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练吧,以后日子还长呢。
郑剑书这么说完,转身就走。
老师,你去哪啊?
吴延枫连忙叫住他,说:他在这里练功,你不需要在这里指导的吗?
不需要,甚至不可以。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奇怪。一般徒弟练拳,师父都要在旁边矫正拳架和姿势,哪有一走了之,让徒弟自己练的。
不可以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门拳术,师父太过干涉徒弟,是练不出功夫来的。我定期回来检验,你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其它只要自己练下去就可以了。
师父,我明白了。吴继和一脸严肃,看样子是当真了。
于是他每天都在后花园里苦练,一练就是好几天。
郑剑书表面好像无所谓,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徒弟练得怎么样,于是就想去后花园看看。
结果一起来,就听见各种噪杂声。出去一看,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武装的武师们到处搜查,还有很多仆人拿着棍子,把守着各个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郑剑书询问一个匆匆行走的管事,但对方没有理会自己。
有些奇怪,郑剑书一边想,一边走向后花园。平时无人看守的一个侧门,现在也有两个家丁把守着。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只吩咐说叫我们严加把守。
家丁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原委。
他们都不说,郑剑书却猜到肯定是进贼了。大户人家最怕能蹬墙入室的飞贼,只是这飞贼敢在白天作案,只怕手段不低。
这样一想,郑剑书突然来了兴致,往假山那里走去,心想不知道能不能碰到贼人。
假山里曲径通幽,小路蜿蜒,但飞贼肯定不会按地上的路走。郑剑书仔细观察了头上,果然在一处假山后面发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一看郑剑书到了附近,竟然摇摇晃晃就想跑出来。
郑剑书感叹这贼胆子真大,谁知道从假山里钻出来的是郑梨。
叔叔,早上好啊,吃饭了没有?
奇了。
怎么奇了?
我今天见到了天下最傻的贼。
我不傻!郑梨辩解说,而且我也不是贼。
不是贼,你溜进来做什么?
我是来找青儿妹妹的卖身契的!
都忘了有这事了,郑剑书心想,他说:偷卖身契也是偷啊。但是你也太不会做贼了,哪有大白天偷东西的。
大白天又怎么样,我不还是进来了。
那你出得去吗?
出不去。
反正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假山内传来了脚步声,又有人进入假山了。
郑梨慌慌张张,赶快又爬上山丘后面。三个武师随即走进,一进来就四处观望。
为首的那个武师,面方虎鼻,铁桶一样的腰围,身上带着护院武师的腰牌,但却有特殊的花纹,看起来他是一个头目。
他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郑剑书,然后开口说:看样子你是府里的门客,我是兴、安两府的武师统领铁杉,有事想请你协查,来一趟吧!
是什么事情?
郑剑书动也不动,看起来没有一点想配合的意思。
现在不能说。
是进贼了吧。
听到这句话,三个武师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区区一个书生,不要胡乱猜测。
旁边一个武师冷冷地说,而铁杉看起来毫无制止他的意思。
什么书生?
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三个武师回头一看,连忙让开路来。
郑剑书一看来人的腰牌,竟然是吴家的一个公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房的。
这不是延枫弟弟的老师吗?
公子却认出了郑剑书。
延涛少爷,我们正有事要他协查。
铁杉一开口,那个公子立刻脸色一沉。
你说什么?
他声音不大,但铁杉等人连忙退后,在一旁低头侧立。
事师如事父,天子之家也是如此。他既然是延枫弟弟的老师,是你们可以随便盘问的吗?
他义正言辞,言语清晰。
郑剑书心想吴延枫这小子,不知道哪天能有这样子。
是小人粗鄙,冒犯了先生,万请见谅。
铁杉竟然立刻转了过来,低头向郑剑书道歉,把他吓了一跳。
行了,你们出去吧。
武师们如释重负,赶快退了出去。
还未介绍。公子笑着说,我是吴致文之孙吴延涛。
安国公吴致文的孙子,难怪那些武师害怕他。安国府和兴国府平行,两家共通着这个后花园。
后面的朋友也请出来吧,闲杂人等已经走了。
吴延涛忽然对着躲藏着的郑梨说话,没想到他已经发现了潜入者。
郑梨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出来了。看到她出来,吴延涛惊讶地说:没想到竟然是位佳人。
一听他这样说,郑梨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绯红。
郑剑书想,郑梨虽然身怀绝技,但毕竟是个乡下少女,哪里见过吴延涛这样风度的人物。
花园很大,我护送姑娘出去吧。
那谢谢公子了。
郑梨的语调一下变得特别软,听得郑剑书一阵肉麻。
先生,回头再见了。
吴延涛向他道别,然后护送郑梨出去了。郑梨走着走着,偷偷回头唇语跟郑剑书说回头再见。
郑剑书心想这小妮子真无情,这时候就不记得青儿妹妹了。
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也走出了假山,正好撞上吴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