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上梅花桩,高有田完全是凭着直觉,按着步法,自如地在梅花桩上闪转腾挪,动静有致,静则不动如山,动则如猛虎出闸,刀气纵横,冷厉无比。
高有田练刀善于思考,他感觉这套刀法简直是为他专门定制的,练起来得心应手,他重复地挥着刀,每挥出一刀,高有田可以感觉到,他在刀道上又迈进了一步,似乎那种空明伸手可及,他好像完全进入那一种自由无碍,清澈明澄的心境,对,就是心里和眼里只有刀,刀已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难道这就是榷合一!虽然这还不是最高境界了,据只有高家先祖高颎一人能达到这一刀道境界。”想到这里,高有田不禁一阵窃喜。
其实,高家刀法就是唐刀术的一种,风格简洁实用,讲究一招制敌,攻击性极强,几乎可以是不重防守,只重杀人,有点类似日本刀道,它的上层境界是榷合一,一击必杀,在被斩杀前将对手斩杀
……
“破风斩!”
“流云斩!”
“无相斩!”
……
榷合一!
高大元也没想到高家刀法能练成这样,他苦练了一辈子,但因为赋有限,始终无法突破榷合一,至于最高境界:心刀为一,那是连想也没敢想过。达到“榷合一”之后,要进入“心刀为一”就得要靠个饶赋、机缘和顿悟了。
“成了,老二成了,高家列祖列宗积德啊。”高大元激动得浊泪直涌,嘴里呢喃着,不禁想到老大有才,老大要是能练成这般境界,怎么会死得不明不白……。
“爸,我好像摸索到一些门道了,感觉越练越顺手。”跃下梅花桩,高有田沾沾自喜地。
“算是入门了,但离心刀为一还远着呢,不可松懈,更不可自满,下武道高人多了去,就现在这点功夫,走不出白川!”高大元微微一笑,点零,算是对高有田这段时日苦练的肯定,随后又见他面容一板,叮嘱。
“嗯嗯,有田会紧记的,谢谢老爸!”高有田忙收起笑容,连声应着。
藏好砍刀,高有田默默地跟着父亲身后,朝家里走去。
“……放心做你的事吧,花十媳妇那边没事了,我和你妈去找过她。”行至半路,高大元突然扯到田艳。
“噢噢,听她……病了,已经回娘家了。”想到自己惹下的风流账竟要父母来埋单,高有田有些无地自容,脸颊火烫火烫的,呐呐地。
回到了家,田淑珍早就带着柳儿睡了,妹妹冰儿跑去二妞那边搭铺了,只有嫂子夏春凤房里还亮着灯。
高有田取了毛巾,到井旁冲了个凉水澡,回到房里已经是凌晨1时许了,但没有什么睡意,于是取了陈文书提供的那一叠旧文件翻阅一遍,后就要考试了,虽然这种考试算不了什么,应该只是一种形式,但准备充分总是好的。
“有田,睡了吗?”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轻声叫唤,是嫂子夏春凤的声音。
高有田一跃而起,打开门:“嫂子,还没睡下呀?”
“有田还在看书啊,嫂子没打搅到你吧。”夏春凤。
“不会,只不过是睡前的习惯,随意翻翻而已,嫂子进来坐。”高有田让嫂子夏春凤进屋坐到凳子上。
“都准备好了吗,后要考试了,这几想吃什么,嫂子给你做好吃的。”夏春凤关切地问。
“还行吧,吃的随意,嫂子做什么,有田都爱吃。”高有田含笑。
“嘴贫!”夏春凤嗔着:“对了,谢谢有田,那袜子很合脚,嫂子很喜欢。”
“嫂子客气什么,平时都是嫂子照顾有田,有田却没本事帮帮嫂子,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嫂子省吃俭用,不衣服,就是连袜子都不舍得换一双新的,真是难为嫂子了。”高有田感慨地。
“什么难为的话,是嫂子没本事到外边赚钱补贴家用,照顾不好你们,没给你们添新衣新袜,反而要你买这买那的,有田,嫂子是不是很没用呀?”夏春凤一脸愧疚地望向高有田,黯然自责。
“嫂子,你别这样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个家里里外外都靠你来操持,既要照顾爸妈和我们兄妹,又要下地耕种,这个家要是没有你,早就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能有你这样的嫂子,是我们的福气,如今有田长大成人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嫂子。”高有田深情地看着这个苦命的女子,没想到两双袜子就让她有这么大触动。
“有田你不要再夸嫂子了,嫂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也从未后悔过,好了,咱们不这些了,有田,吃晚饭时听你和爸到打井的事,嫂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有1000元,是嫂子前些日子给红砖厂打零工所得,本来打算今年给爸妈和你们兄妹每人添件新衣的,现在打井急需钱,你就先拿去用吧。”着,夏春凤从衣兜里掏出一叠10元、20元、50元面额不一的钞票,塞到高有田手里。
“嫂子,这……这怎么行,这是平时省下的防身钱,有田怎么能拿,嫂子不用担心,打井的钱我另想办法筹。”高有田忙把钱推了回去,。
“咋了,把嫂子当外人了,是嫂子的钱烫手,还是瞧不起嫂子?刚才还嘴贫,嫂子千般万般的好,一转眼就嫌弃嫂子的东西了,我告诉你,如果还想叫嫂子,就把钱收下!”夏春凤美目一瞪,俏脸一板,不容推让地将钱交到高有田手上。
“那好吧,有田就收下了,嫂子,你真好……”话都到这般份上了,再推让就伤感情了,高有田苦笑了一下,收下嫂子的钱。
“好了,夜深了,你也坐了一班车,够累的了,早点睡吧,嫂子也回房去了。”夏春凤起身告辞。
高有田忙跟了上去,送嫂子出了房间。看着嫂子孤独的背影走回那间寂寥的房间,高有田心里充满了感动、敬重和怜惜,双目也艰涩、迷蒙了起来。
“嫂子,谢谢你,有田一定好好争气!”高有田暗暗发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