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爱情,最是惆怅。
抓不住,忘不掉。
就像被定格的时间一样,永恒地留在了那里。
让你好像一直都拥有着,又让你好像一直都未曾拥有过。
三刀确定自己没有忘记过何秀秀,一天都没有忘记过,一秒都没有忘记过。他只是不希望,也不想表现得很痛苦,但其实,每每回忆翻涌,他都会恨不得将这个世界都搅得风起云涌。
因为,他无法承认这个世界,已没有了她。
突然泛起的一抹感伤让三刀又不由得想起了她。或者,是他忽然之间想起了她,以至于不由得泛起了一抹感伤。
于是,他忽然想去那里走走。虽然那都已是过往,虽然那只会加深他的感伤。但,那里毕竟还存在着。也许他是想去那里找到一丝慰藉,又或者,他纯粹只是想去看看。
金城市,狮子巷口,一辆出租车在下午两点三十六分稳稳地停在了这里。
下车的三刀显得有些惆怅,但他的嘴角却扬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可那或许是他的一种自嘲,这一点无人可知。
他很快走进巷子并来到了悯生堂的门口。这里依旧大门紧锁,孤寂一片。望着这间熟悉的店铺,昔日的过往开始如电影片段一般在脑海里闪现起来。
最终,回忆被定格在了那一个灰发男子的身上。这个男子手持青蓝火焰,一脸的孤傲之色。他在回忆里正朝着三刀轻蔑地冷笑,是的,他笑得狂妄自大,笑得不屑一顾。
也是在这个时候,痛苦转而成了愤怒。
“蓝木青”这个男人在愤怒中握拳,咬牙切齿,“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境外,一间只有黑白二色的大堂内,当日手持青蓝鬼火的灰发男子,鬼王蓝木青正面无波澜地坐在一张古朴庄严的宝座之上。
“治个失忆症治了这么久,真是一帮饭桶!”
他在片刻的沉默下忽然发怒,对着脚下正单膝跪地的一名男子怒斥道:“魇魔还没有回来吗?”
“启禀主上!”跪地男子开口,尤显恭敬:“魇魔已在路上。这次任务虽有些棘手,但已成功完成!”
“嗯!”蓝木青额首一点,“等魇魔回来,就直接让魇魔对她用催眠术吧!”
“是!”
气氛于此陷入沉默,但片刻之后,似是凝固的空气之中却突然响起了一声蓝木青地冷哼。
“哼若不是那该死的千机阁不做本王的生意,本王又何须这么麻烦?”
“主上”跪地男子这时脱口一呼,然随即却又显得欲言又止起来。
“说!”蓝木青呵道。
“主上”男子微微一顿,续道:“魇魔的催眠术异常霸道,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而言,恐怕一次过后便是九死一生了。”
蓝木青闻言犹似不屑地瞥了一眼这名男子,“你不会是打算到了现在才告诉我,你有别的办法吧!”
“呃”男子眉头一紧,面有骇然,“其实,花神殿四旦之一的罗兰,医术高超,不如”
“不如个屁!”蓝木青立时一怒,“洛无双这个臭婆娘,本王巴不得她早点被自己毒死。去找她的人帮忙,哼”
“是属下该死!”男子一听,急忙垂首一礼。
“那两具尸魁,完成了吗!”蓝木青忽的话题一转,沉声问道。
“启禀主上,于今日一早终于完成!”
“带过来!本王要看看!”
“是!”
男子至此起身,继而匆匆离开了此地。
约莫十分钟后,这名男子再度走进了这里。而在他的手中竟是握着两根漆黑粗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分别拴着两个人影。从轮廓看来,该是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身着一袭黑袍,步履僵硬,面色死白。
如果三刀现在在这里,他必然会失声尖叫。或者,万分动容。
因为这两个被铁链拴住脖颈的人,竟是长得和何秀秀以及三刀他自己,一模一样。当然,不是现在的杨二郎,而是原本的花三刀。
不过他们看起来眼神木讷,面如死灰,若不是他们正在行走,恐怕没人会认为他们是两个活人。
“不错!”蓝木青在这时轻声一呼,“真是不错!”
“确实不错!”男子也在这时开口附和,“特别是这个男的!”他略有激动地说:“早上苏醒的时候居然在实验室里一口气杀了八个小鬼!属下和魑魅联手,才算将他压制了下来!”
“杀得好!”蓝木青冷声一道,“把他们的头带回来,总算还有点用处!”
“魈魆说,这应该是他目前为止制作的尸魁中最满意的一具了!”
“嗯!”蓝木青颔首一点,继而却是踱步走向了台阶。
他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一具和花三刀长得一模一样的所为的尸魁身上,“看来,他并不是北辰一族的人。”他略显惊奇地呢喃,“那么,他是谁?”数息过后,他莫名显得有些惆怅起来,“可惜啊,你已经死了!”
正说着,蓝木青忽的转身看向了一旁的男子,跟着厉声呵道:“魍魉!”
“属下在!”
“北辰一族最后的遗孤一定就在金城市!”
“是!属下这就前往金城市不惜一切代价彻查!”
“嗯!滚吧!”
“是!”
话落,被称作魍魉的男子便是转身独自离开了这间大堂。
待得这名男子离开之后,蓝木青的目光又是定格在了那一具和花三刀长得一模一样的尸魁身上,“我怎么觉得”他忽的伸手抚了抚面前这具尸魁的脸颊,继而用一种很是鬼魅的口吻说,“你还活着呢!呵,渺小的人啊!”
三刀在悯生堂的门口痴痴傻傻地站了近半个时辰左右。等他回过神来并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在转身之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慧儿?”他不由得脱口轻呼,随即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
“嗯?”正踱步来到这里的一名女子在这时发出了一声惊咦,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尽管前面这个男人说得很小声,但她还是听到了这个属于她的称呼。
“你叫我?”她像是一种本能反应似的开口。
“哦,不是!”三刀这时摆了摆手,跟着匆匆离开了这里。
看着这个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巷口的男人,慧儿不禁泛起一阵的困惑。她呆呆的傻站了片刻,跟着自言自语地说:“秀,你到底去哪了?”
那时候的三刀已经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但他并不是在前往回和联镇的路上。他要去的地方,叫永兴街。那里,曾有一户人家在二十年前遭到了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