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况？

妙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连揉几下，真的，海真的被填平了，山真的被冲垮了，阵……

破了？

这就破了？！

前一刻还深陷幻像之中不可自拔，后一刻却突施奇招立马就破了幻像，事情转折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突兀，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不止是妙音子，白青红三蛇，九大真传，以及所有看热闹的仙人、孩童，全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懵逼懵逼的，目瞪口呆看着阵内相视而笑的一双小乞丐，一个大大的问号爬上脑门：

怎么回事？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尤其是青蛇最为性急，连摇白蛇玉手，好奇之极：“姐姐姐姐，小骗子是怎么做到的？”

红蛇也好奇问道：“姐姐，我瞧小骗子明明已经被幻像骗得发疯了，怎么突然又醒了？”

水汪汪的大眼目不瞬眨地注视着那鬼笑嘻嘻的俊美脸庞，白蛇心情好极了，开心笑道：“我也猜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非常确信一点。”

青蛇、红蛇好奇道：“哪一点？”

白蛇道：“没有任何人骗得了他，即使再聪明也不行，因为，他才是天下最聪明的！”

……

……

“他是怎么做到的？”

妙月子轻咬红唇，极度的兴奋和惊喜让她如玉娇颜之上飞起一抹嫣红，就连樱唇都更加润红了几分。

“猜不到。”

无尘子摇摇头，清朗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兴奋：“我唯一能猜到的是，双子血劫阵阵灵又被凤九骗了，以为他深陷幻像，不可自拔，现身想骗凤九却反而被骗出水神变化之法。”

“嘻嘻～”

妙月子掩嘴笑道：“好有意思，这小凤九先前又是发疯发狂，又是向天祈求，疯疯癫癫跟傻子一样，搞了三年半，原来全是假的！目的就是勾引阵灵现身，从而骗它的水神变化术，嘻嘻，真是有趣。”

“哎～”

一舍和尚长声感叹：“这戏演得，尼玛，凤九这小子完全就是个戏精嘛！”

九大真传一齐苦笑，心有戚戚焉，一想起先前凤九又狂又闹，大喊大叫，又是怨愤又要报仇的，人人就是一头黑线。

当时大家还以为他深陷幻像，为他担心呢，尼玛，搞了半天，大家全都被骗了。尤其是妙音子，眼泪都骗出来了，绝美容颜这会儿都还梨花带雨呢，不过除了泪水之外，她美丽的面庞之上还带有另外一样东西：

笑。

开心的笑。

目不瞬眨紧紧盯着那坏笑嘻嘻，鬼精儿一样的漂亮小乞儿，妙音子美眸之中异彩涟涟，对这未来徒弟实在满意极了，手掩红唇，吃吃娇笑：“连师傅都骗了呢，真是个小坏蛋。”

旁边妙月子一听就不乐意了，立马纠正：“师妹，请注意用词，啥师傅不师傅的……”说着，指向自己，傲然道：“真正的师傅好端端的在这儿呢。”

妙音子俏脸一板，手一挥，九品莲台凌空飞起：“师姐，想打架？”

妙月子也是娇颜一板，意念一动，飞剑出鞘：“打架就打架！”

一舍和尚袖子一撸，赤膊上阵：“好，打架打架！”

萧霸长戟一撩：“打打打！”

无乙子、无云子、文一凡、夏三驭个个心头火热，跃跃欲试，磨拳擦掌。

只有无尘子一个人十分理性，脸带和善微笑，悄悄把手背在身后，结了一个破军印，于是……

“哎呀～！”

“哎呀～！破军大阵！”

“哎呀～哎呀～！你个不要脸的大师兄，居然玩偷袭！”

“兄弟们，先联合起来对抗大师兄呀！”

“扁他！”

乒乒乓乓～

噼里啪啦～

众仙人一头黑线。

一对八，无尘子再是道法精绝也吃不住劲儿，几三下就被打得灰头土脸，鼻青脸肿，左边鼻孔挂了一丝鼻血，狼狈跳出战圈，连连摇手：“不打了不打了，哎呀～，小凡子，都说不打了，怎么还捅屁股！”

“哼～，你要打就打，不打就不打，哪有这么容易的？兄弟们，扁他！”

“上呀！”

“扁扁扁！”

……

于是，无尘子两边鼻孔都挂上了鼻血，想跳出战圈却是没法，四周刀光剑影，拳脚如潮，脑子里灵光一闪，指向双子血劫阵，惊讶大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凤九是怎么破阵的啦！”

咻～

只一息，拳风腿影全部消失，妙音子飞回九品莲台，继续装仙女；妙月子飞回七彩孔雀，继续扮圣母；一舍和尚飞回飞天葫芦，继续演弥勒；无乙子、无云子、文一凡……

九大真传又恢复一副仙风道骨之风貌，齐齐看向阵内，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

……

阵内。

“你是怎么做到的？”天空之中阵灵威严的声音不再威严，好奇、不信、不服……诸多滋味，交替纷呈，不一而足。

凤九鬼笑：“想知道？”

阵灵：“嗯。”

凤九嘻嘻一笑，笑容很贱：“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想知道？虽然你很有诚意的望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知道的，不可能你说你想知道我不告诉你，你说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大家要讲道理嘛！你真的想知道吗？你不是真的想知道吧……”

阵灵：“……”

一头黑线：“特么的，你小子又要敲诈？！说吧，你的条件。”

凤九鬼笑：“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

阵灵两头黑线：“尼玛，这才没过一小会呢，我就又要欠你一件事？”

凤九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不愿就算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阵灵：“……”

沉默一会，啪～！的一声脆响，很明显抽了自己一记嘴巴，郁闷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又欠你一件事，没法，好奇心害死猫。”

“哈～”

凤九给它逗笑了，道：“放心好啦，不会害死你的。”

“信你才怪。”

阵灵脸黑糗糗：“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小无赖，提出的要求会简单了？一定是个巨坑。”

“哈哈～”

被骂不要脸，凤九不但不以为耻，反而笑得很开心：“多谢夸奖。”

阵灵：“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水神变化之术？”

凤九笑：“很简单，前一关真勇气试炼你不是传了我那啥撒豆成兵仙术吗？作为阵灵，幻像万千，多变幻一项水神变化之术有啥好奇怪的？”

阵灵不信：“不可能！进入精卫填海幻象之后，你就是一只精卫鸟，根本不记得前一关幻像的事情，也不记得我的存在，当然更不可能记得撒豆成兵！”

凤九白眼：“你笨呀，陷入幻象当然记不得，但只要识破幻象，清醒之后可不就记起来了？”

阵灵黑线：“那你是怎么识破幻象的？”

凤九微微一笑，却是不答，把目光转向弟弟席千千，笑问：“千千，你是怎么识破幻象的？”

席千千挠挠脑门，憨厚笑道：“九哥提醒我的。”

“凤九提醒你？绝不可能！”

阵灵斩钉截铁：“虽说双子两边幻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关联极是紧密，但为杜绝作弊，是完全断绝两边破阵之人所有沟通交流，不管是言语交流、肢体沟通，还是神识跨时空交汇，一切完全屏蔽，凤九怎么可能联系上你？不联系又怎么提醒你？”

席千千：“这你就要问我家九哥了。”

阵灵：“凤九，你是怎么联系上席千千的？”

凤九笑：“其实挺简单，这是一个逻辑问题。”

阵灵：“什么逻辑？”

凤九：“我填了几十年海，却是今天填多少，明天就被挖多少，一点都填不起来，对吗？”

阵灵：“对，这本就是幻阵厉害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凤九像狐狸一样笑起来：“问题就恰恰出在这里，我搬了几十年的石头填海，不敢说有多少，堆成一座小山还是可以的，那么问题来了，搬来的这么多石头跑哪儿去了呢？肯定是我前脚搬起来，后脚就有人挖起走了，对吗？”

阵灵沉默，良久：“对。”

凤九：“有人挖走了我搬来的石头，为什么？谁吃饱了没事儿干，居然会做这种无聊事儿？是不是只有同样身陷幻像的我弟弟千千？”

阵灵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是。”

凤九笑：“我想通这一点，但又没有完全把握，于是就试了一试？”

“试？”

阵灵惊讶，连声问：“你还试了的？从你入阵之后，我就一直暗中密切关注着你，怎么一点点都没察觉？”

凤九嘴角微弯，勾起一个漂亮又狡猾的弧度，骄傲道：“你当然察觉不了，九哥我做事多小心谨慎呀，怎可能被你察觉。”

阵灵：“……”

郁闷：“你究竟是怎么试的？”

凤九：“还记得有一天我填海，填着填着肚子突然痛起来，就停手休息了一天吗？”

阵灵回忆一会：“记得，当时你痛得脸都白了，就像马上要痛死了一样。”

凤九忽然神秘一笑：“知道吗，那是我装的。”

“装的？”

阵灵一怔，奇怪：“你为什么要装病？”

凤九笑：“因为装了病就不用再搬石头填海了，而那天装肚子痛之前，我只搬了九块石头……”说到这儿，加重语气若有深意地一字一句重复：“九！块！”

“九块？”

阵灵懵逼懵逼的，纳闷：“九块就九块，有什么特殊的？”

凤九笑而不答，转而看向弟弟席千千。

席千千心领神会，憨笑接口：“我挖了几十年山，每天挖走那么多石头，几十年挖下来，不敢说有多少，堆成一座小山还是可以的，那么问题来了，挖走的这么多石头怎么又跑回来了呢？肯定是我前脚挖走，后脚就有人搬回来了，对吗？”

阵灵沉默，良久：“对。”

席千千：“我明明把石头挖走了，却又有人搬回来，恶作剧吗？谁吃饱了没事儿干，做这种无聊事儿？我很生气，想抓住捣蛋鬼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一直都想不通谁会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直到有一天……”说到这里，憨厚脸庞之上浮现起一抹会心的温情笑容。

阵灵奇怪：“那一天怎么了？”

席千千笑道：“那天我又像往常一样去挖山，走到山前却发现不对，以往每第二天前去挖山的时候，头天挖走的大石头又全都跑回来了，而这一回不一样，这一回……”

阵灵好奇道：“这一回怎么了？”

“这一回被搬回来的石头很少，我特意数了一数，只有九块！”

席千千说到这儿，憨笑瞬收，加重语气若有深意地一字一句重复：“九！块！”

“九块？又是九块？九块到底怎么，你倒是说呀！”

不管阵内阵外，不管是阵灵，还是白青红三蛇、九大真传、众仙人、众孩童，全都被勾起强烈好奇心：

“九块到底是什么？”

“是九哥！”

席千千斩钉截铁道：“为什么不是六块、七块、百块、千块？不多不少偏偏是九块？九，是九哥！一定是！这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把石头搬回来的原来是九哥，同时也明白了原来我身陷幻像之中，九哥这是在暗示提醒我呢。”

静！

绝对的静！

片刻之后……

阵灵：“原来如此！”

白青红三蛇：“原来如此！”

九大真传：“原来如此！”

千百个看热闹的：“原来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