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主把李萱和武光两个人,叫到了洞窟里面。
萱儿,我要你立刻离开这里。
啊?李萱有一些不舍得,娘,我回来还没有多久啊。
娘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啊。
李宗主柔声解释说:你这次立了大功,杀了叛徒齐尔泰,雪花山想造反得推迟几十年了。但是你坏了他们的好事,雪花山的那些老妖怪,恐怕已经盯上我们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光你要离开,我们之后也都要离开这里的。
娘,我明白了。
好,你出去以后,按地图去跟你舅舅汇合,到时候听他的指示。
李宗主跟女儿交代完了,又看向武光,厉声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武光。武光慌忙回答道。
路上我女儿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就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李萱在旁边露出焦急的神色,连忙劝阻说:别这样,娘。
好,好。
李宗主安慰李萱,又对武光说:你一定觉得我们三相宗,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不、不敢。
哼。
李宗主走到了浮雕面前,用手拂拭。武光跟着看去,这才发现上面雕的全是各种异国情境、奇珍异兽。
我三相宗自大元起便给权贵卖命,到现在已经历经三朝了。
三朝以来,被三相宗铲除的人,白骨已经如山。
你要是好好给我三相宗出力,将来封侯称贵,也是指日可待的。
武光听了李宗主刚刚和李萱的对话,心里已经一团糟了。
之前他帮助雪花山的碧尘他们时,只知道此行可以挽救很多无辜者的性命,却并不知道雪花山在密谋造反。
李萱带着武光,到了此处的前哨。
前哨的塔楼和大门,早就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现在看上去就只是地上的一堆木头。
这里是离开总坛的唯一道路。
李萱点起火把,递给了武光,两人一起走进了一处洞穴。
里面无比黑暗,但也无比宽敞。火把照射出的火光,在所有黑暗面前,像是汪洋中的一片孤舟。
离开这里,意味着武光必需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
难道自己要一直跟李萱在一起,成为三相宗的走狗吗?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李萱听到武光问自己,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哥哥,我们先出去,我再告诉你吧。
两个人无话,继续前进,彼此贴在一起,心里却各有所思。
慢慢地,前方传来光亮,两人走了出去,终于回到了光明的世界,眼前山水广阔,不再是那个四面无出路的三相宗总坛。
你之前在榆山,总感觉你是一直在装作另一个人。
我装了一半吧。
但是我觉得你本来的样子比较可爱。
李萱有点不好意思,往他身上靠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
武光问她,有朝一日,不要再这样打打杀杀,我们一起过正常的生活。
我没有想过。
李萱说。
正常的生活,难道有什么意思吗?
那你喜欢现在这样吗?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这一直是我家的家业。就好像有的人世代练武,有的人世代是厨子,有的人世代是屠夫。这些都是谋生的一技之长,我们的一技之长就是替人处理他们的敌人,以此为生又有什么错,你让我做个普通人,我难道就愿意吗!
李萱气鼓鼓地背过身去,武光感觉很难过。
但过了一会儿,李萱又转了回来,她的神情似乎又很不忍。
哥哥,我还有事要去做,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
两人都低头不言。
等我这件事办完了,我再想想你说的话吧。
。。。。。。
榆山城内。
快吃饭吧。
段老板一手一个盘子,两个菜直接端上了桌子。
郑顺礼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毫无生气。
你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不会准备一直在我这白吃白喝吧。
他们都等着把罪名怪我头上呢,我才不出去。
求志塾爆炸一事,韩光远等人经过调查,发现火药是从书院通往外界的地道里运进来的,地道里尚有火药的残余。
知道这个地道的,只有姬隆峰的几个传承武术的徒弟:韩光远、郑柏新、尹浩,还有郑顺礼。
韩光远三人,都列出了当日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也都有人证明。只有郑顺礼行踪不定,而且没有人给他作证。
求志塾爆炸,死了不少人,很多愤怒的学生心里已经把他认定就是凶手了,恨不得立刻将他处死。
你不会想在这里,一直待到你师父回来吧?这得什么时候啊,他都不知道哪天才回来。
郑顺礼点点头。
段老板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郑顺礼才爬起来,问道:这几天你有看见李萱吗?
她走了。
走了?
对,她舅舅也突然消失了,房东已经找不到人了。
突然消失。
从郑顺礼亲眼目睹李萱杀死齐尔泰,然后消失在黑夜中时,他立刻就想起了李萱的舅舅马裁缝。
很多求志塾学生,都长期在马裁缝那里做衣服,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蹊跷的不见了。
李萱和她舅舅,没有那么简单。
很奇怪是吧,我告诉你,李萱不是一般人。
你怎么知道的。
段老板在椅子上坐下了,然后说道:我告诉你,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什么危险人物我没有相处过?李萱看起来平平常常,但她的气场之中,我就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告诉你干嘛啊。
郑顺礼饭都不吃了,直接站了起来。
你准备回去求志塾,跟他们说清楚啦?
没有,我就出去查一些事情。
郑顺礼刚想出门,又想起一件事没问。
你听过雪花山吗?
你从哪听说这个的?
好像是个地下组织是吧。
我不清楚,只听过一个老前辈谈过这个。雪花山不是地下组织,他们是制造地下组织,再从背后若离若合地操纵它们。这样就算组织垮了,他们自己也没事。不过是不是真的有这个雪花山,没有人知道。
我算是一个知道的人了,郑顺礼想。
他走出了段老板的店,此时是正午,他准备先去调查一下有没有人知道马裁缝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