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洲大陆,皇甫国,天启两百五十七年。
十月初九,这是钦天监为皇室大皇子皇甫瑞迎娶将军府嫡女冷月华择选的大婚吉日。
这一日普天同庆,两人举行拜堂大礼的啸天居内筹光交错,言笑晏晏。
酒过三巡,身为新郎的皇甫瑞也被众宾客以莫要错了吉时为由催着入洞房。
婚房内,看着床榻上那对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睡得香甜的男女,皇甫瑞的脸色阴沉得难看,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个丫鬟看到这幕吓得愣是连大气都没敢喘一口。
“想办法把人弄醒!”皇甫瑞沉声下令。
“是。”两个丫鬟毕恭毕敬的应了声,皆是利索的行动起来。
意识回笼醒过来的冷月华正好听到这番对话,知道自己还活着,她不禁感叹炸弹漩涡中还能不死,自己命还真大,猛然她的脑袋一阵剧烈疼痛,无数陌生画面和讯息涌入脑海。
那些信息也让冷月华得出一个结论,她之所以现在还活着,是因为魂穿到一个异世界,附身在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重生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打断冷月华的思绪,根据脚步声判断对方在朝她不断靠近。
想到先前那句想办法把人弄醒的话,因为不清楚对方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她弄醒,本着自己配合点还能少受罪的想法,她决定自己醒。
对于醒过去后会发生什么她不清楚,不过她的手脚并未被任何东西束缚住,这点她在醒来时就察觉到了,到时以不变应万变,见事不对就跑路。
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刚睁开一条缝,视线模糊得还未及看清什么,只听得头顶哗啦一声响,紧跟着便被从天而降的水泼了一身,毫无防备的冷月华被呛了个正着。
“咳咳……”
冷月华难受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彼时冰冷彻骨的水侵湿衣物后贴到皮肤上,也让她本能的浑身一个激灵,不待她适应这股寒意,一道温怒的声音就从头顶上方落下。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来。”
刚才的水大部分都往冷月华脸上泼过来,她闭眼睛又慢,导致不少水渗进了眼中,弄得眼睛酸痛不已,但当她再次睁眼时,模糊的视线却因此变得清晰起来。
入眼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此刻是醒着的,正用惊疑的眼神看着她。
视线下移注意到那张脸的下巴此时正搁在她胸前,她的胸前仅余一个红色肚兜遮羞,而对方衣衫半解,更是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对方有着如墨般的长发,但胸前平坦无疑,也让冷月华确定对方是个男人。
不明状况的冷月华眉心微皱,彼时原主的记忆再度翻滚着涌入脑海。
今日是原主和皇甫瑞拜堂成亲的大喜日子,行完拜堂礼后原主就被带进了婚房,皇甫瑞则丢下原主去前厅陪宾客,一去数个时辰没回来,随后就有人闯进房间来意图要侮辱原主。
原主誓死不从,直接一头撞在柱子上,然后原主就昏过去了。
不,准确说原主当时是死了,因为那之后就是她现在醒来所发生的事。
根据记忆来看,面前这个男人不是新郎,也不是当时冲进房间来打算侮辱原主的人。
在原主记忆中搜寻了好一番,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冷月华判断是不认识的人。
那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冷月华满腹疑问无人解答,不过这些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是身为新娘的她和新郎以外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还被人抓个现行。
想到这的冷月华下意识用余角视线偷瞄了一眼站在床边那个把她抓现行的男人,这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因为她发现站在床边把她抓个现行的人正是新郎皇甫瑞。
在古代一个女子在婚前或者婚后对她的未婚夫或丈夫不贞,是要被浸猪笼的,别提她如今还是在大婚当日给一国皇子带了顶绿帽子。
虽说魂穿异世借尸还魂这种事尤为扯淡,但对于自己能活着,她还是很欣慰的,如今她可不想刚活过来就被拉去浸猪笼把小命交代了。
而眼下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这个陌生男人来背锅。
为了不让罪魁祸首逃跑,她直接抬手掐住身上那人脖颈,更是巧妙借力翻身将身上的人反压于身下,骑坐在对方腰间的她借着双腿的力道也将对方双手死死压住以防止对方反击。
“别试图反抗,否则拧断你的脖子。”冷月华赶在对方试图反抗前威胁说道。
为证明她的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掐住对方脖颈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命门被人制住,要换作一般人肯定早就慌了,但皇甫瑾不是一般人。
哪怕被冷月华拿捏着要害,他也非常的冷静,冷静到没作半点反抗。
“咳咳……”皇甫瑾有些不舒服的咳嗽两声,用商量的语气对冷月华说:“本王不会反抗,只是大皇嫂你的手把本王脖子掐得太紧,本王已经有些快喘不过气来,为了不让本王的命折在这,你能不能把手的力道稍微松一点?”
闻言,冷月华不由得皱了皱眉,脑海中更是冒出一个与对方有关的信息。
在皇甫国能够自称本王的人举国上下只有一人,他是皇室第三子,皇甫瑾。
原主是皇甫瑞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可如今和原主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却是皇甫瑞同父异母的弟弟皇甫瑾,如果不是她如今占据着原主的身体,等同于接受了原主的一切,她真想搬个小板凳围观看戏。
“大皇嫂,你可有在听本王说话?”
走神的冷月华被皇甫瑾这话拉回思绪,注意到皇甫瑾脸色憋得通红,那样子明显是呼吸不畅,知道是她用力过重所致,想到对方的身份,她掐住对方脖颈的手微松了几分力道。
然而就在那刻皇甫瑾双手却突然挣开她腿的压制,陡然伸手捉住了她的双手手腕。
这一变故让冷月华讶然,掐住皇甫瑾脖子的那只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要加紧力道,然而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倒不是她手没力,而是对方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很大,大到她不得不防自己的手腕会不会直接被对方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