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路上的落叶很厚,分散在官道两旁,唯有正中间的道路上飘落的叶子才会很薄,堪堪盖住了路面。
离悦来客栈五里之外的道路上,周繁建三兄弟带领着自己的弟兄正押送着着七箱辎重行走着,马车撵过道路上的积叶,压出深深的一个裂痕,马蹄卷起落叶,被吹在了路边。
“弟兄们,这一路辛苦你们了,等这次运送玩镖车,咋们一起畅饮一宿,不醉不归。”周繁建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大吼道。
“镖头,那可说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要紧锁腰包啊”
“是啊,镖头,你可不能食言啊”
“我周某人说话大伙还不相信吗,好了,大家伙打起精神,咋们不能松懈。”
“明白”
“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平安镖局的人大吼道。
一行人沿着道路往前继续走着。
......
在平安镖局一行人行进的道路后方,大概一里的地方,此时正有三个斗篷人急速而行,三人呈列队状况,轻身轻衣如踏雪无痕一般,虽然此时的清晨,一旁的树枝树干上还有着露水,但这三人如猫一般,身手矫健,一个呼吸之间已经是八米开外。
这三人轻功极高,施展起轻功更是得心应手一般,在最前方之人,左脚踩在树干上,一个小幅度的屈伸,便能瞬间飘到八米开外的另外一棵树干上,借用右腿的屈伸,又跳到了另一棵树上,以此往复循环。
这三人每人之间的间隔都保持在一个特定的距离左右,而且行动董很统一,连步伐都如一致一般,一看就知这三人是训练有素的轻功高手,而且三人保持有序前进,他们不像是出身在江湖的侠客,更像是暗夜鬼魅般的杀手。
几天前三人接到上头的任务,让他们去肃宁县境内,截杀平安镖局的一行人,顺便取走这趟镖车中的一件物品。然后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平安镖局的人,并且让他们做的漂亮点,毁尸灭迹,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们三人接到命令之后,便在两天前来到肃宁县境内,乔装打扮,然后在集市,县城,以及酒馆各处打听平安镖局之人,但都说没有见过什么平安镖局的人。
他们三人不认为是上面之人弄得虚假消息来糊弄他们的,三人本是训练有素之人,出现此种状况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平安镖局一行人已经离开肃宁县境内多时,大部分百姓已经记不清来来往往的客商。二来嘛就是平安镖局一行人此时还没有来到此地,三人认为第二种状况的可能性要高许多,毕竟他们知道,他们上面的那些人手段有多高。
三人商量了下,先等上两日时间,若两日之后不见平安镖局之人,则三人会立刻出发,沿着去往京师府的路,快马加鞭去追赶。
好在三人的判断是准确的,就在昨日傍晚,三人本在悦来客栈人流攒动之地喝酒,顺便打听一下。没想到正好看见平安镖局的马车来到悦来客栈,这让的他们眼前一亮,然后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但当时正在客栈之中,人流掺杂,不宜动手,于是便想着等离开此地了,在人烟稀少之地再把他们杀掉,这样就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在荒郊野岭之地在动手,弄他个一干二净然后毁尸灭迹。至于这领头之人为什么能有如此自信,则是因为‘他’已经探查很清楚了,这平安镖局一行人。也就领头的三人武功可以,能勉强入‘他’法眼,‘他’自信就算周繁建三人联手对付与他,‘他’也能够在盏茶时间杀掉这一行人,顺便截取上边安排他们此行截取的宝物。
况且昨晚发生了让他们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当时他们三人原本计划着趁着这段变故,去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做掉周繁建等人,但是又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此地人众多,弄不好会被群起而攻之,所以也就打消了这番念头。
今日清晨,‘他’原本还在熟睡之中,忽听外面有马叫声,他立马醒了过来,然后在窗口看见了平安镖局之人离开了客栈。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平安镖局一行人在悦来客栈休息一夜,清晨时分他们会出发赶路,他们三人正好在清晨时分平安镖局经过的路上杀掉他们。
之所以能够确定是清晨时分,是因为大部分运镖之人,都是清晨时分,人们熟睡之时悄悄离开的,这是运镖之人常年运镖孕养而来的一丝习惯。
既然现在他们选择现在出发,那就再好不过了,省去了太多的麻烦。
......
话说戴着斗篷的三人,在几百米处发现了周繁建等人的身影,但是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立刻改变方向,从密林深处快速穿过,在前方两里处停了下来,此地正好是一片洼地,马车常年从此经过,又经风霜雨淋使的此地百米的官道显得坑坑洼洼,很不平坦。而且四周略高,中间略低,旁边的树林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深坑,像是干枯的水潭一般,他们三人若是解决了平安镖局之人,此地正好是掩埋尸体的好地方。
而在他们前方四百米处,平安镖局的人才缓缓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三人以极快的速度在这片洼地里面放了一些刺针。然后在周围的树林里面躲了起来,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平安镖局一行人必经此地,于是三人埋伏起来,等平安镖局一行人靠近之后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瞬间杀掉这些人。
且不说三个杀手如何,此时的平安镖局一行人。正在缓慢的在道路上行走着,一群人虽然是一脸戒备的神色,但完全没有察觉到前面的凶险。
一行人行至泥泞之地时,前面的周繁建反而停了下来,并没有让大家马上前进,而且此时天空阴云层密布,仿佛随时下雨的样子。
周繁建下了马,在周围转了下,看了眼天空,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眼角直跳,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他的直觉让他停了下来,其他的几位镖局弟兄不明所以,不知道周繁建为什么停了下来。
赵金虎和左慈堂二人见大哥的动作,有点明白了。这时赵金虎走到了队伍的后面,而左慈堂则是走到了队伍的中间位置。
周繁建走镖这么几年,也是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每当他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停下来探查一番,这么多年来许多的危险,都是他靠着直觉化险为夷的。
平安镖局的人站在洼地边上,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并且周繁建有点不放心,派了两个人去洼地看看。
远处的三个蒙面人躲藏在树木岩石背后,若是有人仔细的看,便能看到在三人的腰间悬挂着一个很小的令牌,上面写着‘死’字,而且令牌的颜色也是不同。
那位领头之人身上的令牌看起来稍微精致点,并且此令牌全身银光布满,估摸着这枚令牌是纯银打造而成,然而另外两个斗篷人腰间的令牌则是泛着紫红色,显然这种令牌乃是用纯铜打造而成。
那位领头的蒙面人对于平安镖局之人的举动,大感诧异,‘他’以为自己几人的身影被发现了,‘他’不经意沉吟起来,片刻之后,‘他’对身边的两人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然后二人悄然分开,朝着两边散开。
周繁建不管怎么都停止不了了眼角的跳动,这让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心里没有谱。
那两位被派下去在洼地查探的两位平安镖局的弟兄,抽出了身边的刀,在洼地上的树叶上拨弄着,正在他们二人正要仔细探查的时候。
“唰”
远处一声不似风声的声音响过,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就见沿途所过树梢上面的树枝如断了的弦一般,向前漂了一段距离。银光速度很快,眨眼间便是到了周繁建身前一丈出,径直刺向周繁建的眉心,看来此银光的目标正是平安镖局的镖头周繁建。
周繁建大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银光,只能慌忙抽出身边的玄鳞刀,来不及施展任何动作,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自己眉心位置。
只听“叮”的一声,银光打在了玄鳞刀的刀身上,立马掀起了一股震动,空气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纹,周繁建只觉得双臂如受到百斤玄铁的撞击一般,虎口产生丝微的裂痕,手臂一瞬间的发麻。
不光如此,周繁建本身若投掷的石头一般,被银光的撞击撞退了八步,重重的撞在了镖车上,使的镖车都掀起了一个弧度,原本歇息的马匹瞬间被惊着了。
马儿发出了嘶鸣,马蹄不时地在乱踩着,并且这些马匹收到了惊吓,在一旁胡乱的躁动着。
“大哥”
“大哥,小心”
赵金虎和左慈堂原本正在警惕四周,突然听到撞击声,连忙朝着周繁建的位置看去,此时二人刚好看到周繁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在镖车上。
他们二人立马跑到了周繁建的位置,想要把他扶起来,谁知这时,又有两道银光划过空气,朝着赵金虎和左慈堂的心口位置飞去。赵金虎二人大惊,停下了搀扶周繁建的举动,并且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个身,躲开了朝着他们二人的银光。
这两道银光因为失去目标,击中了后面的大树上,留下了两个孔洞。这两兄弟看着银光从眼前飞过,两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若是稍微反应迟钝的话,他们二人就已经是地上的两具尸体了,这两兄弟也不愧为行走江湖之人,在躲过银光之后,立马如鬼魅般的闪到了两边的树背后,警惕的看着四周,然后静静感知者前方的动静。
马儿受到了惊吓,发出了叫声,两只前蹄抬高,马嘴朝天,发出哀嚎,原本拴在它们身上的马车也是随着一阵晃动。平安镖局之人,分出几个兄弟去安抚马儿,剩下的人,在马车上拿出了几把弓,弯弓搭箭朝着银光飞来的方向,一阵乱射。
虽然镖局的弟兄们不能确认来袭之人的所在方位,但能起到排除位置的作用,并且能够压制对手再次发出银光的机会。
此时远处的那位银牌杀手,却是眉头微皱,自己刚刚的出其不意的一击,没有直接杀掉周繁建让他感到很意外,而且后面那两道银光也被躲开使的‘他’对这三人有了一丝兴趣。
周繁建只觉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血碰出来,不过他也是大毅力之人,硬是自己咽了下去。当时也是顾不得什么,一个侧翻,躲在了一棵树背后,眼睛先是看了下前方各个风吹草动,发现是正常的之后,才慢慢偏过了头,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银光飞过来的地方,见自家弟兄正拿着弓对着前面一阵乱射。
周繁建指挥者剩余的弟兄,都躲藏好身子,然后他拿起手中的刀,看了一下,发现有一面刀头位置,有一个约莫小拇指大小的凹痕,只不过中间位置深,越到外面越浅而已。
周繁建靠着大树,身姿蹲的很低,在弟兄们乱射了一通之后,眼看箭枝快要用完的时候,他示意兄弟们先安静下来,寂静的清晨,连个虫鸣都没有,他左手在树后微微晃动,赵金虎和左慈堂二人领会,从身边的树后一个驴打滚闪身到平安镖局一行人的身前,两人示意背靠着背缓缓朝着前方行进。
剩下的人也是跟在赵金虎两人的身后,半蹲身子,缓缓向着刚刚飞针过来的地方走过去,从刚刚飞针的方向,以及使用飞针之人的力道,大致可以判断出,敌人就在前方一百米处的某个地方躲藏着。
周繁建又让刚刚去探查洼地的人,去后面看护镖车,以防后面有人偷袭,二人领会,便走到了后方位置,躲在一边。
“咻”
赵金虎只见眼前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慌忙之间闪过身,便听见身后有人传来一身哀嚎,随后原本紧靠着他们的一个弟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左慈堂仔细看去,只见倒地的弟兄心口位置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小心,不要放松警惕,大家先分散开来”来不及管倒在地上的弟兄。
“刷刷刷”平安镖局之人连忙分散开来,或伏地,或倚树。
“啊”,“啊”,又是两声惨叫,只见平安镖局又是两人倒在地上,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被杀死,而是在身上不同的位置,都扎着一个飞镖。
若是仔细看的话,这两道攻击和之前的银光是截然不同的,不仅暗器不同,就连杀伤力和准头也不一样。
左慈堂在一瞬间捕捉到一道飞镖最开始飞来的方位,顺手拿过身边一个人的弓箭,弯弓搭箭,蓄力一发,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