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顺礼拿了袈裟以后,生恐又出变数,一刻不停地往青龙寺赶去。
但他来到寺外,却见到寺门紧闭,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有敌人攻打吗?郑顺礼一路过来,却也没见到什么埋伏或者战斗的迹象。
他在大门上叩环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知客僧把大门一侧通勤用的小门打开了,出来察看是谁。
原来是郑施主,终于回来了,快进来吧。
他的语气惶恐,郑顺礼感觉其中有异。
他一进门,刚走出几步,就看见几个武僧夹道欢迎自己,说道:郑施主,普昭师兄在大殿等你呢。
几个武僧前前后后护着他前进,似乎在寺内也不容有失。
一进大雄宝殿中,看见地上的蒲团全被撤走了,普昭和十来个僧人被绳子绕颈扎手,五花大绑在中央佛像前。
周围站满了各模各样的僧俗,全部持着长短武器,虎狼环伺。
护卫的几个武僧同时将棍子压来,准备用棍子擒拿,一举将郑顺礼拿下。
郑顺礼一个猴蹲,立刻从空处斜闪而出,快如闪电,几根棍子同时落空。
长枪顺他闪开的动作从肩上落到手中,他又提长枪一崩,长枪从下挑起击开了棍子。
好功夫。普惠笑着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常锐拿着一杆大镗耙。
众人看他意思,暂时摆手,没有继续攻击。
在座诸位,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深知武艺练成之不易。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赞成,普惠又说:以身犯险,不过最后都是为了求一个圆满,郑施主又有何不同呢?我恐怕你不明事理,辛苦练成武艺,最后却一朝尽失!
普惠一派高僧气像,语气扬抑自如。
我师法宽大师,本在前朝便是朝廷钦命方丈,传领少林正统。而我本就是法宽大师嫡传弟子,受他衣钵相传,得道多助,受天下人众推。
而有的宵小之徒,却假编慧岸大师传袈裟于法证的故事,意图自立门户,欺我少林法统。我来榆山,正是要将伪袈裟焚之一炬,以示正听!
一派胜利者的样子,郑顺礼想。他看向被绑住的普昭等人,里面没有普严的身影,恐怕他以遭不测。
而支持普惠的僧俗里,也有不少郑顺礼以前见过的人,恐怕他们早已背叛了普昭和舒力,和普惠里应外合。
普惠刚刚在大殿内的慷慨陈词,本来应该是在常锐在少林会上大破擂台之后,由他再当着榆山百姓的面来宣布的。
但是这一切部署都被郑顺礼打乱了。
可普惠宽宏大量,又说:郑施主,你本就不是我少林中人,不该掺和这些事情。现在回头还不晚,留下袈裟,你人可以走,平安无事。
普惠没有听到郑顺礼的回答,现场一片死寂。普昭也挣扎起来说:郑施主,放下袈裟,走吧。
想要袈裟,简单。
郑顺礼说,从我尸体上拿。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郑顺礼立刻闪避,刀枪像雨一样逼了过来。
郑顺礼手里的长枪搅动如龙,将逼来的兵器搅做一片,突然回身一扎,人群中立刻有一人倒下。
此是枪法开大阵之技,敌人数量太多,密集的攻来时,彼此之间都没空隙,而使用兵器又各异,反而限制了技术的发挥。你挥一下挨我的手,我动一下挤你的脚。让郑顺礼的长枪有机可乘。
他急退一步,一脚踏上了门坎,倒身撞出门外,往院中奔去。
殿内的各位武师一看他逃出去,立马赶上来追杀,谁想到郑顺礼在门口又回头一枪,直接扎死了一个武僧。
见到郑顺礼在门口持枪把守,有几个机灵的武师打开了其它殿门,立刻窜了出去。
郑顺礼连忙后退,一个枪手冲上来单手一枪。他并不革枪,而是往旁边一闪一戳,在枪手喉咙上开了一个洞。
那些武师一到开阔的院子里,立刻分散了开来。但是他们又看出郑顺礼的手段不一般,虽然一拥而上可以杀死他,但第一个人也肯定会被郑顺礼杀死,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于是郑顺礼慢慢地,被逼到了墙角,但众人进进退退,都不敢轻易上前。
这时,常锐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那么执迷不悟?常锐问郑顺礼,语气之中似乎有一些同情。
烧了袈裟,有些真相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常锐手中握着一个巨大的镗耙,慢慢逼近,此时郑顺礼已经无路可退,前后左右都被包围,甚至无法躲闪。
镗耙被戚继光称为军中第一利器,是矛又是盾,之所以称为盾,是因为镗耙的两个横股,横立时如同一道屏障。
如果敌人持短兵进入,我可以直接用横股套住他的身体,并同时用中锋和横股上的尖刺杀伤对手。
这样的设计,亦可以用横股套住敌人的长兵,使其受困,我则可以进步推削敌手。
能敌短兵,又能敌长兵,所以也难怪戚继光如此看重镗耙的作用了。
但镗耙有一个缺点,就是沉重而不灵活。虽然沉重本身就是一个优点,利于锁拿敌人的武器。但一般在镗耙的尾部,还是会加上一个铁钻或铁瓜,用于平衡重量,这样更好运持,也可以倒手击打对手。
军中用镗耙,尾部一般用钻形。这样可以把镗耙斜插入地中,耙头对敌。用于抵挡敌人骑兵冲击,也可以当做发射火箭的架子。
郑顺礼仔细观察了一下,常锐手中的镗耙比一般的镗耙还要重。因为他的指力奇大无比,所以运用的兵器比别人重。
长枪对镗耙,往往要运用灵活的优势,镗耙沉重,打下挑起都没有枪那么快,自己只要运用好长枪灵活的优势,取胜的方法数不胜数。
郑顺礼先发制人,一枪直接点向常锐的手腕。
铁耙扬起,速度快到画出一道厚重的影子,郑顺礼的枪头一下就被砸到了地上。
常锐用镗耙,竟然和自己用枪一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