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一热,云舒忍不住又想哭。
凌晨五点,抢救结束。
抢救室的门被人拉动,里面的灯光折射出来,很快和走廊的光线融为一体。
云舒抬起脑袋。
聂惠卿快步上前,“黄教授,我儿子怎么样?”
上官振林也站了起来。
黄教授摘下口罩,许是累极,花白的鬓角还残留着密汗,“血已经止住了,三少身强体健,幸好没有什么大碍。”
闻言,聂惠卿松了好大一口气。
上官振林的面色这才见缓和。
云舒扶着墙艰难站起,她的腿麻了,如今血液再度循环,那种滋味难受到直不起腰,云舒只能用手撑住膝盖,“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已经在准备病房,三少还没醒,他需要休息,你们留一个人在这儿就够了。”
“我吧,我留下。”不等其余人开口,云舒率先道。
聂惠卿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很快,上官夜被推入高级病房,由于大量失血,手背正输着血袋,英俊的脸庞不见半分气色,透白如纸。
上官二老在病房内坐了会儿,一直守到大清早,上官瑜怕父母的身体熬不住,坚持要让裴彦送他们回家休息。
云舒搬来把椅子坐在床沿,上官瑜买来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云舒一口没动过。
“你也需要休息。”
云舒摇摇头,“我不用。”
上官瑜坐在沙发上,高级病房里应有尽有,按照高档小区的卧室风格建造,每一天的花费都是普通病房的数十倍。
这点钱于上官家而言,九牛一毛。
上官瑜仔细打量着云舒的侧颜,回想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还是在四个月前的订婚典礼上。
今天,是上官瑜第二次见到云舒。
虽说是自己的亲弟媳,上官瑜却从来不会主动去拉关系,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趁着闲暇时到东苑串门。
上官家不像一般平民百姓家庭,近亲之间感情和睦,相反,他们三兄妹即使从小玩到大,也都各怀心思,私底下并不是特别亲。
大哥上官墨就更不用说,心深似海,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
上官瑜对他向来提防得紧。
唯有这个小不了她两岁的弟弟,吊儿郎当,不修边幅,除了闯祸捅娄子,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上官瑜感觉疲倦,两指揉了揉鼻梁穴,“阿夜是为了救你才搞成这样的吧?”
“是,”云舒承认。
当时那辆大货车冲撞过来,上官夜完全有时间避开,只要他一转方向盘,驾驶室就会躲过一劫,顶多副座受撞。
自我保护是司机潜意识里的本能,可上官夜没有那么做,他选择不顾一切扑过来护住她的头。
“我只听说过我弟弟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这还是头次听到他会为了哪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上官瑜扬起下巴,“小舒,看来你是真的很特别。”
云舒盯着袋子里的血液一滴一滴进入上官夜的血管,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高级病房24小时都有陪护,随叫随到,见没什么事了,上官瑜同云舒知会一声后,起身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