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等好事总会有人捣乱,比如史可法和马士英认为自己不忠不孝,表示强烈反对,简直开玩笑,老子要是忠孝两全,早就被李自成宰了。
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也趁机煽风点火,主张立潞王朱常淓,说他是贤明之君,老子和他住那么久,半点没看出来他有什么贤明的地方,就因为他会弹弹琴、下下棋、画点画?
史可法糊里糊涂,见两方争执不下,便提出折中方案,决定两人都不立,改立桂王朱常瀛,大哥,拜托你用点脑子,朱常瀛远在桂林啊!
不过那段日子过得有些提心吊胆,真怕史可法生起气来,带兵将老子宰了。
幸好卢九德这太监当机立断,飞速传书给江北四镇总兵,以高官厚禄为利诱,取得他们的支持,而马士英这老狐狸见手下反水,也马上转了风向,主动带着大军杀进南京拥立自己。
可怜的史可法此时还蒙在鼓里,洋洋洒洒写了长文,指出老子贪、淫等七大缺点,等明白过来再想发作已经晚了。
本以为大事初定,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倪元璐和巩永固等人不识趣的带着永王朱慈炤到南京,说是崇祯下旨要永王登基,吓了老子一跳,结果被马士英全部软禁起来。还是他想得周全,说万一崇祯出现,可以拿他们当人质。
后来又听说崇祯在济南府出现,在南京引起轩然大波,一群老家伙在朝堂争得不可开交,史可法扬言要等候崇祯即位,害得老子登基之事延后了几天,哼哼,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找些人四处去散播崇祯早就见了阎王,造谣谁不会啊?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老子还是听卢九德的意见派了一些秘密招募的侍卫打算好好招待崇祯。
还好,总算有惊无险等到拜谒陵这一天,只待拜祭一完成,自己便是名正言顺的大明皇帝,就算崇祯复生也拿老子没办法。
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命马士英把公主和几十名宫女送到宫中,侄女长平是越长越标致了,虽断了一臂,更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还有几名宫女珠圆玉润,身段婀娜,想不到崇祯这家伙倒是艳福不浅,当时老子心就痒痒的,要不是为了做做样子骗骗大家,如何能忍到现在,都他妈惦记好几天了。
朱由崧想起她们,身体某个部位遽然膨胀起来,小腹有些发烫,只恨这狗屁拜祭仪式为何不快点结束,耽搁自己早点回宫云雨一番。
朱元璋死了也搞这么多事,他心里咒骂几句,无意看见身后的马士英和朱常淓。
差点忘了,老子恩怨分明,还要封马士英和卢九德一个大大的官,没有他们,老子还窝在一条船上喝西北风呢!
当然马士英有些滑头,算了,老子心胸开阔,看在他几万大军份上,不和他一般计较了。
至于朱常淓、史可法、钱谦益等东林余孽必须找个机会杀了,谁让他们有眼无珠,看不清风向,不过这些人名声太大,直接杀了会不会引起天下人痛骂老子?还是修理一顿比较好……
正在思索间,几声悠长的钟声响起,朱由崧长吁一口气,祭拜仪式总算结束了,一名礼官大声道:“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
朱由崧没心情听这些废话,迫不及待转过身来,准备接受百官的朝拜,忽听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
“赵将军,发生了什么事?”马士英霍然起身。
赵之龙急匆匆跑进来道:“禀告总督大人,崇祯带着人马杀进陵内。”
一众大臣哗然大惊,肃静的享殿内顿时热闹起来。
“什么?你看清楚了?”马士英一把抓住赵之龙,
“末将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崇祯。”
“出去看看。”
一众大臣再也顾不上朝拜,丢下朱由菘,跟着马士英转眼走得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朱由崧想起那群侍卫杳无音信,心里有些打鼓。
卢九德安慰道:“陛下已经即位,无须担心。”
妈的,崇祯这个王八蛋好死不死,偏偏这时候来,朱由崧把身边的粗大木柱当成崇祯,狠狠踹了两脚。
忽然一阵风吹得朱元璋和马皇后的灵位簌簌作响,原本灯火通明的享殿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森,朱由崧心里生出一阵寒意,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享殿外是一片宽大的平台,中间的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将享殿和放置着治隆唐宋碑的碑殿连接起来,四角是些石雕神像。
“赵之龙,那不是你派去守卫入口的人吗?怎么都跟着崇祯?”马士英看得清楚,崇祯手执长剑,带着黑压压的一片人走上台阶。
赵之龙支支吾吾道:“的确是中军都督府的人,末将也不知道为何?”
他看见马士英有翻脸的迹象,指着下面一队锦衣卫道:“请大人放心,有韩公公的二千锦衣卫,就算崇祯有这几百人也翻不了天,是不是,韩公公?”
韩赞周奉承道:“有赵大人在,咱家便轻松了。”
赵之龙兴高采烈,“而且末将还布置了五千孝陵卫待命,以防万一。”
“如此最好。”马士英冷哼一声,看见朱由崧已到了,连忙上前迎接。
朱由崧看见崇祯顿时吓了一哆嗦,待看见锦衣卫兵强马壮,严阵以待,胆子立刻壮了,开始指点江山,“崇祯是不是老糊涂了,不逃命偏偏要来送死?可惜遇上朕,势必叫他有来无回。”
马士英道:“陛下高见。”
一些大臣连声附和,另一些听了便唉声叹气,暗暗为崇祯担忧,碍于马士英等人不敢表现出来。还有一些城府较深的,如朱常淓等人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君虎等一行人在距锦衣卫十尺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堵在台阶上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身着华丽的飞鱼服,清一色的绣春刀,再看看自己的几百名士兵,穿着普通鸳鸯战服,拿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不说人数,气势上就明显输了一筹,便有人寻思着,等打起来赶紧投降。
史可法和王承恩慌张无比,就连一向冷静的吕一飞也有些着急,自己再能打,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不过看见皇帝还气定神闲,稍微放下心来。
赵君虎的气定神闲全是装的,背心早已沁出冷汗,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如果有得选的话,他宁愿退一步当个王爷,也不想被乱刀分尸。
当然这个念头一转即逝,政治斗争并非商业竞争,其独有的残酷性决定了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赢家通吃,没有双赢这一说。
众人脸上的惧意一览无遗,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心知这个紧要关口绝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害怕的样子,否则引起军心大乱,便一败涂地,是以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慌乱。
看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他脑海里浮现出穿越以来的很多事、很多人,最后定格在山海关的那场血战,老子把多铎都杀了,会怕你一个懦弱无能的朱由崧?
一念至此,他慢慢平静下来,大喝一声,“朱由崧,你敢公然造反,还不滚下来束手就擒?朕便放你一条活路。”
话一说出,在场众人只有两种反应,目瞪口呆的是自己人,哈哈大笑的是对方的人。
朱由崧笑得眼泪快出来了,“朕的腿脚不大好,你亲自上来抓吧!”
赵君虎冷冷道:“朕现在就在抓你!”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犹如飞蛾扑火,王承恩和吕一飞寸步不离跟在后面,史可法、史德威和亲兵也当仁不让。
吴亮心头一热,指挥士兵奋勇向前,他看见还有人畏畏缩缩,怒喝道:“你怕什么,要死也是老子先死。”说罢大步流星抢上前去。
见首领不怕死,这些人也没话说,融入到前进的队伍中。
眼看他们离锦衣卫越来越近,一众人屏住呼吸,心知一旦接触上,便是一场大战。
那群锦衣卫明明人数占优,也有些紧张,指挥使林睿额头上冒出冷汗,喝道:“准备迎战!”只听一片金属碰撞的声音,所有人拔出绣春刀。
四周静得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朱由崧静待好戏开场,想象着崇祯死无全尸的样子,便想大笑几声,见一片寂静又硬生生将笑声咽回肚子。
忽听身边南京翰林院詹事姜曰广朗声道:“陛下驾到,各位理应跪地迎接怎能兵刃相向?”
他不禁勃然大怒,“朕在这里,你想迎接谁?将他拖出去砍了!”
赵之龙冷笑一声,一挥手,两名亲兵便将姜曰广拖到平台右侧,按倒在地。
吏部尚书张慎言早就忿忿不平,再也忍耐不住,“姜大人说得没错,那的确是陛下。”
朱由崧怎想到后院起火,不由得暴跳如雷,“反了,反了,这人也拖出去砍了!”
赵之龙又有两名亲兵抓住张慎言,张慎言奋力摆脱,踉踉跄跄大叫道:“朱由崧,你刚登基就大开杀戒,天不佑我大明,让你昏君当了皇帝!”
朱由崧狂怒,冲过去一脚将张慎言踹倒在地,抢过一把钢刀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