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残抱着枯柴,全然不顾露水打湿了衣衫鞋袜,更不理会湿露的寒意,心中暗自思道:“那三个年轻人,万万杀不得的,一来,他们根本没有罪过,二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是绝对杀不得的,嗯,如果把他们杀了,那我华山派岂不是太不讲道理了吗,那我还是出家修行的人嘛?不,不能杀,绝对不能杀,我……我古色残得想个法子救他们!”
古色残抬眼看看天边明月残星,不由得心中又独自暗想道:“掌门大师兄和众位师兄弟看管的这般紧,我又该如何救他们呢?如果我要是救下他们,那我又岂不是背叛了华山派?背叛了掌门大师兄了?可要是不救他们,我这良心又下不去,那会愧对师父他老人家对我的教诲,哎!”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正义和门派二者在他的脑海里争议起来,不禁长叹一声。正犹豫间,忽的想起一件事来。
那是古色残刚刚进入华山派的发生的事情了,那时候古色残拜在追风剑神旨一剑的门下。
当时追风剑神旨一剑位居华山七英之三,在华山派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之一,功夫十分了得,追风剑神心胸豁达,豪气云天,江湖上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然而当时的华山派掌门心眼十分的狭隘,十分的嫉妒旨一剑在江湖上的名望和地位,很害怕有朝一日会影响到他的华山派掌门的地位,便处处为难旨一剑。
旨一剑心中也明白自己在华山派受排挤,但是旨一剑为了保全师兄弟的情分,为了顾全华山派的安危大局,便处处忍让,不去计较。
有一次,当时的掌门人抓到了一个仇敌的外孙,那小孩子年方六岁,可华山派掌门下令要杀掉那小孩子,说什么要斩草要除根。
当时华山派虽说也有不少正义之士,但个个都惧怕掌门的权势,皆不敢上前劝阻。
唯有追风剑神旨一剑看不过去,冒着被叛师门的大忌讳连夜就走了那小孩子,后来事发,华山掌门怒斥旨一剑,说他叛派,以致引得不少江湖人物纷纷议论此事,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反正是说什么的也有,可以说旨一剑救仇子这件事在当时来说是最大的江湖新闻。
而追风剑神旨一剑以及他的门人在华山上也受到同门的岐视和责备,但旨一剑去全然不在乎,只是淡淡的对自己的弟子说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因为这件事,古色残曾被自己的一个师伯的弟子指着鼻子骂道:“你师父是华山派的叛徒,背叛华山派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而你是华山派叛徒的徒弟!”
当时古色残听了万分难过,匆匆跑到旨一剑的面前哭诉,并当面哭问师傅问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仇人的孩子而被判华山派。
旨一剑听了仰天长叹一口气后轻轻静静的对古色残道:“色残儿,你知道吗,师傅没有被判华山派,而是在反叛不正之理,你懂吗?”
当时的古色残年纪尚幼,哪里明白师傅的话,一个劲的摇头,旨一剑见了又叹口气道:“哎,残儿,你要知道,一个人活在世上,为人做事,都应以正义为行事准则,凡是都要讲个良心,那个孩子虽说是咱们华山派仇敌的孩子,可是这么一个刚满六岁的小孩子,他何罪之有啊?”
古色残听了点点头道:“我也觉得那小孩子是无辜的!”
旨一剑听了显得很高兴,点点头道:“是啊,那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为师的不去救他,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孩子被杀,那……那为师我的良心下不去,我救那小孩子不是背叛华山派,而是为了正义而争!虽然我背了背叛华山的恶名,但为师的绝不后悔,如果还有下次,为师的还会这么办!”
古色残听了有些懂了,知道师父做的是正义的事,是对的,心中更加佩服起师父来,心中暗暗想道:“师父他老人家,不光是武功好,人品也是顶尖的,华山派没有人能比得了师父!师父行的事是光明磊落的,不光别人怎么看,我是知道师父不是华山派的叛徒!”
旨一剑接着说道:“色残儿,你要记住,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德行,如果一个人德行不好,纵是武功盖世,也是会让人唾骂和不弃的,色残儿,你要记住,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可以不要,但是做人的真理万万是丢不得的,声名财势,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但是正义是不能不要的,为人必须要张正义,说真理,讲良心的,万不可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自己的荣华富贵,自己的声名前途便放弃正义,不讲真理,不问自己的良心了,色残儿,虽说师父被说成是背叛华山的大叛徒,可是师父这样做却对的起正义,对得起真理,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明白吗,色残儿?”
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之事,师父那慈祥刚正的身影犹在眼前,古色残想到这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师父,弟子明白了,弟子明白了!”正自言自语着,忽的脚下一闪,差点跌倒。
古色残不禁猛的一个激灵,止步仰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心中暗暗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的话,今天弟子是真的明白了,师父,无论您老人家现在是否还健在,弟子会永远把您老人家的教诲铭记在心的,无论弟子走到哪里,无论干什么,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弟子将永远凭正义,凭良心做事!”想着又记起自己的恩师追风剑神在十几年前一个风雨夜离开华山,至今没有一点音信,也不知是否还在世上,不由得暗自感到伤感,叹口气接着向回走,心中却坚定了一个念头:“我一定得救下他们三个,这样我才对的起师父的教诲,才不愧是追风剑神的传人!”
古色残边走边想该如何救人,不一时,便回到原处,远远地早有华山道士打招呼道:“五师兄,你可回来了,快点儿,快点儿点火,天气好凉啊!”
还有的道士道:“怎么就见这么一点柴啊,那怎么够点一夜的啊?”
还有的打趣道:“没什么,等会儿五师弟再去拾点儿来就是了!”
白罡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是啊!古师弟为人最随和,最实在了,等会再去捡些柴来,那自然是不消说的,对不对,古师弟啊,哈哈哈……”
许天残听了也笑道:“古师弟最体谅咱们师兄弟了,嗯,古师弟好样的!哈哈哈……”
古色残心中明白众位师兄弟这是在捉弄他,但他无心和他们争论,只是应了声:“行!拾柴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华山众道听了,又是一阵让人听来似有不怀好意的大笑,古色残也不理会,丢下柴,拿出火石去点火。
这时候有几个怕冷的华山道士纷纷过来帮着弄火,等火点着了,古色残又去捡柴,其余的华山群道便团团围着火堆坐下,谈笑取暖。
柳眉残正色道:“今天晚上,把家必须小心,提防杨一镖晚上来偷人,白师弟等会儿,古师弟回来,你和他看守吧!不可大意啊!等天一亮,咱们就赶路,早一日到华山,便早一日得安!”
白罡道:“行,掌门大师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大意的!”
许天残笑道:“白师弟看人那是一绝!”
白罡听了一翻他那双小绿豆眼怪笑道:“许师弟,那要不你来替我看守,也好让你练练看人的本事!”
许天残听了连忙摆摆手道:“那算了吧,我干不了这一块,我困了!”说完打了个哈欠道:”我得先睡下了!”
白罡见了笑嘻嘻的说道:“哎呀,就是许师弟精神,心眼子多,得,你睡吧,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许天残听了走到白罡身边用手拍拍白罡的肩膀轻声说道:“三师兄,别这样说了,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是心知肚明啊,嘿嘿,今晚你和古师弟一起守夜,嘿嘿,那不眠的恐怕不是你吧?啊……哈哈哈……”
白罡听了白了一眼许天残笑道:“就显你精神!”说完一闪道袍不在和许天残说话,径直走到马车旁去了。
柳眉残起身查看了四周一下,便独自坐到一棵大柳树下,和衣闭目静静养神去了。
许天残见了也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找个地方休息去了,还有一些道士功力不如柳眉残和许天残的功力深,便聚在一起御寒休息。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古色残捡柴回来,等古色残把柴添在火堆上后白罡便和他一起守在马车旁,一前一后的坐下,双目圆整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大一会儿,华山十三子除白罡和古色残外均已呼呼睡着,鼾声大起了,这时候月已中天,露水更加重了起来。
白罡这时候困意也上来了,看看柳眉残等早已睡熟,便悄悄的起身走到古色残的身旁,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古色残的肩膀,轻声说道:“五师弟……五师弟,看来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你看咱们的掌门大师兄和众位师兄弟们都已睡下了,我们也是疾行劳顿了一白天了,我也困乏得很,不如……不如咱们也……也休息一会?”
古色残听了心中一喜正愁在白罡眼皮底下没法救人,这回听白罡这般说,可谓正中下怀,刚要说好,但一想如果爽快答应恐怕引起白罡的瞎心思,便抬眼看看白罡,轻声道:“这……三师兄,这恐怕不妥吧,这要是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那掌门大师兄岂能饶了咱俩,我看咱们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忍一忍,守上这一夜吧!”说完头一转不再看白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