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泽离开以后三刀没去问何秀秀他们是否谈成了生意,谈了多大的生意。因为他还没开口,何秀秀就抢在他的前头兴高采烈地说了起来。
她告诉三刀,陆俊泽是一名木材商人,但同时他还和他的一位朋友在他们的城市合伙开了一家药房,经营的则是以西药和补品为主。陆俊泽作为单纯的投资人,平常根本不怎么去打理药房。此次来金城市出差,无意之间感受到了悯生堂狗皮膏药的神奇,所以他才会突发奇想的想要将这些膏药带回去试试。
他告诉何秀秀,好药不怕难卖,怕的反而是太好卖。这句话让何秀秀觉得意味深长,也不禁让何秀秀瞬间提升了对这个陆俊泽的好感。当然,这种好感并不包括任何的暧昧。
何秀秀自己其实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代理她的产品,就连代理这个词汇,对她来说都是那般的遥远又陌生。
在些许的洽谈下,何秀秀觉得陆俊泽提出的各方面要求都合情合理,于是她果断答应了陆俊泽的合作。
此外,何秀秀还向陆俊泽推荐了反而成了钉子户的颗粒冲剂。在何秀秀的详细介绍下,陆俊泽也同意顺带一些颗粒冲剂作为辅助药品出售。最后陆俊泽草草列出了一张购货清单,上面分别写了膏药四百贴,四项颗粒冲剂各两百袋。
离开前,陆俊泽满是笑意地说:“我会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向你打款,希望你准备好药品。等货款一到就按照我留下的地址为我发货!”
何秀秀对此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会马上为你备货的!”
……
三刀觉得陆俊泽来的真是恰到好处,因为他正巧挑在了饭点。以至于他所说的合作让何秀秀在他离开之后激动的愣是不想在捣鼓饭菜,而是非要叫上一顿大餐以作庆祝了。
这对三刀来说或许才是今天最为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陆俊泽果真没有让何秀秀失望,当日傍晚何秀秀就收到了一条汇款短信,提示有一笔资金已经被人汇入她的账户,而资金的额度自然和中午她与陆俊泽所说的一样。而随着资金的入账,何秀秀也很快的接到了陆俊泽的电话。何秀秀明确表示,药品已经全部准备完毕,现在就可以给他发货。
挂了电话何秀秀就出门了,他需要去加工厂为陆俊泽发货。至于三刀,他自然又被冷落在了店里。
大概是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何秀秀的表姑父沈寿年来了。这个刚过半百,有着一张李珍珠亲笔写下的八万借条的男人,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笑里藏刀般地走进了悯生堂。
近日来悯生堂生意火爆,沈寿年早有耳闻。当日被三刀甜言蜜语的糊弄了过去,今天他说什么都是要见着钱才肯回去的。否则,大晚上还催他过来要债的婆娘,必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哟,这不是沈姑父吗!”三刀一见进门的沈寿年立马从椅子上蹿了出来。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沈寿年,不知所措地沉吟了一会儿后才是后知后觉地走出柜台为沈寿年泡了一杯茶。
“听说,近来生意不错啊!”沈寿年半眯着眼,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瞅着站在他面前的花三刀。他心想,今儿个除了钱,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听的。
“可不是吗!”三刀这回出人意料的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他一拍大腿,似作委屈地说:“把我忙得,差点没忙死在店里!”
“那这么说,赚不少钱了?”沈寿年又眯着眼问,嘴角已慢慢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赚个屁!”三刀说着一把坐在了沈寿年的边上,他开始气急败坏地抱怨了起来,“压根就没给我开工资,这不上回问她要了五百块钱,愣说是我两个月的工~”
“啪!”沈寿年听到这里顿时极为响亮地拍了一下桌面,就连三刀那一个工资的资字都没让他说完。
“别给我东拉西扯的!”他起身忽的恼怒起来,“谁问你赚了多少钱,我是问,这店赚了多少钱。秀秀,赚了多少钱。你赚了多少钱,关我屁事啊!”
“哦,你问店里啊~”三刀像是继续打着马虎眼一样,说:“也赚个屁!”
“生意这么好,怎么会没赚钱呢,你别在这糊弄我。秀秀呢,让秀秀出来!”
“我哪敢糊弄你啊~姑父诶,你是不知道,这个何秀秀啊,她是半买半送~”三刀这时开始哭丧似的说了起来,“她呀,心是好,可人傻啊。眼看着店里没什么生意,她干脆就半买半送了,这不,才几天啊,店里的药都让她送得差不多了。你以为那些客人真是来抓药的啊,那都是来捞便宜的!”
“放屁!”沈寿年又一次拍了一下桌面,很不耐烦地吼道:“你当我不知道啊,外头好些个人都在说,店里的膏药灵,店里的花大夫妙手回春。”说到这里沈寿年才不由得细看了几眼三刀,“嘿,这花大夫,说得就是你啦。啊?我看你啊,不止妙手回春,这嘴巴也是吧嗒吧嗒不得了的么!”
“哟,这让你夸的,我哪有啊!咦,沈姑父啊,我看你近来这胃口是不是不好啊~”三刀一见瞎扯不好使便又立时转换了话题,“啊哟,您这个肠胃啊,啧啧啧~不妙啊,有两天没解手了吧。吃点夜宵是不是就胃痛?”
“是,还真是!”沈寿年当即来了兴致,他将脸凑到三刀跟前,接着轻声说:“不是两天没解手,是不敢啊。最近啊,便秘。你猜怎么着,怎么都拉不出来啊,一用力啊,它痛不说还出血,脑子还嗡嗡地疼呢。这胃也是,晚上稍微吃点就他妈跟灌了硫酸一样咕噜咕噜响,然后就酸溜溜的疼!这不头两天去医院看了不是,给配了点药,也没说个什么。”
“来,我给你号个脉!”
“诶,好,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聊了起来。在为沈寿年号过脉后,三刀告诉沈寿年他没什么疾病,让他大可放心。就是这段时间吃得有些油腻了又缺少运动,因为各人体质不同,所以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不适。
聊到最后三刀就开始推荐起了悯生堂新推出的颗粒四冲剂。他向沈寿年隆重的推荐了顺气茶和宁神露,并向沈寿年保证,两袋下去,保管他拉得痛痛快快,睡得舒舒服服。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沈寿年拎着一大袋冲剂离开了悯生堂。他显然又被三刀忽悠回去了,不过这一次因为他出门时的决心,以至于他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幡然醒悟了。
他想起了自己今天出门的使命,以及以现在这副模样回去之后将要遭受的惩罚。于是他火急火燎,怒气冲冲地返回了悯生堂。
可他始终来晚了一步。或者说,一切似乎都在三刀的预料之中。此时的悯生堂早已黑灯瞎火,大门紧锁。至于三刀,眼下正在一辆出租车上看着窗外,哼着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