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言归正传。”
钱琳单指弹飞了烟头,理了理头发,恢复了一张比较正常的脸。
其实她正常起来,也不是不能沟通的那种人,甚至还能给点平易近人的错觉。
毕竟她长得挺好看啊!
颜值就是王道啊!
漂亮妹子就是能让人宽容啊!
不知道为何,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迟玉居然想入非非起来,甚至都在考虑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去攻略眼前这个行事诡异的女人了。
这女人既不是萝莉,也不是御姐,买根糖好像也骗不到,就算骗到了,也不知她喜欢什么姿势,嗯……
迟玉拍了拍额头,让自己脑袋里的污水倒了倒。他不会再怀疑了,这个狗屁“虚弱状态”,果然就是会让人胡说八道,胡思乱想啊!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光明正大地想色情画面,脑子是中毒了吧?
……咳咳咳。
钱琳慵懒的声线听得人很带感:“哎,你可别爱上我,姐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女人,说实话,我也看不上你这种小瘪三。”
小瘪三?
迟玉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想死吗?”
把脑子里的色情思想撇去,再面对钱琳这张认真的脸,总是让人出戏地想起某影忍者里的科学怪人。
钱琳扑哧一笑,理了理衣襟,总算有一点要认真的意思了。她从迟玉那儿取回了手机,手指左右翻动,翻出了一张照片,展示在了迟玉面前。
“在我的研究过程中,出现了一个猎奇的现象。”
这照片里的人长得格外猎奇,半个身子已经丧尸化,另外半个身子却还是人类,从他做出的“吼”或者“叫”的面部动作来看,在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正处于极端的痛苦之中。
他的手脚都被巨大粗壮的铁链子束缚住,躺在一张类似手术台的平面上,照片的整体色调是紫色的,有光束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呈光环状笼罩着他的身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紫外线灯。
“我曾以为丧尸是从死尸变化过来的。”钱琳又滑动了一下屏幕,进入了下一张照片,“但是,这个患者向我证明了,我的结论是错误的。”
第二张照片上的主角,还是这个半人半丧尸的家伙。他的脸皮开始撕裂,露出了红色的肌肉,眼睛还是人类的眼睛,墨绿色的手术台上掉了无数的血污,他的大腿部已经开始钙化,有灰白色的骨质物覆盖在他的脚背上,膝盖上,不连贯地持续到了他的腰部。
腰部以上,还覆盖着人类的皮肉。
他的痛苦,不言而喻。
“这是我对他进行试验的第三天。第一天的晚上,我给他注射了活丧尸的体液,第二天中午他就变成了这样,即使是变成了这样,他还是没有死。”
迟玉皱了皱眉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把他变成这样的人,是你?”
“怎么,你还觉得很意外?”钱琳毫不掩饰她的鄙夷,“反正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类,他根本不具备生命和人权。”
这话乍一听是没错,但在这个游戏里,虚拟与真实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虚拟的人类也有血有肉有感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虚拟。硬要讨论虚拟和真实的话,其实大家都已经死了,和虚拟人相比较,谁还比谁更高贵一些吗?
“我意外的是,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能活到现在。”迟玉揶揄道,“拿活人做实验,居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拥护你,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你足够了解人性,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钱琳冷笑了一声,重新点上了烟,余光瞥见了迟玉脸上的不自然:“哦,对了,你该不会还在同情这些假人吧?”
迟玉啐了一口,冷漠脸。
“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哈哈哈……”
钱琳夸张地大笑起来,撩了撩头发,抛来一个犀利的媚眼。
这眼神,仿佛能把迟玉动荡不安的内心看穿。
“小弟弟,你还不知道吧?这个世界上最无赖的东西之一,就是人心。只要你给够了好处,别说是要抓几个人来做实验,就是想当这个世界的统治者,都可以。”
“你想要……统治这个世界?”
“我只是这样打个比方。”钱琳收起了笑容,扭头望向了窗外,“事实上,我才不稀罕在这种地方当统治者,以我的才能早晚可以统治更大的世界,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一点儿机遇,如此罢了。”
迟玉愣住了。
“罢了罢了,我跟你这样的新手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你未必能活到我这个境界。我在这里见过了无数像你这样不谙世事的萌新,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在经历了两局或者三局游戏之后就被系统抹杀,从此彻底消失。
我能为他们做什么呢?我只能是,让他们死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罢了,这就是我能为他们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谈起过往的旧人,钱琳的语气有些哀伤,看来是见多了生死,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忧愁中的美女,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迟玉快要忍不住扇自己耳光了,这狗屁色情思想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是吗?!
怎么老是对着这个钱琳想那种事情啊!
“说起来,我用活人做实验的事情也不是头一遭了,只是这一次弄得太血腥,看起来不那么美观罢了。”钱琳回过头来,优雅地吸了口烟,慢条斯理地吐了个烟圈,“我也不想的嘛,人家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喜欢这种血腥的东西?”
“……”还说你不是变态!
你觉得你这都不算变态的话,谁还能算是变态啊喂!
钱琳嘴上说着“不喜欢”,却迫不及待地开始给迟玉介绍其他照片,真是一张比一张猎奇,堪称是猎奇界的典范之作,看得人头皮发麻。
所幸,迟玉心理上的不适只是简单地持续了几秒钟,几秒钟之后,他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定。
从本质上来说,他不是圣母,甚至都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行为有点恶心人,三观有些受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