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原名喜鹊,雨燕子改作了蜻蜓,称呼鹊儿不雅,还是蜓儿,既亲昵又顺口,跟她也暗合尊卑之分。
蜓儿名为侍女,受华大人娇宠,与养女无异。她芳年十七,姿容秀丽,只对华大人一心一意,余者多不屑,是有名的冷美人。对雨燕子还算客气,论主仆么?抱歉,还差得远。雨燕子曾热心撮合她和书童的婚事,哪料想碰了一鼻子灰,回说喜鹊一辈子侍候老爷,不嫁人。雨燕子明白,她不称蜓儿时,便表示跟自己生分了。
蜓儿恋恋不舍地解下佩剑,道:“燕姐姐,给他那把雌剑不好吗?”
雨燕子道:“蜓儿真会说笑,你一个女孩儿家,用雄剑;小男子汉一枚,用雌剑,岂不滑稽?”
韩春旺忙道:“君子不夺人之爱,我们再铸一把便了。”
雨燕子道:“你哪里铸去?剑南道大大小小的铁匠铺,谁能锻造出来?这柄剑不敢说削铁如泥,却也是短剑中的极品,傻儿现在用,再合适不过了。”
韩春旺还要推辞,雨燕子道:“一家人见什么外?即便这柄天音剑,傻儿用得着,也决无二话!”
说着韩傻儿,韩傻儿就到了。
雨燕子说到那份儿上了,蜓儿只好将佩剑献出,乍见韩傻儿龙骧虎步,风骨不凡,也添了几分情愿。
韩傻儿接过剑,演练了一遍,啧啧称赞:“好剑!好剑!”
韩春旺提示:“姑娘的心爱之物,确是好剑!”
韩傻儿憨笑道:“剑是好剑,可惜我不稀罕。”一旁递予随来的火火:“剑圣小魔女,你试试!”
雨燕子问道:“练剑之人莫不喜欢宝剑,傻儿何出此言?”
韩傻儿答道:“我又不跟人斗剑,要宝剑什么用?那个姓童的总镖头说,到剑王一级,飞花、树叶均可作剑,啥子宝剑不宝剑滴!”
剑王?好大的口气!几十年来,剑王在江湖上绝迹了。
雨燕子喜不自胜,她瞧出火火已达初级大剑师水准,心念一动,有了打算。火火轻盈敏捷,最适宜练她的功夫,且是个美人坯子,眼里有股辣味。
她走近蜓儿说:“好妹妹,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你两把剑都让出来好不好?”
蜓儿茫然:“燕姐姐不让我练剑了?”
雨燕子笑道:“哪儿会呢?你瞧两个金童玉女——姐姐不亏待你,明儿就飞鸽传书,让我们的大师傅,比照天音剑的样式,打造一个二百多斤的,作你的专属佩剑。”
蜓儿犹豫不决,这对袖珍宝剑,她太喜欢了。
雨燕子加大了砝码,咬耳朵说:“好妹妹,姐姐知道你心思,回去就跟老爷说,收了你,总成了吧?”
蜓儿霎时羞红如枫叶,小胳膊连推:“去你的!净胡说!两把剑有啥子当紧?再取笑我,告诉老爷去!”
雨燕子知道答应了,却说:“妹妹别告了,姐姐不敢了。”一面叫住火火:“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火火答:“我叫火火——学名苟不雪!”
“嗯!”雨燕子点头,“好名字!苟不雪——雪儿,雪花飘飘——我问你,想跟我学功夫吗?”
火火睁大眼睛:“跟你学功夫?”心道,什么来头,是个人就想当师父啊!
韩傻儿忙拽她:“快跪下!拜师父!牛掰,超级牛掰!”
雨燕子脚底生风,拔地而起,演示了一招天女散花,火火立刻佩服得五体投地,麻利儿跪下,口称:“徒儿火火,拜见师父!”
雨燕子笑着拉起:“今后,为师便喊你雪儿,可好?袖珍宝剑,还有一把,下次便带给你。”
火火连连点头:“雪儿听师父的!”与雨燕子比,郝宝宝、童心圆什么的,都弱爆了。
小胖墩馋的直流口水。
收过徒弟,雨燕子寻思在哪里传授武功,去剑南门是否显得打人家脸了?
韩春旺却赶小不点们先去练剑,其它事儿稍后再说。他请雨燕子到屋里,开门见山地说:“姨娘太破费了!春旺无以为报,替姨娘把把脉吧!”
雨燕子一激灵,她当侍妾十年了,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求过医,未见好转。
韩春旺眉头紧蹙,细细把脉,一炷香过去,才露出微笑。“姨娘在水里练过功吧?!”他肯定地说。
雨燕子点头,御医总管的传人,神乎其技真不是吹的。她年少时要强,只要不结冰,经常在水里练。
“月事期间,最忌生冷!”韩春旺坦然相告。
雨燕子脸一红,与大老爷们说月事、怀孕,怪不好意思滴,但生孩子对她至关重要,能否上位,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便尽量平静地说:“请先生施以援手,对症下药,感激不尽!”
韩春旺淡然道:“不用感激!君赠我以桃李,我报君以琼瑶,两讫了。”说完便开药方。这个药方,须用不少名贵药材,相当烧钱。
华九妹心理比较复杂。治疗雨燕子,让父亲添儿添女,延续香火,无疑是功德一件,另一方面,雨燕子有了子嗣,升了正牌夫人,娘亲刘朵儿想要破镜重圆,可就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