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绿衣见了一愣,心中不禁暗道:“没想道这人这般惧怕这把剑!嗯,是了,原来他是怕我舅舅,呵呵,原来舅舅在江湖上这么威风!呵呵,真是可笑,我舅舅又没在这,区区一把剑就把他吓成这样,要是见了我舅舅······嗯,还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呢!”正想着,这时候冲虚已经把宝剑归鞘,双手捧送还给林绿衣。
冲虚正色道:“果然是把好剑,居然吓跑了那淫······那贼,贫道天师教冲虚,多谢姑娘借剑之恩!”冲虚说那红衣男人时不再叫“淫贼”了,改叫“贼”了,是为了不叫林绿衣听了难为情。
林绿衣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对付那淫······对付那恶贼江湖中人皆有责!”她想说那红衣男人是淫贼,但觉自己是一个小女孩,开口说淫贼不太好,便急忙改口称恶贼。
这时那对卖唱的父女已走下楼来,给冲林二人跪下,千恩万谢了一番,冲林二人连忙把他们父女扶将起来,冲虚道:“老丈,我与你一些银两,你们父女二人回家乡去,外面世道太险恶了!”说着掏出两锭银子来,约有二十两,递于老者。
林绿衣也忙拿出些银子递于老者,那父女二人又是一番称谢,这自不必提。
冲虚又叫过来店主,递于店主十两银子道:“给这父女二人安排食宿,刚才打架损坏的东西和在一块十两银子够了吧?”
店主正愁怕着,见冲虚这般侠义,忙道:“足够了,足够了,谢谢小道爷,谢谢小道爷!”说完领着那卖唱的父女二人去住房,那卖唱父女二人对冲虚、林绿衣二人又是一番道谢!
林绿衣对冲虚一笑道:“时候不早了,小道长,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嗯,明天见!”说完又冲冲虚轻轻一笑,便转身上楼去。
冲虚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林绿衣上楼,忽的,想要说些什么,不觉失口喊道:“姑······姑······姑娘······”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林绿衣听了止步回头问道:“小道长,你有什么事吗?”
冲虚脸一红,怯怯的支支吾吾的道:“没······没······没事!那······明······明天见!”
林绿衣听了一笑道:“明天见!”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冲虚呆呆的望着林绿衣进了客房,半响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那几段断剑,也转身回客房去了,进屋后,包好断剑,自言自语的道:“来日必报今天这断剑之仇!”忽然又喃喃自语道:“今天也多亏了那位绿衣姑娘了,要不然······哎,我也真够混的,人家绿衣姑娘好心好意的借剑给我,我为什么不问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哎······我真是混啊!······不过问了名字又如何?······哎!想这些干什么,已经过去了,还是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说着,躺在床上,昏昏的睡去,灯也忘了灭,如豆的灯火映在冲虚道士的脸上,显得冲虚十分英俊,想是他做了什么美梦,笑的很甜,此时,已是深夜,秋风又起,凉习习的。
林绿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才的睡意,这时一点儿也没有了,索性起身点着灯,坐在椅子上,拿出剑来观看,那“碧玉尺”宝剑包在鞘内隐隐泛出青芒,其实,在江湖久闯的人都知道世上有这把“碧玉尺”宝剑,也都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但是有缘见到这把宝剑得人现在恐怕不多了,以前见过的人大都因年纪大过世了,再有当年胡仇刀凭一把乌金刀闯荡江湖,很少用剑,这把“碧玉尺”早在胡仇刀成名以前就是江湖上的一段公案,后来胡仇刀阴山拜祖,单刀定英雄,在阴山绝顶力战仇敌,夺回胡家“碧玉尺”的事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人人皆知,再后来胡仇刀觉得这“碧玉尺”很轻柔,适合女子使用,故此,胡仇刀就把“碧玉尺”给了胞妹一蝉儿,但一蝉儿自从嫁给林龙佛以后,将近三十年轻易不下括苍山,所以江湖上知道这把“碧玉尺”的人不少,但真正见过这把“碧玉尺”的人却不多。只因如此江湖上人人都在讲论和传说这把宝剑,故此这把剑在江湖上是越传越神。
林绿衣把剑拔出寸许,只见剑身发出的剑光晶莹耀眼,不由得暗想道:“这把剑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嗯,我想是爹娘在江湖上名气,也不是,哦,对了,是舅舅,刚才那恶贼,说出舅舅的名字来,对了,舅舅他老人家,武功天下第一,谁人不服?嗯,单刀英雄,这名头可不是虚的,哎!如果我这辈子能跟上舅舅他老人家一半也就行了!”她正胡思乱想之际,忽觉一阵凉风吹来,烛光一闪,她也不觉打了个寒战。
林绿衣披衣着衫,推开窗户向天边望去,却见天远星残,四下里静悄悄的,不禁暗道:“天气一天一天的凉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出来也快有一个月,倒也见识了不少江湖人物,嗯······天师教,爹爹曾说过天师教在衡山天柱峰之上,历有几百年,天师教能人辈出在江湖上很有威名,这一个月来,我见到了两个天师教的道士,不一道长爹爹曾说起过,是个英雄人物。可这冲虚却没有听说过,可能是天师教的晚辈的原因吧······米锦······嗯,那个书生,写的那篇词······其中有一句‘今夜心碎无眠,只眼天边数星残’用在今夜倒有些合适,不过,不应是‘心碎无眠’应是,应是······”林绿衣却又想不起该用什么词才合适,忽悠自叹道:“哎,我实在想不到米锦的意境,哎——不想了!”说着就觉困意上来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和衣倒在床上,脑子里还在胡乱的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迷迷糊糊的想着不一时便不知不觉的昏昏睡去,睡得安逸香甜。
翌日,一缕阳光照进屋来,林绿衣起床来,理梳完了,开门下楼,见冲虚在那吃饭,林绿衣天真的向冲虚打了个招呼道:“冲虚道长,早啊!”
冲虚听了先是一愣,抬头见是昨夜借剑给自己的那位绿衣姑娘,忙起身打招呼道:“早······早!”
林绿衣走下楼来,叫小二去备饭,与冲虚一桌坐了,冲虚却显得很不自然,脸“噌”的红到了脖子根儿,林绿衣天真烂漫,纯洁无邪,见冲虚脸红,只道是冲虚生了病,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道长你不舒服吗?脸这么红?”
冲虚一愣,连忙道:“没……没······没······没有……”头连忙低下匆匆吃饭,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水。
林绿衣见了更以为冲虚病了,便伸出玉手帮冲虚倒了杯茶,递给冲虚,轻声漫语的有死哄小孩子一般的道:“给,多喝点茶,生病了要看大夫的!”
冲虚不敢抬头来看,只斜目观看,只见林绿衣玉指似葱,肤肌胜雪,不由得霎时魂荡神驰,不知所措。
林绿衣笑道:“给你茶!”
冲虚这才还过神来,连忙紧张的道:“多······多谢,劳······劳·····有劳······有劳姑······有劳姑娘了······!”因为一时紧张话说的也结结巴巴起来。
林绿衣嫣然一笑道:“不用客气!”冲虚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位美貌绿衣姑娘十分的纯洁,胸无点邪,自己刚才的形态心思却有点太不像话了,想到这连忙伸手去接茶杯,那茶杯洁白如雪,接茶杯时,不小心触到了林绿衣的玉手,只觉得林绿衣的手温柔滑腻,不禁脸又是一红,心怦怦的乱跳,连忙接过茶杯,却听林绿衣笑的很开心,全然不在乎。
冲虚暗道:“这位姑娘太纯洁了!”接过茶杯后,冲虚谢过林绿衣后拿着茶杯,呆呆的拿着茶杯愣愣的出神,就觉得这茶杯特别好看,特别惹人喜欢,闻闻茶香,也觉得这茶水比别的茶水要香,他在闻茶香的时候,似乎还闻到一股淡淡的别样之香,他知道那香不是茶香,是绿衣姑娘留在茶杯上的体香,他觉得那香比茶香还要好闻,润润的沁人心脾,他不由得使劲的在茶杯边嗅了一嗅,但是闻到的却只有茶香了。
小二这时给林绿衣端上饭来,二人不再言语,低头吃饭,其实这时候冲虚已经吃饱了,可他怎么也不愿走开,冲虚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呆呆的坐在那里走神。
林绿衣抬头看见冲虚这般样子,不禁“扑哧”一笑,心里暗道:“看来他病得还真不轻!”想到这便对冲虚道:“你快去抓点药去吧!”
冲虚一愣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没,没什么,不碍事,不碍事!谢谢姑娘的关心!”
林绿衣看看冲虚道:“一会儿你也要赶路吗?”
冲虚道:“是······是啊,我要回衡山,回我们天师道观去,哎,这可就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要赶路?”
林绿衣又是一笑道:“你的行李告诉我的!”
冲虚一愣道:“是吗?嗯,姑娘你真聪明!”说完不禁笑了一笑。
林绿衣问道:“你真的要去衡山吗?”
冲虚听了道:“是啊,我们天师道观就在衡山上!”
林绿衣听了显得很是高兴,拍手笑道:“太好了,我们一路,我也去衡山,我是要去衡山祝融峰上封寺的,咱们同路,我们一起走好吗?”她听冲虚要去衡山,与自己同路心里很高兴,因为自己自从下了括苍山以后一路上都是自己行单影孤,这会儿听冲虚和自己一路都是上衡山,觉得冲虚是个很好的同伴,所以忍不住问冲虚要和他一路通行。
冲虚听了,心里也是很高兴,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和眼前这位貌若天仙的绿衣少女结伴同行,当即说道:“好啊,当然好啊。”
林绿衣心里大喜,低下头吃饭不再言语。
这时,昨夜那卖唱的父女二人来到冲虚和林绿衣的面前,跪下又是一番道谢,二人连忙扶起那父女,知道那父女俩要走,冲虚与林绿衣便把他们送到门口,挥手作别。
林绿衣笑道:“没想到,你是这般的好心肠!”
冲虚听了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我是出家修行的人,这是我的本分!”
林绿衣听了一笑并不作答,轻身上楼去收拾行李,不一会儿就拿了行李走下楼来,与小儿付了店钱,便于冲虚一人一骑,并行向西行去。
时值虽是南方秋天的早晨,但依然略有点凉意,秋风不时吹来,扫起地上片片衰草落叶,与秋风乱飞,马蹄得得,也带的乱叶纷飞,尘土飞扬,秋风里,二人并行,却也潇洒得很。
古道扬程,二人行了约有半日,看看天色,将近中午了,因日头高了起来,天气也渐渐的变暖了,二人为了歇马,便放慢了速度。
林绿衣胯下的马,雄健劲猛,冲虚骑的是一匹黄色的瘦马,形态自然比不得了林绿衣的马,速度放慢了,那马累的大声的呼哧,渐渐的落在林绿衣的身后,不再并行。
此时冲虚心中却出现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不愿和林绿衣前后奔行,直想齐头并肩,他想追上去,可他胯下的瘦黄马太不争气了,就是追不上,可是越是追不上,冲虚心中的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冲虚自己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怎么想也想不透,只好紧紧的跟在林绿衣的马后。
林绿衣回头见冲虚跟不上,便又放缓了马速,只待冲虚追上来,可是冲虚见了心“砰砰”的直跳,又不敢追了。见林绿衣放慢了马速,不由的自己也把马速放慢下来。林绿衣见了只道是冲虚的马不行,便回头冲冲虚轻轻的一笑道:“你的这匹马真慢!”
冲虚见林绿衣冲他一笑,心跳的更加厉害了,就见林绿衣唇红齿白,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是那样的美,心神顿时大乱,连忙克制自己的心神,可是越是克制心神越是乱,就在他慌乱之际,双腿一紧,想是夹得紧了,那马受了一惊,忽的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追上了林绿衣。这时候冲虚的心神更加慌乱了,虽紧张但又高兴追上林绿衣,这种复杂的心情在冲虚的心中翻来覆去,冲虚不由得在心中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这种感觉我可从来没有过!”
林绿衣见冲虚追上来了,便笑道:“你的马改换了,跑的太慢了!”
冲虚听了吱吱唔唔的道:“是……是啊……是该换了……这马可能老了……!”
林绿衣听了“咯咯”的如银铃一般笑起来,冲虚听了不明白林绿衣为何发笑,忙问道:“姑娘,你……你笑什么?”林绿衣笑道:“我笑你一个小老道却骑着这么一匹老马,呵呵呵······”
冲虚脸一红说道:“是……是啊……我……我……”说着他看见林绿衣在马背上开心的笑脸,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吱吱唔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时林绿衣骑在马背上不再催马急行,只任马缓缓的行走,说道:“要说起来,昨天晚上还真是惊险啊!”
冲虚想用话题解脱自己慌的心神,忙道:“是……是啊,昨天晚上还真是的,太惊险了,要不是姑娘的宝剑,那……那恶贼……那恶贼怎会轻易地逃去!还是姑娘的宝剑厉害啊!”
林绿衣听了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摸摸自己腰间的“碧玉尺”朝冲虚笑道:“不是这把见厉害而是这把剑的名头厉害!”
冲虚道:“是……是!是啊!”可是说完这句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所以这句话说的也是很吱吱唔唔,结结巴巴。
林绿衣听了“扑哧”一声在马背上笑了起来问冲虚道:“冲虚道长,你怎么了?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你是不是病的厉害了,要不要到前边有村庄了,找个先生替你瞧瞧啊!”
冲虚听了紧张的道:“没,没什么!我,我没事!”心里却暗暗想道:“这位姑娘不但貌美如花,心地也是这般的善良!”二人就这样说笑着,任马由缰,不知不觉的又行出十来里地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