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漆黑的夜晚,肃宁县大多数的商铺百姓都已经关灯歇息了,唯独县衙的县牢周围,此时却是喊杀声震天,那计闲和付生二人各自周旋着几个捕快,不停的用手中的兵器和县衙捕快的刀相碰,在这夜晚时时都会碰撞出零星的火花。
犹如冶炼铁的工匠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时地敲打着迎面而来的攻击。
计闲手中的短剑是左挡右击,在他的四周有着四个捕快,分别在他的四周分部,每当计闲攻击前面的捕快时,两侧的捕快便都会朝着他的双腿攻击,阻挡他前进的步伐,而身后的捕快则是趁机向前,挥舞手中的刀攻击计闲。
计闲仿佛背后长眼睛似的,见势不妙之际,立刻在前倾的步伐中绳子一个扭动,手中的短剑瞬间变前刺为俯击地面,他借这短剑的支撑,两腿躲过眼前的攻击之后,并没有马上收回,反而是两腿成伸张的姿势,跨开,只见身边的两个捕快躲避不及时,被计闲的双腿踢中了肩膀,两人倒飞出去。
在计闲刚刚踢开身侧的两人之后,便见眼前一道寒光划过,一阵刀风顺着他的两腿之间直直的砍了下去。他只觉得胯下有股凉风拂过一般。
计闲暗道一声好险,刚刚自己的这一反击,看似是很华丽,也很有技巧,但是有很大的危险性,若不是他刚刚在见到寒光顺劈而下,见势不妙的情况下,靠着手臂的支撑,把自己的屁股向后摞了一摞,恐怕他现在的命根子就断了。
他是差一点就成了太监,计闲慌忙之间双腿落地,然后马上拉开了几人间的距离,然后深呼吸,脸上都有了汗珠滑下。真是太惊险了,差点就不情愿的成了太监了,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了阉人,大好的风流还等着他去享受喃。
另外一边付生也是险之又险的踢开了自己身边围着的三个捕快,然后便拉开了距离,和眼前的三人保持一个距离,他才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下自己的呼吸。
相比于计闲,付生就看起来有点糟糕了,身上已经有了几处刀痕,虽然只是被刀刃划开了衣服,露出了他衣服里面的古铜色皮肤,并没有让刀刃划到皮肤血肉。
但是从这可以看出,付生一个人对付眼前的三个捕快也有点吃力了,场中总共就八个捕快,四人围攻计闲,三人围攻付生,另外一人则是在看守者那李昌义二人,防止他们二人乘乱逃跑,原先被他们打晕的那两个捕快,也因为后面的响动被刃救醒了。
若是早知道如此,计闲说什么也要把那两个捕快给杀了,但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应对眼前的敌人。
计闲和付生二人都相互望了一眼,眼睛里有点了退意,这一次有点大意了,按照计闲二人的猜测,官府县衙的捕快都是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酒囊饭袋,他们两人之前行事作恶,也常常招惹到一些官府之人,但都被他们两人玩玩的团团转。
长此以往下去,计闲和付生二人便产生了错觉,以为所有的捕快都是一个德行,不过如此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还是有些捕快身怀高超武功不在江湖高手之下的。
当然计闲不是说眼前的这些捕快,身手可以和江湖高手比拼。
看这些人配合默契,招式刀法都很到位,招招致命,从不浪费丝毫。一看便知道这些人受过特殊的训练,计闲看着眼前的这些捕快,却发现不见他们的捕头。
计闲心里便有了答案,显然这些人的刀法、身手及配合默契度,全都是那未曾出现的捕头训练的,从这里可以看出那位未出现的捕头身手定会不凡。
在计闲心里思考的时候,一边的那些捕快也有几人心里嘀咕着,眼前的这两人武功虽然比他们每个人高,但也高不了多少,最起码和那采花大盗赵天霸比起来,就逊色了太多。
他们几个都是之前和那采花大盗交过手的,深知那采花大盗的实力。
既然这二人实力一般,只要他们几个都配合默契下,不出差错,那便有信心把这二人留在此地。
在计闲二人和捕快们都在僵持的时候,吴知县的后院休息的房间内,那个报信的捕快正单膝跪地给吴知县汇报着发生的事情。
吴知县原本谁的正香,没想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本想骂一番打扰他休息的捕快,但一听他的汇报之后,脸上立刻惊慌了起来,连忙穿戴上衣服便让这捕快带他去县牢。
那捕快前面带路,带着吴知县穿过了羊肠小道,很快便靠近了县牢。
吴知县在县牢的外面便已经听到,在墙的另一面有着厮杀声和兵器碰撞声,吴知县担心李昌义二人的安危,不顾捕快的劝阻,硬是进入了到了这县牢的这个小院里面。
他没先去看那劫狱之人,反而是先找到李昌义之后,看看他们两个是否有受到伤,李昌义二人连忙说没受伤,这时吴知县才松了口气。
他深怕这劫狱之人并不是劫狱,而是去杀人灭口的,要知道李昌义二人可都是人证,而且他们两人的身上显然牵扯到一件大案子,关系到那顺德府知府是否有牵扯到这件杀人案中来。
吴知县可不想李昌义二人突然暴毙,那这件案子便可能真的不了了之了。
在确定李昌义二人没受伤之后,他便安排那两个捕快先好生看着,不可让这两人受到任何伤害。随后他才把目光看向了远处正和自己的手下对峙的两个劫狱的蒙面人。
见他们都被漆黑的衣服包裹,脸上也是蒙着一块黑布,根本看不清这两人的面孔。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胆敢劫持县牢的犯人?不知道这是触犯了朝廷律令,是要杀头的吗?”吴知县毕竟是个知县,当下便大声喊道,以希望能从这两个蒙面人口中套出点实情来。
“少拿朝廷两个字来吓唬我们,我们不吃这一套,你们这些做官的,口口声声的要遵守朝廷律令,但你们一个个的本身就违反这些律令”,计闲用沙哑的话说道,“你们口中的律令管不到我们这些江湖人士,说这套没用”。
“大胆,你们两个嫌犯,竟敢藐视朝廷律令,且出言不逊污蔑朝廷官员,本官在此下令要逮捕你们二人,把你们二人问罪砍头,来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押入大牢,听候审判”,吴知县脸上一怒,大声喝道,并且指挥那些对峙的捕快速速把眼前的两人捉拿归案。
“是大人,在下遵命”,几个围捕的捕快立刻应道,而且在说完之后,便整齐的朝着计闲和付生二人再度杀了过去。
“哼,狗官,都是一个德行”计闲看着冲来的捕快,暗骂了一声,便再度提剑上前和眼前的捕快打在了一起,那边的付生也是如此。
不知是因为这些捕快见吴知县就在一旁,还是因为刚刚的话激起了他们的斗志,这些捕快这一次的攻击明显比之前凶狠了许多。
不管是招式刀法都加强了许多,以至于计闲此时都只能忙于招架,无力还手出击。
好几次这些捕快的刀刃都差点砍中了计闲的身体,有几次更是惊险,那生寒的刀刃硬是贴着他的脸颊划过,那冰冷的刀身都使的计闲的脸庞都感受到了这种寒冷。
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计闲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攻击,身上的夜行衣也有了几个地方,被这些捕快的刀刃划开了。
另外一边的付生也是苦苦支撑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被伏法的样子。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计闲在抵挡的时候,脑子里不停的在转动着,想着用什么方法逃出去,他一边躲开攻击,一边用眼睛观察四周,看看什么地方能作为突破口。
他的眼睛不停的扫来扫去,在扫到李昌义二人和那位吴知县的时候,计闲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他在躲开了捕快的攻击之后,艰难的做了几个进攻,逼迫这些捕快不得不离开自己身侧,然后他先是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对着付生使了个眼色,并且在转身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手势。
付生立刻会意,一只手不仅不经意的在自己的袖里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的铁球放在了手上。
“你们这群以多欺少的杂碎,真当我打不过你们不成,看我的暗器”计闲忽然在自己的袖里掏出了几把很小的飞镖,对着围攻他的捕快扔了过去,那几个原本想要上前的捕快,见此情景,立刻拉开了距离,躲避计闲的飞镖。
“你们这群人,咄咄逼人,休要怪我不客气,都去死吧,看我的霹雳弹”,这时候付生也在躲开攻击之后,对着眼前的众人大骂道,并且手中的圆滚滚的铁球丢了出去。
“不好,是霹雳弹,快躲开,不要被炸到”一众捕快,连忙对着身边的人喊道。慌忙朝着四周四散开来,以躲避这‘霹雳弹’的爆炸范围,甚至于吴知县身旁的捕快都赶紧把吴知县拉倒了墙角,把他护在了身后。
计闲和付生看着眼前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们并没有躲避,反而是双双朝着吴知县蹦去,一个跳跃便到了吴知县的身旁,两人随手把没防备的捕快打翻在地,便把自己的兵器架在了吴知县的脖子上。
那圆珠落地之后,并没有产生任何响动,而是在地面上滚动了起来,这群捕快立刻道一声‘中计了’,赶紧朝着两个蒙面人的位置看去,只见他们二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们四周瞅了一眼,才发现自家的知县被这两个蒙面要挟住了。
“好手段,好计策啊,没想到这两人还有点头脑”,躲在暗处的澹台崇杉在看到那付生大喊霹雳弹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刚想要躲远点的时候,却看到计闲和付生二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有点狐疑的再朝那‘霹雳弹’看去的时候,心理把自己骂了一顿,产点被骗了。
原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铁球,只不过被这两人来了个以假乱真而已。
也亏这两人好胆,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想到这样一招,在混乱时刻,这样一丢,还真能让这些捕快感觉到错觉,以为这真的是霹雳弹。
“都给我安分点,不然你们的知县大人可就小命不保了”,计闲示意身边的付生把李昌义二人抓住,让他们二人紧贴着自己。
“快放可我们知县大人,此时回头还有药可救,若是继续这样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你们二人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到时候连菩萨都救不了你们。”这些捕快中的一个人先示意自己身边的捕快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对着计闲二人说到。
“少废话,我二人做事可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都退开,把路给我让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知县。”计闲架在吴知县脖子上的短剑不仅紧了三分,那锋利的剑刃都快把吴知县的脖子弄成一条红线了。
“都先退下,没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吴知县此时虽然被计闲二人要挟主,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的慌张,反而很是镇定的任由计闲把自己的脖子架住,并且伸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不要妄动。
“可是,大人,您……”这些捕快刚要说,却被吴知县打断道。
“退下,不要过来,免得误伤了这两个囚犯,本官无碍,不要担心。”吴知县让他们退开来,靠着墙角,让出一条路来。
“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啊,如此状况之下,居然还有闲心担心这两个犯人,你就不担心自己一下?万一我的手颤抖一下,这剑不听使唤的把你喉咙划破了,那大人你可就是一具尸体了。”这计闲心里不免有点佩服眼前的这位知县了,倒颇有一股正直之气。
以往计闲二人碰到的那些当官之人,一个个怕死的要命,生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一般都不惜一切想让自己活下来。
“本官只是一个知县,又不是什么大贵之人,本官这条命是百姓给的,由百姓拿去又有何不可?”吴知县任由计闲的剑抵着自己的脖子,他这时把脖子扭动了下,看向了身边的计闲。
计闲见吴知县的举动,怕他不小心把自己的喉咙让剑割破了,所以架在吴知县脖子上的剑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