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妇人在丫鬟的拥簇下已经来到门口,刚才那个黑脸的年轻人指着杨一镖等人低声对那个妇人道:“夫人,就是他们,在咱们家门口闹事,还打伤咱们的人!”
那妇人挥挥手示意家人退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杨一镖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有什么冤仇吗?为何来我家闹事?”
杨一镖也打量了一下那妇人,见那妇人长得慈眉善目,微胖的身材,虽说已是五十来岁的年纪了,但脸上皮肤却是十分的白皙,头发也似墨般乌黑,杨一镖心中暗道:“莫非这妇人是李八味的夫人不成?”想到这连忙上前拱手道:“夫人莫不是李夫人?”
那妇人听了点点头,杨一镖见了忙到:“在下杨史郎,我等并非前来滋事的!”李夫人听了上下打量了一番杨一镖微微笑道:“奥,我道是谁原来是号称天下第一镖的杨史郎啊!咱们可没有什么新仇旧怨啊,到我家门口闹事是何道理?”
杨一镖听了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说道:“我等并非是来滋事的,只因在下的两个朋友身受重伤,非李神医不得医治,故此我等前来是求李神医治病的!”
那李夫人听了冷笑一声道:“亏你还说得出求这个字来,试问天底下有这般求人的吗?”
杨一镖听了连忙施礼陪笑道:“夫人说的是,在下是有些鲁莽,只因在下的朋友重病在身,而贵府的家人……”说到这里杨一镖拿眼看看那几个李府的家人,拱手道:“万不得已这才失了礼数,还望夫人多多海涵!”
那李夫人听了杨一镖的话后冷笑一声道:“既是如此说,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不过……”说到这里拿眼扫了一下冲虚和马不平接着道:“只不过,几位来的不巧,我家先生外出还未归来,几位的伤恐怕……”说到这,李夫人故意一顿不再说下去了。
林绿衣听了心下十分的着急,忍不住眼泪流下来,李夫人见了忽然叹口气,杨一镖等人见了不知李夫人为何叹气。
曲颠听了嘿嘿笑着对杨一镖冲虚等人道:“既然人家大夫不在家,咱们就不必在这里了,看看这天也黑了,老子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个不停了,依我看,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儿饭,等吃饱了再说不迟啊!”
林绿衣心中着急,听了曲颠的话后,一肚子的气没出发,便冲曲颠喝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他……”林绿衣看看冲虚和马不平脸一红道:“他们都快要死了,你还忘不了吃!”说到这里忍不住竟然轻声哭了起来。
曲颠听了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再言语,冲虚见了心中一惊,强忍住身上的剧痛断断续续的道:“林……林姑娘,你……你别哭……别哭,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说到这里心中却有一股暖意涌上来。
马不平也道:“林妹妹,不用担心,我们还行!”
李夫人一旁听了看看林绿衣又是一声长叹,随后移步来到冲虚马不平身边仔细看看二人的脸色,伸手为冲马二人把了把脉后叹口气道:“哎,这两个小哥的伤还真是伤的不轻啊!若是再不及时不医治恐怕……”说到这里略一沉吟便对冲虚等人道:“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吧!”
冲虚等人听了心中大喜,连忙道:“多谢李夫人!”
李夫人一边前面带路一边道:“不必说了,谁让我们是看病救人的大夫呢!”
马不平听了边走便道道:“真是医者父母心啊!”
曲颠听了拍手叫道:“好啊,好啊,那你就叫人家一声娘好了!”
杨一镖等人听了一愣,不知该如何回应。
林绿衣拿眼等了一下曲颠道:“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疯疯癫癫的胡说八道啊!”
曲颠一撅嘴道:“他自己说的吗,干我什么事来!”
杨一镖忙对李夫人道:“我这个朋友平日里就疯疯癫癫的,整天的胡言乱语,真是失礼了,还望李夫人海涵!”
那李夫人知道曲颠是个神智失常之人,心中也不计较,便回头微微一笑止住杨一镖的话头道:“没事的!”
众人说话间便来到李府大厅。到了厅中李夫人让家人搬来两个小床,叫冲马二人分别躺在小床上。
李夫人先细细的为马不平除去污渍的外衣,马不平身上的伤顿时显现出来,胸口和右腿上的剑伤最为严重,伤口处脓水渍渍,黄黄的粘粘的脓水时不时的从伤口处沁出来,散发出一股股让人作呕的恶臭味,而伤口旁边的肌肤也已变成黑色。
曲颠闻了伸手掩了鼻子叫道:“臭,臭,臭死人了!”说完连忙躲到一边去。
李夫人却不顾恶臭之难闻,俯身观看马不平的伤口,心中自然知道马不平的伤恶化的十分严重,道:“这小哥儿的伤口已经发炎糜烂,看样子腐血毒素已经向他体内散发了,若再不及时医治,恐怕会……”说到这李夫人摇摇头,不再说下去,李夫人又来到冲虚身边,见冲虚左手乌黑,知道伤在肩臂,无法除去衣衫,便叫丫鬟拿来一把剪刀,亲自持剪刀剪开冲虚身上的道袍,李夫人借灯光一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冲虚的右肩膀子已成紫青色,因为冲虚的右肩和左手背柳眉残活生生的给打断的,手臂上的经脉也断了,血脉不通,全都淤积在胳膊及手掌中,成了腐血,所以才会变黑,而断骨处发炎严重,才致冲虚发烧迷糊,然而这几处断骨伤,当时没要了冲虚的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而冲虚胸口肋骨的断裂之处,也成了黑紫色,肿的老高。
李夫人见了,伸手摸摸这几处,只觉触手滚热,像按在火炭上一般,不禁又暗暗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小道士可真是个大命之人,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没命了!”
林绿衣焦急的问道:“李夫人,他……他们怎么样?”
李夫人抬起身来看看林绿衣摇摇头道:“按说这伤倒是好医治的……”
林绿衣听了脸现喜色,忽听李夫人叹口气道:“可惜这两个小哥儿的伤耽搁了许久,淤血毒素已在周身散发,哎!这可惜我家先生外出还没回来!看来我也无能为力了!”林绿衣听了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疾声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李夫人叹口气道:“这样吧,我虽说医治不了他们的伤,不过我可以暂缓一下他们的伤势不再往下发展,也好再多点时间等等我家先生!”
林绿衣眼中含泪望着李夫人,杨一镖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李夫人叫小丫鬟拿出一个小青花瓷瓶子来,李夫人拔去瓶塞,倒出两颗乌黑的如鸽卵般大小的药丸来,这两颗药丸一倒出,厅中顿时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儿来,李夫人对众人道:“这两个小哥儿伤的不轻,在不医治恐有性命之忧,怎奈我家先生外出还未归来,我只好先给这两个小哥儿服下些丹药,以缓他两个的伤情!”说着话拿着那两颗乌黑的药丸来到冲虚和马不平的面前对林绿衣道:“这两颗续命丹虽说治不好他们身上的重伤,但能缓解一下他们的伤痛,遏制一下伤势,你先给他们两个一人一颗服下吧!”说着把丹药递与林绿衣。
林绿衣称谢接过丹药,分别给冲虚和马不平服下,冲虚在服丹药时鼻子闻到从林绿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幽香,心神不禁为之一荡。
马不平也闻到了这股幽幽的体香,心中暗道:“林妹妹真美啊!天仙一般的人!”林绿衣哪里知道这两个人的心思。
李夫人让了座,叫丫鬟为冲虚等人上了香茶,并吩咐下去准备饭菜。
冲虚杨一镖等人连忙称谢,曲颠却不顾什么世俗俗礼,端了茶杯一饮而尽,嘴里还不忘咂摸着自言自语的说道:“这茶好喝得很啊!好喝得很!”说着话冲李夫人笑了一笑说道:“还有吗?再给盛碗!”
李夫人手下的那几个小丫鬟平日里哪里曾见过这般不知礼数的浑噩人物,听了曲颠的话,又偷眼瞧了几眼曲颠的模样后,皆都忍俊不住,伸起衣袖挡在嘴边偷偷嬉笑。
曲颠并不为怪,拿着空茶杯,弓着身子学者客气话对李夫人道:“这茶味道好喝得很,老……”他本想说‘老子喝的很是对口,再给老子闹一碗来喝!’可话到嘴边他一想这样说不太好,便连忙改口说道:“嘿嘿嘿嘿……这茶味道好喝得很,好喝得很,嗯……老……老好喝了,可不可以再给老……给我一碗啊?”说话的语气很是滑稽。
李夫人感到也是十分的好笑,连忙挥手示意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再给曲颠上一碗茶,小丫鬟捂嘴偷笑着转身去给曲颠倒茶,李夫人望了冲虚马不平一眼对林绿衣问道:“这两个小哥儿受的伤很是不轻,但不知是怎么伤的?”
林绿衣道:“哎!我们……李夫人有所不知,是这么回事!”林绿衣便把自己和冲虚路遇被华山十三子打伤的马不平后又被华山十三子逮住并打成重伤,以及杨一镖出手救下他们三人之事粗略的讲了一遍。
李夫人听了气的蛾眉竖起,拍案道:“这些个华山道士太没道理了,对这几个年轻人居然这般的心狠手辣!真是好不要脸!”
林绿衣听了道:“华山十三子也不都是坏人……”
李夫人听了林绿衣的话一愣打断林绿衣的话头问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