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欧阳云寒声问。

“羽皇妃。”卜元沉声说。

“是妈！”

欧阳云看向羽依依，羽依依眼中又流出泪来，悲伤、无助、绝望。

“主上因主母离去而伤心痛苦，生欲全无，差点丧命呼延烈和吉克克之手，月仙子和八婆带追云十八骑一进燕都城就去长乐坊调查这件事，长乐街街坊都不忍看神鹫侠侣就此劳燕分飞，每个人都帮着寻找线索。”孤鹰说。

“当时主上回了飞刀门总舵，羽皇妃带长乐坊女子和燕都好多武人跟着来了，向月仙子和八婆牵挂主上，先来一步，正巧赶上护龙一族和燕都武人火拼八王带来的海外强者，护龙一族三十一人除了慕容冲以外全部战死，燕都武人死亡过两千人，受伤五千余人，八王带来的海外强者只死三个，八婆用飞刀射杀两人，向月仙子展示侠客岛十门绝技收服其余人，双方才罢战。”卜元说。

“罢战后，月仙子跟琴箐姑娘单独聊过，又向羽皇妃了解情况后，让她们进总舵先安顿下来，众武人才说出此战乃羽皇妃有意挑起，燕国越乱、死的人越多，对襄国就越好。”孤鹰说。

羽依依眼光木然，无动于衷。

“向月仙子说羽皇妃人在燕都，还不至于以身犯险公然挑衅燕都武人，不会因此举毁了依依情报燕都分部，而且两国作战拼的是军马兵将，牵扯不到燕都武人，又说主上是被人设计害的，查清真相最关键的人是眠雪，而最不该出现在现场的人是羽皇妃！常漫天和许坚当即站出来说了眠雪用梦幻情人害你们的前前后后，又说美星小姐当时同意在楼下等你下来，确实是羽皇妃硬拉她上楼找你的。”卜元说。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主母离开后没多大会又回去了，说等你下楼了亲手把飞刀还给你，羽皇妃极力反对，说相见不如不见，你是第一轻柔的圣女，既然你们两个注定不能做夫妻，又何必纠缠不清？主母说难道跟他再相处十天都不行？羽皇妃说不行，别忘了你的身份！主母才黯然离去。”孤鹰说。

“美星小姐回到了飞刀门，飞虎等人还没来，她对一点红说去长乐坊给你送飞刀，又离开了，那次被羽皇妃拦在了门外，两人又争吵了一番，有许多人听到羽皇妃不止一次说别忘了你的身份，我要是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会怎样？美星小姐最终妥协了，把飞刀给了她，让她交给你。”卜元说。

欧阳云不禁奇怪，身份？她的身份不就是第一轻柔的圣女吗？还有什么身份？羽依依拿什么身份威胁她？却见羽依依把脸藏在了他背后。

“羽皇妃接过飞刀还没算完，拉主母到远处又跟她说了好一会，很多人都看到了，只是离得远听不到她说什么，但肯定是在威胁主母，因为主母是哭着离开的，主母第三次回到飞刀门去了沼泽里，绑在七彩野菊上一根油纸筒，说去给你送女儿红就走了，我看到她是哭着走的，伤痛欲绝。”孤鹰说。

欧阳云的心在滴血，她居然从长乐坊到飞刀门往返三趟，她不愿离开他，羽依依不许她见他，哪怕再相处十天都不行！她第三次回去没有进长乐坊，而是远远观望，就像上次在南坞山颠观望他一样，她一定看到他如丢了魂一般被呼延烈打，看到琴箐护住他、他为琴箐出刀杀了呼延烈……他身上流血，她心上一定在流血，那段时间，她比他更要难捱！

女儿红是她送过去的，她去了哪里？能不能扛得住那么多伤心？有没有人为她疗伤？

“燕都武人讨论过后才明白，羽皇妃挑拨这场战斗是借八王的刀杀人，灭他们的口，不让他们有机会说美星小姐是被她威胁才不得不离开主上的，梦幻情人也是她给眠雪的，用同样的手段威胁眠雪，让眠雪陷害主上，成功以后，她再带美星小姐去看这一幕，让她伤心绝望离去！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排除异己、自己勾引主上，琴箐姑娘是无辜的，羽皇妃，你承不承认？”卜元盯着羽依依问。

羽依依没有反应，欧阳云能感到她的心在怦怦乱跳，难道真是她指使眠雪用梦幻情人害他？用这种下流的方法拆散他和燕燕？

“跟向月仙子和八婆来的追云十八骑是金钱帮的锦瑟天王和总舵十六长老，每一个都是跺一跺脚全城乱颤的人物，他们当天就查出眠雪是跟羽皇妃一道进城，一起进的衣衣不舍，当天晚上就把衣衣不舍查封了，你让红辣椒三更回去给好好先生通风报信，她一到衣衣不舍就被捉了起来。”卜元说。

羽依依身子一颤。

“羽皇妃把护龙一族和燕都武人当猴耍，害死两千多人，现在燕国朝廷和武林中人包括海外强者都对你恨之入骨，连燕都百姓都把你看成勾引神鹫大侠的毒妇，阴谋拆散神鹫侠侣的卑鄙小人，六国来使联合退出七国联盟，四十八国来使表示清剿依依情报，襄国就要成为四十九国公敌。”卜元说。

羽依依的身子又是一颤。

“青石镇大战，主上和向月仙子施恩深厚，使大量武林高手得脱大难，两天前通州有人过来，对向月仙子说你曾是第一轻柔的三大弟子之一，我不能跟你说她是谁，只能告诉你她也是第一轻柔破门嫁人的弟子，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就算我没找到这张绝密档案，也有人像上官帮主一样隐瞒着你和第一轻柔的秘密，向月仙子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两个，让我们不要说出去，我们会做到，但是如果你不跟主上说明真相，追云一族必定会去凤凰山玉虚洞接回美星小姐，到时候任何后果你负。”卜元说。

羽依依小声啜泣，泪水浸湿了欧阳云的衣裳，欧阳云的心一疼，就算她是羽皇妃，就算她是依依情报的老板，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在追云一族那种庞大组织的强势碾压下，就像被碾碎壳的核桃，本相毕露。

她这种不说话，等同于默认。

“好，你不坦白，实话告诉你，追云十八骑去衣衣不舍调查，仅用三天就查明了所有真相。”

卜元呈给欧阳云一叠纸。

“小云！”

羽依依抬起脸，满脸泪珠。

欧阳云接过纸，手上九阳真火燃起，一叠纸在他手上变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