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攻城车的妨碍,不宽的桥面更加狭隘,随着王老五的命令,能冲上去的贼寇并不多,乱糟糟的一丝阵型也没有。
一阵鬼哭狼嚎的怪叫,30步的距离转瞬即逝。一个个贼寇扑到阵前,一些不知是勇猛还是吃了豹子胆的家伙,竟然直接跳到盾牌之上,想着利用身体的重量加冲劲突破而入。
以前都是这样干的,也都一一得逞,可惜这次却没能如愿。这些跳上去的贼寇,直接就刺死的空中,或者就是从盾上被顶了下来,然后被几把刀一起插入,死的不能再死。
秦正的御阵,结合了罗马的龟阵和自己从电视电影小说等等地方,收获的各种脑洞。盾牌如同鱼鳞一般两两相叠,士卒在防御之时,可以利用合力,把冲击力分散给其他人,无需一个人承担。
贼寇的冲击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这样三五成群的冲过来,完全就是“千里送人头”。锐金部长期训练的成果在这一刻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一个个士卒动作迅捷有力,简单明了。阵型丝毫不乱,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按照既定程序有条不紊的生产着。盾牌顶住,环首刀插出又收回,然后重复这个过程。所有人无需眼睛查看,只需要感受到盾上的压力,毫不犹豫,出刀斜插。
这个斜插可是经历多次改进后的产物。原本在秦正的设计中,这个御阵的攻击动作是直插,后来在多次的实战对抗中,发现斜插可以更好的造成伤害,因为这个动作的完全就是意料之外,防不胜防。按照常理,人都是首先防御自己身前,这个动作就是打破常规,现在从旁边插过来,谁能想到。
贼寇们是惨叫连连,秦正他们却是一点不慢,好似穿了一件反伤甲,不过这个反射的伤害,却比伤人的还厉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城门口就倒了一大片。
秦正在御阵中,顾不得查看盾外是什么情况,在密不透风的御阵里,想看也看不到,何况,他还在最中央。
踩在血水浸透的地面,胃里虽然有点难受,但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看样子环境和经历确实是让人成长的最好手段。
受伤的贼寇还在惨叫,秦正稍稍把自己头顶的盾牌往上开了一点,透过露出来的缝隙,看到阵前已经没有了贼寇,所有人都退到了桥对面,顶着盾牌不敢上前。
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大声吼道,“前四排退后,五六排两层立盾,盾墙起。”
一瞬间,犹如刺猬的御阵散了开来,前四排的士卒微微喘着粗气,迅速从后面士卒让开的通道中退到后面。刚刚那几分钟的对抗,他们是主力,虽说现在还有余力,不过战争不是对抗,秦正还是想要他们休息一下,回复一下体力。
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实打实的训练了几个月,可不是那些一个月训练几次的渣渣可以比拟的,虽然赶不上斯巴达三百勇士,但在这个世界应该算的上精锐,这也是他敢出城迎战的勇气所在。
待前四排的士卒通过,第五排士卒直接把盾插在地上,第六排则是持盾架在上面,瞬间一个用盾牌组成的墙则架在了那里。
秦正看到贼寇都退出了桥面,御阵毕竟只能防御,移动起来极其不便,简单说就是几乎动不了,而且攻击手段也过于单一,只能等敌人过来,不能主动出击,不是很方便。在敌人人数不多的时候,绝对是有利的一方,但要是人数一多,或者是碰到一些其他情况,特别是骑兵,御阵还是比较被动,毕竟人力有穷时。
所以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变成更加便利的盾墙,虽然也不能快速移动,但是防守起来更加便利,面对弓箭手和步兵攻击都不怕,特别是变阵很方便,也算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种万能阵势。
……
马贵在城头是看的目瞪口呆,一开始他听到秦正说让他注意城门,射住阵脚,狙击100步左右的敌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直到听到秦正让徐阳开城门,他才算彻底明白过来,一时间也是吓得要死。
只能竭尽全力,按照秦正的命令,组织城头的弩手不停攻击,减缓贼寇的步伐,倒也是牵制了不少人。特别是看到秦正他们一出城的时候,城下的弓箭手在对他们进行射击时,也是趁机组织对弓箭手射了一波,收获了不少的战果,可惜马上城下又开始对他们进行了阻击,只能又缩了回去。
他对秦正也是担心不已,不过马上看到秦正一轮干净利落的反击,贼寇除了遗留下一地尸体,什么都没有得到时,心里除了同样的热血沸腾就是战意迸发了,此刻他恨不得自己也是城门口的一员,这种面对面的拼杀,他觉得更加男人。
他作为旁观者可是清清楚楚的看着贼寇是如何的冲击,又是如何的被阻击,最后吓的退回桥下。看着锐金部的方阵,他就像看到了一个屹立在河中的磐石,任由河水怎么来,他就伫立在那里,巍然不动。
……
王延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了,刚刚自己看到城门大开,从里面出来一群人,迅速组织附近的弓箭手射了一波,却被对方的盾牌挡住了不说,连自己的弓箭手也被对方弩手干翻了不少,接着又看到王老五那边组织的人对城门口进行了冲击,又被对方步兵杀得是人仰马翻。此刻别说高兴了,气的是暴跳如雷,在大大的木盾后面,恨不得自己上去把那些人统统干掉,可王弥命令他压制弩手,他又不能不听,憋屈啊!
王老五被吓坏了,现在正在庆幸自己刚好幸亏没有上,不然肯定也是桥面上那一堆尸体里的一个。现在他们家就只剩他一个了,他还真不愿意就这样死了。
可是现在他必须破城,不然也是死路一条,可刚刚的那个如同刺猬一样的阵势,却是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靠之前一直使用的人海战术。
他也经历了不少战争,战阵也看过不少,也看出来刚刚那一轮攻击中,己方的弊病,没有组织,一群群的上前,反而像是人少的一方,根本不能体现出自己这方人多的特点。他相信只要组织一番,也像对方一样组成阵势,一定可以起到作用,至少不会像刚刚那样被人像杀鸡一样干掉那么多。
可惜他带领的都是新兵,虽说有了一些战场历练,但没有什么战阵训练。此时也根本不能有效的按照他的想法来列队,头顶城墙那边有事没事还会射出一根根弩箭,如果不是因为弓箭手的压制和手中的盾牌,估计早就溃败了。
王弥在后方,城门口发生的这一切是看的真真切切。看到攻城车竟然不进反退,一是气愤,他的命令是破城,不进则斩,如果不是看到攻城车只是退了那么一点点就停了,又看到王老五还在组织准备进攻,他现在就要下令,拿王老五祭旗。
二是郁闷,他看出来出城的这一部士卒,绝对是精锐,也完全知道凭王老五这些个只能靠人海战术的渣渣,绝对是不可能战胜。
当然,如果时间充足,或者地形开阔,人海战术也是完全可以获胜。但是偏偏现在没有啊。不仅是在城门口那样的狭小位置,对方阵势一摆,就把门堵了,还只有那么点宽可以站人,只能面对面攻击,想要包围和迂回,只能是做梦。
其次是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他有过计算,从开阳门到这里的援兵如果快的话两刻钟就能赶到,从他发动对津阳门的突然攻城,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现在城门被这一部士卒阻击,如果不杀退这一部精锐士卒,攻城车也没有办法上前攻击城门,那就更加不用提破城了。
心下一横,大声命令道,“传令弓箭手继续压制城头弩手攻击,不能让一根弩箭射下来。让王延带领青州老卒,给我杀了城下的那一部士卒,既然他们舍得让如此精锐出来送死,那我也不客气,他们的性命我统统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