“咱们储备的食物也就勉强够过冬的,这要真打起来,每家每户至少要上缴一半做兵粮,不知又会饿死多少人?”

“可汗许久不曾露面了,据说上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得不轻,到现在还下不了地。可敦和叶护的事草原上谁不知道?可敦掌了权肯定会报复叶护的。”

“但是拿个孩子撒气就忒歹毒了些。”

“最毒妇人心嘛!我听说可敦起初要抓的并不是答答小姐,而是叶护要娶的那个汉人女子。大法师说她是狐狸精转世,迷惑了叶护,会给我们草原带来灾难。可敦让叶护将那女人交出来,叶护没有理会。可敦就派人去抓,结果埋伏了几天都未见到人影儿,那些人为了交差就把答答小姐给绑了。”

安遇面色骤变,正要站起来却被一琮按住了肩膀。

“答答小姐可是叶护的心头肉,才五岁。可敦也是已为人母的,却将那孩子吊起来。叶护一天不缴械投降,她就一天不给那孩子饭吃,连口水都不给喝。你们说叶护会为了孩子赔上整个部落吗?”

“三天了!很快就见分晓了!”

安遇“嚯”的一下站起来,身后的长凳倒在地上差点砸住别人的脚,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拿起马鞭冲出了草堂。

一琮如阵风般挡在她前面,指着远处被暮色笼罩的平川,沉声道:“前面五里就到东齐边境了!你不要冲动,三思啊!”

安遇瞪眼,怒道:“还思个屁!那个毒蛇精抓了答答来要挟叶护,答答还是个孩子呀!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你不要拦我!别说前面五里是东齐边境,就是东齐皇宫,我也得回去!”

一琮神色肃凝,盯着急得炸毛的安遇,放下手臂,深吸一口气,对店家喊道:“马喂饱了没有?结账!”

内力深厚如他,这一嗓子吼出来,草堂的屋顶都抖了抖,灰尘扑簌簌落下来。

安遇一把搂住他的手臂,两眼冒星光的瞅着他,“琮叔,俊呆了!我好喜欢你!”

有一琮这个绝世高手在,答答肯定会没事的!

月色星光下,两人四骑穿过幽深的山谷,越过荒芜的原野,蹚过冰冷的溪流,中途换了马,一路撒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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