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静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轻纱,又仿佛是一层浓霜。静夜是美好的,但从中也透露出一点点凄凉,让人不禁感到丝丝的感伤。
尤其是这筑阳城外深秋时节,阵阵秋风拂过,让人不禁心头生寒,仿佛预示着筑阳城中即将到来的血战。
筑阳城中,朦胧的月光中,一道道黑影沿着街道,逐渐接近着筑阳城的东城门,而在筑阳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借着月光,影影绰绰的显现出一道道黑影。
时间慢慢流逝,眼看已经是四更时分,突然城门口传来喊杀声,城墙上三个巨大的火把来回浮动环绕,树林中猛地冲出数千人,杀向城门口。
而与此同时筑阳守将府中,刚刚听到动静的筑阳守将,迅速穿戴整齐,正要前去迎敌。
门口突然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两名满脸黑灰的传令兵。
“将军!城中有奸细突袭南城门,猝不及防之下,南城门被占领,目前几名驻守南城门二百五主正带人激战,想要夺回南城门!”
“走!带上府中亲卫,随本将前往南城门,通知其他三座城门的二百五主严守城池,另外从其他三座城门各调集两千人前往南城门,务必夺回南城门!”
这位筑阳守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跪在地上的传令兵跟前走过,此时传令兵,顺势站了起来,跟在这位将军身边。
一群人就这样出发向着南城门而去,行走间一个声音从一名亲卫的口中传出。
“将军!走这里,这里有一条街道,从这条街道过去,距离南城门更近一点,能够节省半柱香时间。”
筑阳守将看了这名亲卫一眼,一看是熟脸,跟自己好些年了,也就没在意,转身进入了这条街道。
其实这是事实,这条路到南城门确实近一点,但是刚进入街道,没走多远,突然传来“嗖!嗖!”的声音。
这些亲卫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对这个声音无比熟悉。
“敌袭!结阵!保卫将军!”
只见这支亲卫迅速结成圆阵,将筑阳守将保卫在中间,此时街道两侧的房屋中,屋顶上出现了数十名身着黑衣之人,全都手持弩机,不断射杀着这支亲卫。
正在亲卫们极力抵御箭矢之时,刚刚跑来给这位将军传讯的传令兵,突然从这位将军的身后,将一把匕首捅进了这位将军的腰间。
与此同时,刚刚建议这位将军走这条路的那名亲卫,也反手给了这名将军一剑。
而直到此时那些亲卫才反应过来,可是此时已经晚了,这名将军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虽然行刺的两人很快被杀,可是守将死亡,直接导致了筑阳城军心瓦解,尤其是当这名守将的人头被传到筑阳南城门时。
南城门本来正在厮杀了数千守军,彻底溃散,降的降,跑的跑,由此蒙骜军攻进了城中,经过一晚的激战,第二天一早,城中反抗的散兵游勇基本被全部镇压。
随后蒙骜立刻加紧修复城防,并派出大量斥候探查司马错大军动向,其后的几天,蒙骜每天亲自巡视城墙的修复情况。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斥候来报,司马错大军距离筑阳城已不足五十里,人数最少也有二十万人。
这一下让蒙骜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二十万人,自己要凭借手中的六万人守住筑阳城只怕是有难度啊!
怎么成了二十万人,之前锦衣卫来报不是说只有十五万人吗?
而就在筑阳城战火纷飞之时,韩都新郑,韩王宫中,韩王然与韩相张平正在韩王宫一间书房中面对面跪坐两侧。
“王上!楚将景阳垂沙之战,水淹秦军两万,随后拿下邓城,以鄙臣之见,楚国意在收复巫郡,并建构以垂沙、筑阳、扞关三座关卡为中心的对秦防线,并无意南阳,况且南阳郡数十年前还是我韩国之土,后为秦人所占,如今秦人陷入楚赵围攻,正是收复南阳郡之机啊!”
“张相!如今我韩国势弱,虽然秦国受制于楚赵,但是魏国如今却是静观其变,以魏王圉欺软怕硬的行事作风,再加上魏国与楚、赵、齐、韩、秦五国均相邻的地理位置,如今其他四国均参战,但是其他四国军力均远胜于我韩国,若我韩国也参战只怕会为魏国所侵啊!”
“王上此言差矣,我韩国虽弱,但是我韩国让上党与赵,算是赵国盟友,若能拿下南阳就会与楚国相邻,到时再盟于楚,则魏国必不敢轻伐韩国。”
“如何盟于楚?”
“王上!若魏国伐我韩国则赵、秦、楚、齐四国必然不会坐视魏国壮大,因此我韩国无论与谁四国中哪一国盟,均可成功,只是如今若是占了南阳郡,则与秦国交恶,盟秦不成就只有盟楚了!”
“为何是盟楚,而不是盟赵?”
“王上!以平之间,此次诸国混战之后,诸国之局势当是四强并立,我韩国将会成为诸国之间的缓冲之地,不会轻易灭亡。”
“哦,何为四强并立?”
“王上!其一强,则是秦国,秦国根基深厚,即使此战会损失惨重仍不会丧失强国地位,其二为齐国,齐国本是东方大国,二十年前五国伐齐致使齐国衰落,但是经过二十年韬光养晦,齐国国力已经逐渐恢复,如今举兵二十万伐燕,只怕是燕国难以抵挡,如此一来齐国定会再次强盛,其三为楚国,几十年前,楚国可是东可拒齐,西可抗秦的超级强国,如今同样举兵数十万收复故都,若是能够成功,则楚国国力可恢复鼎盛之时的大半,可为一强国,其四就是赵国,此次秦赵之战僵持数年赵国独抗秦国而不败,可见赵国之强,况且北地之人多悍勇,赵国更是名将辈出,之前燕国伐赵,只要赵国腾出手来,燕国怕是有覆灭之祸,如此四大强国。”
“魏国虽不如当年鼎盛,但是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而且如今四国均在交战,唯有魏国独善其身,何以见得不是魏国强盛?”