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独自坐在返回申海的飞机上，上飞机前刚和空约了时间，或许现在来讲WE不是一个好选择，但他也没得选。

空挂了电话，等了这么久，除了月神其他人都没有联系过他，或许现在来讲月神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但他也没得选。

空的电脑里还在回放月神的比赛录像，这精彩的比赛让他血液喷张，竟有种复出的冲动，关掉视频，他看着电脑桌面上《战争》的图标，鼠标就指在上面，但却迟迟没有打开，拿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好像比以往更苦，一定是茶叶放多了。

空看了看时间，离开了公司。

月神的飞机刚刚落地，时间并不晚，但他却打了个的。

月神直接来到与空约好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没想到空早就来了。

「等多久了？」

月神畏畏缩缩地看着月神，这种店他很少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没多久，来杯咖啡吧，刚下飞机，挺冷的。」

空拿过菜单看了起来。

「服务员！一杯美式！」

他将菜单递给月神，看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咖啡，月神也不知道自己喝什么好，因为他几乎没喝过，继续又翻了几页，他的眼睛冒出金光，这里竟还有奶茶。

月神点了一杯热奶茶，但没想却引来嫌弃的目光，早已习惯聚光灯的月神显得有些不自然，空对他挥了挥手表示不要在意，又将服务员叫来耳边窃窃私语半天才放他走。

「这次比赛打得很漂亮啊！」空终于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月神决赛时漂亮的操作仍然在他脑海中回荡。

「凑巧被逼出极限而已，运气好吧。」

面对赞扬，月神还保有东方人独特的谦逊。

「哈哈，怎么样，准备好签约了吗？」

说着，空从包里拿出一大本合同。

「这么厚一本，我不看了，你就说什么条件吧。」

「简单，月薪12k，奖金五五分。」

「听起来还不错，奖金五五分也不是不能接受。」

尽管最近月神拿了两个冠军，但下个版本精灵族还能不能这么强势谁也不知道，12k的月薪对《战争》选手来讲已经算是顶薪了，这么好的条件月神自然不相信。

「哈哈，当然还有其他条件，你的一切商业活动都要由战队负责，不允许私下接商业活动。」

空翘起二郎腿，两手插起来放到膝盖上，上身后倾，眯着眼睛看月神。

「难怪，这还真是张卖身契。」

「这也是战队商量出来的结果，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这时候服务员将饮品端了上来，他的托盘里竟放满了奶茶，他将其中一杯放在月神面前，又在托盘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杯美式将它放在空面前，剩下的奶茶被他分别放在每个客人的桌子上，月神还查了一下，每个桌子上大概放了十杯。

周围的目光更加犀利，但空却丝毫不在意。

「谢谢。」

月神低着头轻声说，即使是坐在对面的空也很难听清他的声音。

「小意思，我最烦这些装逼的人，来咖啡厅喝杯咖啡就觉得自己是上流社会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

空继续问，事实上这些条件完全是他一个人想的，他故意这样好让月神知难而退。

「这…」

月神咬着嘴唇，不止到底应该怎么选择，空看着他，等待他拒绝的时刻，《战争》若可以涅槃，那么奖金跟代言费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以月神的流量签个几千万的合同都是有可能的，空和月神都深知这一点。

「好，我接受了。」

空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月神竟会接受这样的霸王条款，他本只想用这不平等条约让月神知难而退。

「你不再考虑考虑？」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不用了，我想好了。」

月神拿起面前的奶茶晃了几下，空似乎也明白了原因。

「再看看吧，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空将合同扔到月神面前。

月神熟练地签上名字，又抿了抿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

空有些急，难道月神签了字之后反悔了？

「空，我有个请求，你能让修罗复出吗？把他签下来。」

「他已经被RW签了，和擎飞、王鹰一个战队，据说三蛋的合同到期后也会加入RW。」

说起这件事，空也很难过，他曾第一时间找到修罗，但却被拒绝了，更令他难过的是修罗竟然放弃WE而选择了RW，这块金字招牌早已失去往日的荣光。

「RW和NB，呵呵，真是“银河战舰”啊。」

月神附和了一句，原来他们早已签了战队，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但当听到修罗已经签约时，他感觉心里有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是啊，6S他们两家占了五个。」

难得看到空这一脸愁容，也只怪他行动太晚。

「走着瞧吧，6S终归只是6S，而我是“第五种族”。」

月神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自信的话了，就连空都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第五种族”——超脱《战争》四种族之外，这是粉丝们送给月神的绰号，十几年前，他也曾这样自信过，从他的眼睛里，空好像看到了光芒和希望，也许签下月神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也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啊。」

空愁眉不展，现在WE只签了月神一人，连团体赛都打不了，实力强的选手都被其他战队抢先了。

「elite怎么样？」

月神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elite？谁？」

空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和修罗一样，又是什么天才少年不成。

「就是“一带一路”杯我决赛的对手。」

「噢，我想起来了，他的水平可以啊，看起来不在冰王之下，你能联系到他吗？」

空的眼睛里闪着金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难，他现在在佛心的战队，如果你能找到他，我觉得他会来的。」

「怎么说？」

「在和他的比赛里，我感觉不到快乐，一切都是循规蹈矩按照计划一步步来，他只是把教练说的话做了，就像一个车间工人，只要按照领导说的做就行了。」

「好吧，那我还是赶紧调查一下吧。」

说罢，空就起身要走。

「这就走了？」

「你看我像不像一位解救失足少年的英雄。」

空回过头，对着月神挑了挑眉毛。

「不听你扯，我也要回家睡觉了。」

月神上了回家的地铁，这才是他熟悉的交通方式，地铁里肩膀靠着肩膀，没有一点空隙，挤得喘不过来气。

终于到家了，月神打开门却发现小洛正坐在客厅，像是专门等他回来似的。

「还没睡？」

「嗯，等你。」

小洛似乎不太高兴。

「怎么了？」

平时这个时间她已经和孩子一起睡了。

「奖金呢？」

「噢，嗨~被我捐了。」

「张载豪！那么多钱，说捐就捐了，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小洛怒气冲冲地喊着，丝毫没在意孩子已经睡着了。

「我…」

月神当时也只是一时冲动，但毕竟做的也不是坏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家，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孩子，考虑一下未来。」

小洛说着，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行了！」

月神本来就很累，回到家还要听她一肚子抱怨，有些不耐烦了，走进卧室直接把门反锁起来，隐约还可以听见客厅的声音，是小洛的哭声，月神有些心疼，但仍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尽管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睡不着，回想起恋爱时那份青涩，现在却感觉有些苦涩。那时的他不可一世，而她只不过是茫茫粉丝中的一位而已；他在台上呼风唤雨，而她只能在台下呐喊加油而已。看起来他们的交集也仅仅于此，无非是粉丝和偶像而已。

「我喜欢你！」

小洛那甜美的声音至今还回荡在月神的脑海中，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交流，他竟被这小姑娘的勇气折服，女生对男生表白，这在当时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月神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眼角渗出泪水，冰凉的感觉侵袭脸颊，睡意渐渐涌上心头，朦胧中，好像有一双手将他拥入臂弯，背后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艰难地把身子转过来，看到小洛羞涩的脸就像他们初识时的样子，他伸出手抚摸着这张他深爱的面容，微笑着，看着，低下头，亲吻她的双唇，他这才想起，因为自己昼夜颠倒的生活，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同床了。

「我喜欢你。」

小洛轻轻的声音宛若记忆中一缕微光，温柔。

「嗯，我也爱你。」

这还是月神第一次回应，一句充满歉意的回应，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月神将小洛搂在怀里，小洛紧紧搂着他的腰，两个人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